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染惣右介的臉上是失血過多的蒼白,一手按在胸口,指縫處除了不斷涌出的鮮血,還有用來引誘我攻擊、最後成爲阻擋我的利器的崩玉在一閃一閃地發着光:“消氣了?”
——不繼續了?
我癟嘴低頭整理衣襟,其實還想再捅一刀,但也知道以他的容忍度,再下去就要動真格掀底牌拼命了。
不成性價比,也沒到不死不休的地步,所以:“差不多,不想打了。”
藍染惣右介放下手,笑:“這樣,感謝手下留情。”
“……切。”我將視線從他已經癒合平整的左胸口移開,“別自說自話往臉上貼金,我只是不想把事情做絕,何況要不是你突然抓我,也不至於多挨一刀。”
“這很難忍得住……好吧,脾氣暴躁的小小姐,暫且向你道歉。”
“一點誠意都沒有,你倒是把那種想把我解剖的眼神收一下啊?”
“我更喜歡將它定義爲對沒見過領域的求知慾,另,”藍染惣右介保持着攻擊性極強的視線,完全沒有掩飾其中的覬覦,
“私以爲,有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就好,你也不想祕密暴露在陽光下吧?”
我:“……嘖。”
開始思考做掉他的可能性。
“別誤會,我並沒有在威脅你,只是友好的提醒,”他勾起嘴角,溫聲安撫我:“真的不考慮來我這邊嗎?”
我乾脆三連:“不考慮不可能死心吧。”
藍染惣右介萬分遺憾地嘆了口氣。
我假裝沒聽見。
停戰的動靜早就吸引了周圍徘徊的死神,四面八方都有往這邊疾馳而來的靈壓,藍染惣右介不慌不忙地將徹底報廢的眼鏡和羽織碾入塵埃,胸口處的血污和凌亂的衣襬並不影響他的風度,當他最後用手掌抹過額頭,就着半凝固的血將額發上梳,完全撤下僞裝後,雙手垂於身側,像是要踏上佈滿聚光燈的舞臺的主演,淵渟嶽峙,蓄勢待發。
不考慮任何因素,不帶私人感情和恩怨,他真的好靚仔哦……
速度最快一批大多是隊長級,包括我見過的日番谷冬獅郎,朽木白哉……四楓院夜一沒有在公衆場合現身,另外還有幾位我沒見過但根據一些特徵能勉強纔出來的,比如十三番隊長浮竹十四郎,十一番隊長更木劍八,算上我更加認不出但靈壓略低一籌的副隊長們,除了山本總隊長不在,可以說大半靜靈庭的精銳都在這裏了。
副隊長……雛森桃也在這其中。
我毫無預備地和她的視線發生觸碰,表情一僵,在她露出猶豫的表情,想要張口說什麼的瞬間,光速扭頭。
速度快到甚至聽到了脖子卡吧一聲。
我心有餘悸地摸了摸後脖子。
眼見的包圍圈成型,以防我被當成和藍染惣右介是一夥,我很懂事地將自己塞進角落的陰影裏,把舞臺留給需要的人。
這麼一個耽擱,雛森桃想要靠近一時半會是找不到機會了,我悄摸地鬆了口氣。
“你在躲五番隊?”一個聲音冷不丁地從側邊響起,我頭毛一炸,凶神惡煞地扭頭,和手搓下巴的千手大芥對上了眼。
他若有所思:“不對,宇智波的字典沒有害怕,區區捅了他們隊長而已,你不會做無意義的事,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咦這麼說,那你是在躲人?誰?雛森?”
意識到了什麼,我緩緩環視四周。
角落的陰影,以及……組成陰影的人牆。
十一番隊身形魁梧的精銳們用友好但猙獰的笑容向處於他們影子籠罩下的我打招呼。
“這裏是十一番隊先鋒隊,”千手大芥自豪的介紹,“個頂個的好手,單兵作戰能力都是這個。”
他比了個拇指。
“……哦。”我保持慢吞吞的頻率,點了下頭。
“放心好了,沒有誰能從十一番隊搶人,你安心貓着。”他拍了拍我,“對了,我們隊長你見過了嗎?他挺想認識一下你的。”
十一番隊的隊長更木劍八在所有隊員最前方,身高和戰意都最高,就連頭髮都是最桀驁不馴的那個,正在用相同的想打架的眼神來回凝視我和藍染惣右介。
趴在他背上的副隊長草鹿八千流冒出來一個粉色的腦袋,眼睛閃着星星地看着我,見我看過去,非常亢奮地揮了揮手。
我覺得這個“認識”和正常人的“認識”定義不一樣。
這個月的運動量嚴重超標,並不想動彈,我緩緩閉眼。
“啊,我好柔弱。”
然後原地下蹲裝蘑菇。
爲了讓柔弱這個詞更有說服力,我麻溜地將待機的愛染明王收回,來派另外的螢丸和明石國行因爲時間限制已經先走一步,玩盡興也看盡興的愛染國俊乘機也向我告別,並依依不捨地向我強調下次有這種好事務必第一時間考慮他……
我認真地敷衍過去,並決定最近都不嘗試換皮須佐了。
【下次試一試你說的那個初號機怎麼樣?另外一個機械暴龍獸也很棒,等我回去扒一下細節圖……】
【好的沒問題一言爲定!】
愛染明王離開,能夠與之對抗的金剛鈴自然也沒了,被扳掉的鏡花水月重新佔領高地,但在場那麼多隊長,沒有一個人對我的行爲說上什麼,甚至於,四番隊還派了一個隊員來給我治了傷。
連大地號高能充電寶都還開着,表面上看沒有受傷,實際上由於高壓下的精神驟緊驟松,已經有些精神衰弱的我在回道的白光下舒服地眯起了眼。
摸魚划水.jpg
打爽了,也撒完潑,還得到了精神疏解,我一改吃了炮仗的暴脾氣,現在整個人都懶洋洋的,藍染惣右介一個人站在所有死神的對立面,刻意營造出的緊繃大場面在十一番隊的人牆削弱下都沒有影響到我分毫。
我低下頭,用手掩着打了個哈欠。
餘光暼到人羣中日番谷頻頻向這邊看來,我停頓了一下,思考一秒,果斷又往後貓了貓。
千手大芥暼了我一眼,上前半個身位,擋住了那個方向的人縫。
“你又偷偷做什麼好事了,”他壓低聲音,“一副急於撇清,不想被人知道的心虛樣。”
我鎮定反駁:“你的錯覺。”
“是麼,”他狐疑地瞅我,“可你這一副標準到能寫進千手教科書的宇智波式鬧彆扭,很難有說服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