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大廳裏,迴盪着中年男人淒厲的聲音。慘叫、哀嚎…充斥在人耳中…

    男人猩紅的眸子裏藏着深淵,一步步上前…精美如玉的手,扼制住女人青筋佈滿的喉嚨。混沌的嗓音悠悠出口…

    “世道弄人?說的可真是輕鬆啊!當年的事你以爲我就沒查個明白嗎?

    這今天的一切是你何梅咎由自取,應得的。善、惡、好、壞…

    呵!不過是些虛詞罷了。你該死!”

    手瞬間發力,彷彿是要掐斷她的脖子似的…

    女人頭皮發麻,青筋逐現。忽然嗤笑一聲,手指着牆壁上被投影的視頻…淚水佈滿的臉龐平靜的說着不着邊的話語:“我該死?

    看,你們宮家人是多麼的無用。竟被我一屆婦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我的惡,通通都是被你們逼出來的…該受到懲罰的,你們都該受到懲罰…哈哈哈哈哈哈…

    我要讓你們給我的孩子陪葬,都該死…都該去死…”

    女人聲嘶力竭的話語,讓一旁的顏玉都忍不住破口大罵…心想:“如今這世道究竟是怎麼回事?黑白顛倒!獨醒,卻願醉…

    恐一人心安理得的活在這世上?”

    接着就替宮辭說道:“何夫人,您當真以爲你策劃的一切天衣無縫?看,這是什麼…

    要不要我讓您佈置的人跟你說幾句話?他現在可是清閒的很吶!”

    女人看着顏玉手機裏的照片,臉上寫滿了詫異。被扼住的喉嚨中發出嘶啞的聲音…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你抓了我的人,還毫無舉措?這…這視頻上的主角可是你的父親!

    那個爲了你,而打掉我肚子裏的孩子…”

    眼無神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彷彿是受到了打擊。空洞、深遠像一片經不起海浪拍打的死海一般

    男人聽到女人的疑問,嘲諷一笑。好似貓逗耗子…聲線慵懶的徐徐說道:“哦~是嗎?那你是在傷春悲秋?

    何梅,那男人如今的模樣可是你一手造成的!跟我有何關係,宮家的一切又跟我有何關係…

    難道壞人做錯事,不應該受到懲罰嗎?我又不是聖人!該發生的故事總要按照它的發展渠道來進行推進。這,纔是正理。

    僅僅的血脈,在我這兒又能算得上幾斤幾兩。真是可笑!”

    “哈哈哈哈哈…宮家,果然都是無心之人!”女人瘋一般的笑着,像是聽到了前所未有的趣事

    昏黃的天空下,微風陣陣的吹拂着人的臉龐。蘇黎在花園裏循環的漫步,緊皺的眉頭顯示着她此時的不平靜…

    擡頭一望,漫無天際…女孩的內心漣漪四起…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它…存活於真實嗎?我的到來又有何意義…

    是拯救嗎?可是我愛宮辭啊!

    萬一…某天,夢醒時分!我的少年又該何去何從…

    丟棄、遺忘、消失…

    我好像…改變了這個世界的運行軌跡,如今的一切看着是如此的不真實。”

    女孩兒像是爲了證明自己的所想言論,伸出手在指尖上狠狠的咬了一口。血順着流了下來,顯得潔白無瑕的芊指血跡斑斑…

    可…沒過一會兒,全部…全部都消失不見了…

    蘇黎看着完好無損的指尖,心砰的一下跌落到了谷底…震驚的眼眸裏,淚水奔涌而出

    “猜想全是真的…我,我該怎麼辦?我的少年又該怎麼辦?

    他只有我一個人啊!這…這不是真的。爲什麼…爲什麼我就那麼賤,要來證實這個無腦的猜想…我該怎麼面對他呀?

    我會消失…我的少年纔剛嚐到了甜啊!”

    崩潰瞬間蔓延全身,女孩兒踉踉蹌蹌一步步後退…最後跌倒在地上,無助的蜷縮着抱緊自己。淚水順着臉龐滴落在泥土上。

    “老天,求求你好不好!我家崽崽最怕被拋棄了,我要是走了。他怎麼辦呀?

    你都不知道!我沒來之前,他都不知道甜是什麼。就像是個沒喫過糖的孩子一樣,稍微微的嚐了點甜頭。便以爲這是頂好的…

    你看!他這麼乖,這麼好。能不能讓我留下來?我願意用我的四肢五感給你做交換。

    他只要一個我…你都不捨得給嗎?

    我說過我會陪他一輩子的、我說過要對他不離不棄的、我還說過,將來有一天我會當他孩子的媽…

    我…我還沒教會他如何肆意的活在陽光下…

    還有…還有那天的許願,是有無數顆流星劃過天際的!你騙我…老天,你騙我!憑什麼…到底憑什麼呀?

    不要…不要開這種玩笑好不好,它真的一點都不好笑…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假的,都是假的…什麼承載體…什麼奔赴於遠方的動力?

    我不該拉着他墜落神壇的…高高在上的多好啊!

