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地用露出來的一雙眼睛打量這位新解鎖的人物。
這位應該就是千手們說的,外出的“扉間大人”,千手柱間的弟弟,千手扉間?
和每天都在族裏竄,就差飛起來的哥哥不同,千手扉間雙手抱胸往地上一站,感覺就是那個用來吊住哥哥以防他飛出大氣層的秤砣——穩重,理智,並且不近人情。
打量地太專注,一不小心和那雙沒帶任何感情的紅色眼眸對上,我一個激靈縮了回去。
……是天敵!天敵的感覺!
雖然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認定,但這人絕對不像我之前接觸過的千手那樣好說話好接近以及好相處……不,光是想到要和他滿臉笑容地聊天氣我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好可怕的畫面,快忘掉快忘掉!
我躲在千手柱間的後面猛烈晃頭,試圖一鍵清空某個能讓我做噩夢的畫面。
決定了,千手扉間,我單方面的一生之敵!
被當作超好用一牆的千手柱間表情從緊張切換到無奈,配合地轉了轉身位,好讓自己的影子更好的爲其遮擋——然後就看見了對面自家弟弟越發上挑的眉毛。
千手柱間頓住:“不是你想的那樣。”
“哦?”
“不論你剛剛在想什麼,我都要說,不是你想的那樣,扉間。”
千手扉間的眼睛微動,在少女縮着的角落轉了一圈,重點在那沒藏好翹出來的一撮黑色呆毛上停留了一會,還真的就沒有再揪着這個不放,反倒是下巴一擡,示意了一下週圍的狼藉:“行,那不如說一說這個,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宇智波攻打千手族地,千手族長欣然回擊了呢。”
——此處“宇智波”和“欣然”是重音。
原本還頗有氣勢的某千手族長瞬間萎了,期期艾艾地:“這個這個,那個,總之,就是說,說來話長……”
“沒關係,我剛好把手上事情忙完,休戰期很長,”千手扉間無比耐心地點了點頭,一臉“我看你要怎麼編”的表情,率先邁開腳步,“不過我想,今天這麼大一個動靜,我的好大哥,你一定早就想好了要怎麼應對的方案了,是吧?”
“方案?”千手柱間眼睛短暫地迷茫了一瞬,在自家弟弟愈發危險的注視下,總算接收到了信號似得,一秒靠譜:“這個不是問題,大致的經過不需要改動,如實說就行,反正信的人不足爲懼,不信的人怎麼也不信隨便他們猜,總歸是休戰期,這些人無非想要個說法而已。”
這個乍一聽不靠譜的說法,細品之下居然還很有道理。千手扉間顯然已經習慣了自家大哥這個間歇靠譜的狀態,平靜地點頭:“可以,那就這麼吩咐下去了——所以你還站在那裏幹什麼?”
悄摸摸豎起耳朵聽了全程的我被冷風颳到,這下頭髮都要豎起來了——可惡,這人絕對在針對我!
“這就來。”
站在原地乾笑的千手柱間背過手,精準地將我炸起來的頭毛壓下去,走之前還不忘把我的腦袋往回塞了塞。
我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嗎?
我腹誹着,然後無比誠實地順着這個力道把自己往另一個偷摸長出來的樹幹掩體藏了藏。
嗚,我還小,警惕比自己強的天敵並不可恥。
另一邊,兩個風格迥異的千手兄弟肩並着肩,說話聲漸去漸遠。
“啊呀,我還以爲扉間你已經揭過這個話題了呢——有看出什麼嗎?”
“你讓我對着對着一撮頭髮絲看?”
“哈哈哈哈哈,這還不是扉間你太兇了,怕嚇壞人小姑娘麼。”
“……呵。”
千手扉間,這個擁有卓越感知力的感知型忍者,哪怕不需要刻意,也已經能夠僅憑藉空氣中的波動,就能精準探查到相隔幾個戰場之外的查克拉所屬,更何況眼下這個幾乎可以忽略的距離以及區區一個遮擋視線用的掩體……當然此刻,他也只是波瀾不驚地收攏着手,有一句沒一句地與自家大哥搭着話往議事廳走去。
而千手柱間,這個瞭解弟弟比了解自己更加透徹的長兄,此刻頂着弟弟時不時瞥過來的,似乎看透了,又似乎沒看透的眼神下,無比自然地扭頭:“對了,你留給我的那疊文件我有好好保存,保證沒有一絲一毫的問題!”
“?”千手扉間原本的表情瞬間破功:“別告訴我你一個沒看?”
“嗯?嗯……啊,我不記得了呢,哈哈哈——”
“……阿尼甲!”
……
“扉間大人回來了?太好了,可算有人能治得了柱間大人了。”替我治療包紮的忍者姐姐細心地給我的胳膊纏上上最後一圈繃帶,“好了,外傷沒有大礙,接下來就是又脫臼又骨裂的肩膀需要花時間養——絕對要好好養哦,不然以後習慣性脫臼有的你哭。”
她警告般地點了點我的眉心,成功地讓我驚恐地抱緊了自己的胳膊:“嗯嗯!我絕對會讓它好好休息,每天早睡早起,一天一鍋骨頭湯!”
“真乖,”她貼了貼我的臉頰,“見慣了不聽話的小混蛋和大混蛋,難得遇上這麼聽話的妹妹,你叫桃桃是嗎?”
我乖乖地仰起臉任貼:“姐姐好,我是桃桃噠。”
“你好呀桃桃,我是桃華,我們都是桃呢。”她笑眯眯地塞給我一把亮晶晶的糖果,“來,見面禮。”
“桃華?Touka?”我歪歪頭,總感覺自己好像聽過這個名字,“唔……”
能夠讓我感覺熟悉,應該是出現在木葉的教科書上或者族裏人提到過,可記憶只有一點似有似無的印象,說明這個名字的存在感並沒有那麼高,最多也是提了一句……不過我沒記得自己有接觸過醫療忍者方面的信息,要我說,按照族裏的實用主義,會更多關注的是和自身搭邊的,比如說幻術……
鑑於我的文盲屬性在千手也不是祕密,她可能理解錯了我的遲疑,隨手沾了沾茶水在桌上寫下四個字,“看,是這麼寫的。”
似乎有什麼靈感轉瞬即逝,我呆呆地轉了轉腦袋,注意力被地上的文字抓走,湊過去仔細看:“原來是這樣,第三個字的確和我的桃一樣耶……謝謝桃華姐姐!對了,大家都沒事嗎?”
“你是說你和柱間先生切磋時的交戰周圍吧,不用這麼小心。”她隨手將涼了的茶水潑掉,“你別看場地上一片狼藉,實際上大家都已經很有經驗了,更何況柱間大人還在呢,不過,打的漂亮!”
她這個平常的態度和不遮掩的誇獎讓我有些不自在,我視線下移,小小聲:“那是仗着他讓着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