飄天文學 > 開局一艘巨像騎臉 >第一百八十四章 這些底層過於馴服
    陰雲遮蔽蒼穹,工業污染的弱酸雨從高空落下,雨勢不大,卻讓人心寒。

    行星政府的大門前,到處是哭泣和流血,還有極端蠻狠的施暴者。

    “嗚嗚嗚,別打了,別打了,這錢我們不要了,別打了,嗚嗚嗚……”

    “求求你們別打了,嗚嗚嗚,我們不要錢了……”

    毆打的慘叫聲,傳得很遠,隔着幾百米遠都能清楚聽見。

    空中漂浮着許許多多的飛車,將這一片飛行線路封鎖,地上許許多多穿着統一制服,表現出極高紀律性,正氣凜然的里昂納斯人,將這一片的街道封鎖。

    不管是飛車,還是這些里昂納斯人的衣着上,都寫着四個大字——維護治安。

    他們腰板挺得很直,彷佛裏面困着一羣即將掙脫牢籠的野獸。

    但是,裏面並沒有野獸,只有一羣施暴者與被施暴者。

    被施暴者蓬頭垢面,滿身污泥,顯得很是邋遢,其中有老人、小孩、女人,也有些身體強壯的男性。

    但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被另一撥人毆打的可憐蟲,

    施暴者穿着各種顏色的服飾,但與被毆打的人羣不同,紀律性、組織度很高,甚至還會不少治安官特有的擒術,幾人配合,輕易就能將一個強壯的男性制服。

    在一地散落的橫幅上,寫着‘拒絕政府重複繳稅’、‘請政府歸還儲蓄’之類的標語,但是上面早已是不知道被踩了多少腳,滿是腳印。

    接到一側的房子裏,一個孩童看着窗外的慘劇,於心不忍地喃喃道:“簡直是造孽啊。”

    房間裏,孩童的父親見怪不怪道:“造什麼孽?戰爭開銷稅每個衛星文明都要分擔,宇宙戰爭更是整個星河聯盟的事情,巴別塔蜂羣承擔了絕大多數的戰爭開銷,只是讓衛星文明分擔一小部分。”

    “而我們里昂納斯邦聯,更是隻承擔這小部分的一小部分,如果我們里昂納斯邦聯拒絕承擔這麼一點應盡的義務,星河聯盟的其他衛星文明會怎麼看我們?巴別塔蜂羣會怎麼看我們?”

    孩童的父親拿着個人終端,看着今天的新聞,上面盡是文明之間的大事件,什麼這個星球球長被暗殺,那個聯邦總統因爲派系鬥爭下臺……

    關於里昂納斯邦聯內政的新聞也有很多,可卻都是讚譽的多,什麼大人物親切訪問平民,認識到底層辛苦,哪個行政星的經濟發展又再上一個臺階之類。

    孩童不滿道:“承擔義務是承擔義務,可哪有重複收稅的道理,這不是欺負老實人?每個平民拿到工資時,戰爭開銷稅早已經被自動扣除出來,他們儲蓄的這些錢,都是交過稅的錢,現在又要收。”

    孩童父親道:“還不是因爲金融系統的腐爛分子,爲了貪錢故意做假賬,導致今年的繳稅記錄全都變得不可信,這不能怪星球政府。”

    “那也不該是平民來承擔這一切啊,平民儲蓄裏的可都是辛苦錢。”

    聽着自己父親這些話的孩童,內心深處那股被壓抑的躁動,算是徹底按捺不住。

    他指着窗外正在上演的全武行,繼續問自己的父親:“而且那種樣子像什麼話?這是解決問題的方式?”

    “衝擊維權平民羣體,暴力毆打人羣裏的工人、小孩、殘疾人、女性,阻攔急救車救人,代表正義執法的治安官們圍成一圈,縱容暴徒堂而皇之的行兇打人。”

    “還有那些暴徒,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了,換身衣服就以爲別人認不出來他們是誰,那種行動力、組織度、暴力手段,眼睛不瞎的從動作就能一眼認出他們是誰,更別提他們有些人衣服都沒換乾淨,褲子跟外面圍着的治安官同款。”

    “解決不了問題,就試着解決被害人?”

    “整天宣傳公平與正義,結果這就是一直被宣傳的公平與正義?”孩童問。

    孩童的父親沉默了片刻,把自己的個人終端放下。

    看着自己那因爲內心正義感而無法平靜內心的孩子,翻了翻白眼:“切,這是你太年輕了,這要擱在當年,各個文明跟巴別塔蜂羣戰爭的時候,人是一顆星球一顆星球的死,能保命就不錯了,像今天這種情況,刁民敢冒頭出來維權,那就可以全部擊斃了,剛表達不滿就要被抓,現在這樣處理已經很溫柔了。”

    “再說了,這起事件我估計多半是一直和邦聯不怎麼對付的普魯帝國,在暗中挑唆這些刁民造反。”孩童的父親道。

    孩童一陣錯愕:“這跟普魯帝國有什麼關係?”

    孩童父親攤了攤手道:“普魯帝國那邊才喜歡出來維權,因爲他們那邊維權都沒什麼代價,可邦聯不一樣,哪次平民出來維權不得脫層皮?你翻翻歷史書,沒有一起集體維權不是流血衝突,有腦子的平民都知道集體維權必然等於要付出代價,而這個代價很可能要了他們的命。”

    “這種情況下還能出來維權,還有孩子、女人混在維權隊伍裏,肯定是普魯帝國在暗中搞鬼,也就他們喜歡玩這套。”

    自己父親說的這些,孩童無法認同,他看不到這件事跟其他文明有什麼聯繫,他就看到了,代表着正義執法的治安官,毫無半點正義的圍着維權的平民進行毆打。

    還是故意換了身衣服,藏着身份在毆打,其他的治安官冷眼旁觀,忠誠的好似馴養的寵物。

    說好的正義執法呢?

    這很正義嗎?

    “這還不是因爲這些年一直在宣傳的公平與正義。”孩童氣憤道。

    孩童父親道:“那這更只能怪他們蠢了,誰讓他們相信這些?公平跟正義在這世上從來就不曾存在,道德不過是安定社會秩序的一種手段罷了。”

    “如果真以爲這世上有這種東西,那被打也是活該,因爲白癡就活該被打。”

    說着,孩童父親話語頓了頓後,繼續教育自己孩子道:“星河聯盟爲什麼能這麼和平?真以爲所有的文明都成了愛心使者?還不是因爲有巴別塔蜂羣這個絕對強大的文明壓着,物理纔是決定一切秩序的基礎。”

    “誰拳頭大誰就有理,不服就揍到他服爲止,你看那些維權的人,被打得哭爹喊娘以後,不就乖乖聽話的吵着不要那些被重複收繳的戰爭開銷稅了嗎?”

    孩童沒再說話了,他知道這些事情跟自己父親講不通。

    他的目光重新看向了街道,那裏已經沒有人了,被毆打的人羣都被帶走,治安官乘着正義的飛車離開,只留下滿地的狼藉,無言的說明着這裏曾發生的慘劇。

    最後,在清洗車到來後,最後的一點痕跡也消失無蹤。

    孩童不明白,爲什麼一切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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