    我的少年以爲他是污濁的,其實不然!是這個世道髒了…”

    想到這兒,女孩兒蜷縮的身體緩緩伸展開來。眼,無神的看着天空…任由落日的餘暉照耀在她的眸中

    手指輕輕地拂上臉龐擦了擦哭紅的雙眼,僵硬的扯出一個欣然的微笑。

    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看着遠方的那棟房子。那是他和她的家…

    她的少年說過,讓她在那裏乖乖等他回來…

    她要回到那裏,守着他…

    女孩兒起身提起裙襬,輕盈的奔向他們的住所…彷彿那裏有曙光似的

    陰暗的角落裏,一雙晦暗不明眼睛,看着女孩兒奔跑的背影…露出一絲醜陋的笑容

    悄然的跟着女孩兒的蹤跡,尾隨到她的住所…

    關閉視頻後的大廳裏更是靜的可怕,男人泛着冷意的眸光狠厲的看着女人猙獰的嘴臉。

    甩手一擲,轉身看向顏玉。拿出備好的消毒紙巾在手上擦拭…接着便吩咐道:

    “把她送的監獄裏面吧!按正常渠道進行…”

    話還沒說完,就被顏玉驚訝的聲音打斷“老大,您…爲什麼?是不是吩咐錯了?

    我們大可以利用我們的權利,將這個女人囚禁起來啊!您…不是要報仇嗎?”

    宮辭看着激動的顏玉,漠然的笑了笑…彷彿是想到了什麼,眼中似是起了一絲光亮。聲線低沉的緩緩說道:

    “我要爲了我的女孩兒不髒了我的手啊!她雖不會嫌棄,但我會自責!”

    “那,那您大可以讓我們來動手啊…”顏玉語氣急迫,睜大的眼睛似是要徵得男人的同意

    可…詢問的話語停止了半天,也沒聽到一星半點回音…

    時間好像靜止了一般,直到…男人擡頭目光堅定的看着他,認真的說道:“顏玉,我早就把你和裴洋當作兄長了。

    在我心裏,你們是家人、是我可以跟小黎可以依靠的存在啊!聽我的話,把她送到警局吧!

    她不配你們動手…顏哥!”

    聽到這話,顏玉眸光一動,瞳孔瞬間收緊…臉上更是欣慰的笑了笑,聲線因激動而顫巍巍的抖動着…

    “好…好,都聽你的,聽你的!”

    此時,被擲在地上的女人還在急促的吸噬着空氣。平緩着,缺氧帶來的不適…

    臉上卻露出極其詭異的笑,嘶啞的喉嚨像是扯着聲線似的。嘲弄的說道:

    “宮辭,你真以爲這就算完了?呵呵呵…真是可笑!”

    隨後便順着耳朵摘下一枚耳釘,在手指間來回把玩着。悠遠的看着門外透射進來的一絲光,如鬼魅一般悠悠出口…

    “看,這是什麼?這是控制炸彈的按鈕。哈哈哈哈哈…沒想到吧!

    想讓我死?那就要看看你們的能耐到底有多少…

    哈哈哈…哈哈哈哈…都該死,你們都該死!我要讓整個宮家王朝全部覆滅、我要毀掉這骯髒的一切、我要你們爲我和我的孩子陪葬!”

    “黑烏鴉在那兒嗶嗶賴賴些什麼?你倆也真能忍!要是我在,就把臭襪子塞到她嘴裏了!果然都是一個賽一個的悶葫蘆…”

    話音剛落,就看裴洋手上提着一些不知名的物體。大步流星的走上來,伸手一扔便到了何梅跟前…

    接着,男人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看着何梅驚訝的表情,嗤笑道:“怎麼,不認識?這不是你口中所說的炸彈嗎?

    剛進來,還聽你說什麼要陪葬…不是有控制器嗎,怎麼不按

    嘖…忘了!這都已經被我五馬分屍了,還響個屁啊!”

    女人看着地上炸彈的殘骸,像是最後的一層防線崩塌了似的…又哭又笑,踉踉蹌蹌的扶地起身。

    一步步的走向宮辭,通紅的眸子血絲布滿。像是含着血淚一般…

    “最後還是你贏了…開心嗎?你的命保住了…”

    手慢慢撫上肚子,機械般的說道:“我孩子的命卻被留在了8年前…”

    在聽到這句話後,宮辭垂在一旁的手緊握成拳。像是在隱忍着什麼,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的說:“我的母親過世13年載,挫骨揚灰…你可還記得。

    你又爲何存活於這世上…”

    何梅恍然大悟…

    “呵呵…呵呵…呵,原來如此!那天的話你都聽到了,可還過癮?是不是震骨酥麻…”

    女人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旁的裴洋一腳踹到在地…鮮紅的血順着嘴角流了出來

    “震骨酥麻,你要不要嚐嚐!死到臨頭,還敢如此猖狂…真是無知鼠輩,腦子長在你頭上我都覺得浪費。

    自己男人不行,都不知道?

    你是自欺欺人吶?還是,就真的傻的沒邊兒了?瘋狗亂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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