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經很喪的我瞬間就被比了下去,我不由得上前一步,學着他的樣子蹲下:“你幹嘛呢?”
“沒幹嘛,種種蘑菇,”千手柱間緩緩擡手,慢吞吞地抓了抓頭,又低了下去,“啊……我好沒用……”
“?”
我的額頭上冒出了一個又一個問號,好奇極了,於是我往前蹭了蹭:“柱間?”
無怪我這麼積極,主要是……按我以往和他接觸下來的經驗,大事大非他從來都是藏在心裏,不會輕易顯現於人前,能夠讓他光明正大地佔據交通要道……的角落消沉種蘑菇的,沒準都是一些無傷大雅的小事。
也就是可以讓我無障礙聽一聽的事!
“柱間柱間~”我已經完全忘了自己在消沉,又往前蹭了蹭,幾乎要貼到他的面前,“你~怎~麼~啦~”
千手柱間在我的一連串追問下,終於又一次擡起了頭:“桃桃哇qaq——”
從來沒見過這人眼淚汪汪的樣子的我立刻後仰:“怎、怎麼了?”
哇,要哭了耶。
“斑不願意見我嗚哇——”千手柱間的眼淚像自動開關一下淌了下來。
真的哭了。
我:“呃……”
重要談判在即,兩方的領袖不都應該保持距離,避免透露幾方的底牌嗎?
“扉間也不站在我這邊嗚哇——”
我一手託下巴:“嗯……”
千手扉間啊,那可太正常了,他不是一向和宇智波搭邊的就會焊死了否定的大門不動搖嗎?
“斑的弟弟還嘲笑我腦袋空空、花言巧語、奸詐狡猾、+?……”後面的話他越說越快,越說越說越囫圇。
我換了個手繼續託下巴:“哦……”
宇智波泉奈,的確像是那人會說出的話。
“可是,”差點被繞進去的我甩了甩頭,“這些不是本來就這樣嗎?”
找藉口也找個像樣點的嘛,我都能一眼看出來的也太不走心了吧?
“你……”我欲言又止,“你是不是又因爲什麼事情被扉間罵了呀?”
千手柱間流的和河流的兩條眼淚一堵。
我飛快地眨了眨眼:“哦——”
看來還被罵的狗血淋頭,可能還是心虛無法還嘴的那種。
你問我爲什麼這麼熟練?
——整個千手對此都很熟練了啦!
千手柱間,千手英明神武的族長,平時就是沒有個族長的樣子,全靠一板一眼的扉間大人拉扯着纔沒有把全族的門都拆個遍。
——辛苦你了,扉間大人!
我一時間對千手扉間充滿了同情,突然就覺得輸給這樣的人似乎也可以接受了。
“那你再種一會蘑菇,不過不要擋路太久哦,”我從他低下來的頭上薅下來幾把新鮮的菇放在他手上,“我去找千手扉間聊一聊白色孢子的事情。”
留下傻乎乎捧着蘑菇的千手柱間看人走遠:“桃桃……?”
某路過不願透露姓名的紅髮女子:“噗嗤。”
我和麪帶明顯笑意的紅髮漩渦擦肩而過。
……話說回來,我一開始想找柱間,是因爲什麼事情來着?
我困惑地歪了歪頭。
………
“編寫教科書?”千手扉間的眉頭擰起,“修訂字典?”
“是短期內無法實行的目標,我知道,”我的目光頻頻掃向培養皿中的白色孢子,“不過以後安定下來以後就該提上日程了吧,我提前說說又沒問題。”
……最主要的是,這種事情目前看來只有千手扉間辦得到啊。
我心酸地嘆了口氣。
現在想想,我的那個未來,那些教科書和學校說不準就是眼前這個人辦的呢……
難道真的是亂世能人輩出麼。
但那個學校……怎麼說呢……
算了,還是不說了。
但千手扉間何許人也,他立刻敏銳地看了過來:“你想說什麼。”
“算了,我本來想說的,但想了想,自己也沒有經歷過,妄加評判不好,”我指了指往外擴張的白色孢子,“倒是這個,作爲你一個人控制的量是不是太勉強了?”
“這裏有漩渦的結界和我的封印,”千手扉間不可置否。
“好吧,你也不是會因爲風險就放棄研究的人。”我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活性很高的孢子菌,卻很有自知之明地沒有提出加入——畢竟現在的我連基礎都沒有,去了也是添亂。
“所以呢,”他眉頭開始皺了起來,“難得主動來找我,有什麼事?”
哇,這個人這就開始趕人了!
我立刻也板起臉,不給他好臉色看,硬邦邦地回:“當然有事才找你——關於柱間,你有沒有發現他不是很對勁?”
千手扉間手一晃,一支氣管直接被加滿了不明液體,他面不改色地將它放到一邊:“什麼不對勁?”
“就是啊,”不懂生物實驗的我什麼也沒看出來,“可能是我的錯覺,畢竟他沒表現出來,不過他是不是在焦慮啊?嗯……或者焦躁?差不多就是這種以前沒有過的情緒。”
雖然他完美地靠着種蘑菇掩蓋住了這一份不對勁,但唯心地說,我就是覺得他的情緒沒有之前那麼穩定……這應該不是單純的被弟弟罵“笨蛋大哥”會罵出來的。
應該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在焦躁什麼?又在因爲爲什麼而踟躕?
一直以來看着他的那堆培養皿的千手扉間終於肯擡眼看我,表情……表情看不懂。
“我怎麼知道,”只一眼,他又冷酷無情地垂下眼瞼,手上的操作穩而輕,“你想知道不如問本人來的快。”
……問題是能問出來我至於來找你嗎!
我瞪着他憤怒地磨了磨牙。
“沒有事就出去,”他頭也不擡,“把門帶上,這裏是高危區域,閒人勿進。”
……?
千手扉間!一生之敵!
憋着一口氣轉身,手都搭上門把手了,我還是停住了,“你最好控制一下實驗的變量,這種高精尖的項目就你一個人負責,一雙眼睛不能時刻盯着,當心這羣孢子偷偷聯合起來組成一個培養皿聯盟一鍋端了這裏,哼!”
最後還是沒憋住我這暴脾氣,對着他的實驗室挑了一堆刺後,才頭也不回地走了。
……
又旅和守鶴蹲在門口就這麼蹲回來一個氣咻咻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