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拉王派了人在谷地四處搜捕,但一直沒有發現莫一笑一行人的行蹤,像是突然地消失匿跡了。
這一天,雅拉城忽然接到巴圖巴什護從渡口要塞送來的消息,說珞衣已經到了十里峽,很快便會前來雅拉城。
沐頌聽了稟報,心裏異常的興奮,便欲出城去迎接。
但是想想又不能表現的過於明顯,剛剛纔答應了舅舅與航叔叔,最近要注意安全,不能隨意出城。
於是,他便只好來到城牆之上。
那蘭朵聽說之後,也陪同他一起前來。
寧一航這幾天更是一直伴隨在沐頌左右。
轉眼已經進入夏天,雖然雅拉河谷地處北方,天氣仍有涼意,但谷地也已經是草長鶯飛了。
站在城牆之上,望着谷地裏滿眼綠意,雅拉河如一條絲帶,在城前緩緩流去。
沐頌不禁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殿下,珞衣姐姐這一去又是幾個月,朵朵很想念嘞。”那蘭朵說。
沐頌聽後一怔,馬上收住笑容。
“嗯,時間過得好快。”沐頌說。
“殿下也很想念珞衣姐姐吧?”那蘭朵歪着頭看着他。
沐頌故意不去看她,擡頭望向遠處,微微點了點頭。
那蘭朵便不再講話。
沐頌看到在上空盤旋的雪鷹“閃電”,然後意念一動,便附着到它身上。
然後長嘯一聲,向着渡口要塞方向飛去。
雪鷹飛行在雅拉河谷上空,俯視着下方的谷地。
雅拉河宛如一條青色的巨龍,蜿蜒向着渡口要塞流去。
就在那時,他發現了珞衣一行人正朝着雅拉城而來。
但是,卻沒有在人羣中發現蒼伯,只有珞衣及兩名隨從,以及數名雅拉族士兵隨行。
他們已經過了東蘭山,預計不到一個時辰便能到達雅拉城。
雪鷹在上空突然尖嘯一聲,引得正騎馬趕路的珞衣擡頭觀望,露出一抹微笑。
……
珞衣等人一進入城門,那蘭朵便率先迎了上去。
“珞衣姐姐,你終於回來啦。”那蘭朵開心地說。
珞衣也微笑着,請安道:“珞衣見過公主。”
然後又轉頭對沐頌淺淺一笑,說:“參見殿下。”
“珞衣,你回來了。”沐頌說。
珞衣點了點頭,又看到身後的寧一航,不禁臉上微微一詫。
“航叔叔,您也在啊。”
寧一航點了點頭,微微一笑,倒是沒有接話。
那蘭朵開心地說道:“珞衣姐姐,你一路辛苦了,先回去歇息一下。我們邊走邊說吧。”
珞衣點頭同意,一行人便朝着珞衣住處走去。
“珞衣,蒼伯怎麼沒有一起回來?”沐頌邊走邊說。
“爹爹說他還有件事要辦,遲幾天就出發。”珞衣說。
“那珞衣姐姐是一個人從朝歌城回來的嗎?太厲害了。”那蘭朵嘆道。
“那也不是,爹爹派了兩個人陪同我一起回來的。”珞衣說。
正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房外的院子。
那蘭朵聽說珞衣要回來之後,早就差人將房屋收拾得乾乾淨淨,雖然她住的那間房一直也很乾淨。
“殿下,我沒事,還不累。進去坐坐吧,我也向殿下彙報一下朝歌城的情況。”珞衣轉頭看着沐頌說道。
沐頌看了一眼那蘭朵,便微微點了點頭,隨同珞衣一起進到房間。
那蘭朵讓侍從去準備一些茶水糕點。
幾人坐定之後,珞衣開口說道:“這一趟陪爹爹前往帝都,發生了很多大事。”
衆人一聽,便都看向她。
“朝歌的帝君突然病逝的事,這個大家都已經知道了。”珞衣說。
沐頌點了點頭。
珞衣繼續說道:“緊接着軟禁在‘梨園居’的老永川王闔路一家被滅門,目前尚未查到具體原因。”
此事,沐頌也已經得到了情報,便微微點頭。
珞衣接着說:“在此之後,便在帝都內傳出了‘太后意欲讓長公主繼承大統’的消息……”
“若初?”
這倒是讓沐頌吃了一驚,脫口而出。
他忽然便想起了那個喜歡跟在他和皇弟沐澈身後,而他們卻不願意帶着一起玩的小女孩。
珞衣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太后意欲推她繼承大統,所以在與各大臣商議。但是,朝臣們對此事大多都是保持緘默。連首輔華寅也因此稱病臥牀,不進宮。”
“不過,或許是因爲永川、北境的相繼起事,讓太后對此着急了起來。她帶着長公主親自前往首輔府去探望首輔華寅。”
“在探望華寅後的第二天,便召開了御前會議。而就在那天下午的會議上,首席大學士竹忱先生對此事堅決反對,還對當年‘達拉谷之事’提出了諸多質疑。”
“竹忱先生的言語,激怒了太后,讓她當場爆發了起來,對竹忱先生厲聲怒罵。就在那時,發生了一件詭異的事情!竹忱先生突然失去了言語能力,甚至在眼角滲出了血絲,在他回到府中當晚便去世了……”
“什麼?!竹忱先生死了?”
沐頌聽了大喫一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竹忱先生學識淵博,爲人正直,不僅受到世人尊敬。作爲沐頌的授業老師,他一向對其尊重有加。
沐頌學習的基礎都是竹忱先生一手教的,現在突然聽到他的死訊,自然是十分震驚與悲痛!
“竹忱先生,是如何死的?怎麼會被太后怒罵之後,便失去言語能力而死呢?”沐頌問道。
“這個珞衣不是十分清楚,只知道這些情況。聽說,竹忱先生回到府中,便一直不能言語。眼角的血絲越來越嚴重,後來便流血不止,耳中也滲出了血絲,死狀讓人甚是不忍!”
珞衣確實也不清楚其中的細節,只知道這麼一個大概,都是父親轉述給她的。
“竹忱先生雖然只是一介書生,但身體一直很好,而且如今不過五十而已。”沐頌喃喃地說道。
“嗯,珞衣也聽爹爹說,竹忱先生確實素來身體健康,對這突然的死亡也感到很是詫異。”珞衣補充說。
“在竹忱先生出事的那天,爹爹去拜訪了首輔華寅大人,這些也都是華寅大人告知的。然後爹爹又去探望了竹忱先生,不過那個時候他已經病危了。”
“那天晚上,他回去後,便叫我第二天回來北境。他說自己還有一件事要處理,短則三五日,長則十日,一定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