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頌與舅舅察臺、百里蒼等率領新組建的三萬五千人大軍,浩浩蕩蕩地渡過雅拉河渡口,向着上野城行進。
一進入鄢侖山區後,道路便變得崎嶇難行,大軍行動也緩了下來,直到第三天才到達鄢侖關要塞。
鄢侖關要塞地勢險要,實際上分爲前後兩個要塞,靠近雅拉河谷一側的爲鄢侖上關,另一端爲鄢侖下關。
要塞坐落在一處峽谷,峽谷寬約五六里路,兩山夾一水,據險制塞,地形極爲險要。
據說此要塞已建成數百年,建有主城牆、城樓、墩臺、糧倉,以及甕城,甕城呈馬蹄形。
在城樓下側的城牆上懸掛一塊白底黑色“鄢侖上關”巨匾,城牆有十丈之高,且向兩側山坡延展開去,一直修建到山腰,宛如一條深山巨蟒橫臥在峽谷中。
在城牆與峽谷河道交叉之處,建有雙孔圓拱水門,水門上有閘樓,內設水閘。正是藉此控制門內外水量,洪水季節打開閘口,泄洪,枯水季節,儲備河水供關城使用。
上野軍指揮使宮泰已經親自迎至鄢侖上關等候,見大軍遠遠而至,便打開要塞城門,帶着十餘人騎馬出關。
“參見殿下,王上,百里大人。”宮泰下馬行禮。
“宮將軍,不必多禮。”沐頌忙說道。
只見百里蒼也跟着翻身下馬來,與宮泰行禮,沐頌見狀也立刻翻身下馬。
繼而雅拉王察臺、珞衣相繼跟着下馬,與宮泰相見施禮。
“宮將軍,請上馬引路,帶大軍前往上野城吧。”雅拉王察臺笑呵呵地說道。
“嗯,請殿下先上馬。”宮泰說道。
衆人上馬後,沐頌與宮泰並行在隊伍前,向着鄢侖關城門縱馬走去。
相隔八年後,再次踏上朝歌的領土,此時沐頌心中不禁百感交集。
他忽然想起了遠在北海之濱的荀伯,不知道荀伯現在如何?
鹿靈是否一直在樹屋陪伴着他?
如果荀伯知道此刻,見到自己已經率領大軍踏上了朝歌的土地,將會是如何的激動?!
……
“宮將軍,不知現在上野情況如何啊?”沐頌問道。
“稟殿下,如今上野駐軍有三萬兵力駐紮在上野與朔州的邊界蟲鳴山一帶,而在鄢侖關與北枝江要塞只保留了兩千人,以防撒貝人趁機搗亂。”
“其餘一萬五千人馬都駐紮在上野城外,等待殿下大軍一到,再做安排。”宮泰說道。
“嗯,朔州守護使公良義也已率朔州軍歸誠了吧?”沐頌繼續問道。
“是的,公良守護使的朔州州軍約有一萬人,除了留下部分守衛治所朔城,其餘兵力都在朔州與懷留邊境一帶,時刻監視着杜孜康的北幕軍動態。”宮泰回答道。
“那現在北幕軍有什麼動態嗎?”沐頌繼續問道。
“沒有什麼動作,杜孜康將軍自從派遣了一萬兵力到麥金山一帶後,便一直沒有按兵不動。”宮泰說道。
這時,百里蒼走上前來,與他們並行。
“杜老將軍,爲人正直。在川都城破之時,老夫剛好在川都。這杜老將軍曾身穿便服,夜訪老夫。”百里蒼說道。
“雖然老夫與杜老將軍原本交情不深,但素來敬重他的爲人。那日城破之後,他突然造訪,讓老夫一下有點不知所措。所以也並未過多交談,但是從他的言語之中,老夫能夠感覺到他對朝廷的諸多不滿情緒。”百里蒼說道。
沐頌曾聽蒼伯說過此事,大概知道是什麼情況。
“宮某長期在北境,與杜孜康將軍也相交不多,但與百里大人一樣,素來敬重他的爲人。如果此事能夠得到他的支持,那或許可避免一場無畏的殺戮。”宮泰說道。
“宮將軍言之有理。”百里蒼說道。
這時,雅拉王察臺忽然走上前來,說道:“本王認爲倒是不妨去爭取一下,當時百里大人在川都城之時,是因爲殿下的身份尚未公開,不便過多交流,但如今不一樣了。”
沐頌也贊同地說道:“舅舅說的很有道理,或許可以嘗試一下。”
說完,大家都把目光聚焦在百里蒼身上。
百里蒼想了一下,說道:“老夫也贊成,不過此事還需謹慎行事。太后生性多疑,在軍中安插了很多眼線,如若處理不當,便會害了杜老將軍。”
宮泰點了點頭,說道:“百里大人所言甚是!我們還需從長計議,謹慎行事。”
……
傍晚時分,大軍抵達了上野城。
上野城是典型的因戍邊需求而形成的邊境城市。
當年建城之初,爲了能讓上野城自給自足,減輕帝國財政支出,帝國曾多次從朔州、懷留乃至臨潼等州縣徙民數十萬移居於此,屯田戍守。
他們開鑿水渠,修築要塞,建設村落,形成了現在的上野城。下轄上方、雲中、北枝三個縣,除了北枝在上野城東側,其餘均在南側,人口三十餘萬。
因此,上野的軍政大權均由駐軍辦公署執行管轄權,也就是由宮泰將軍管理,而且與其他州不同,上野是直接向朝廷的國防司彙報工作。
上野城池呈方形建造,城牆高大,約有五丈之高,城牆用黃土、碎石、梭草混合夯築,牆基寬就有兩丈之厚。
北牆中部開門,寬逾十丈,外築甕城。
在南門的高大城牆之上書有“上野”二字,據說是數百年前開建此城的一代雄主沐葉王親筆所提。
由於上野城一直實行半軍事化管理,規矩多,出入不便。
因此,在城外南側數裏處,緊鄰着上野城,慢慢地自然形成一座方圓數里路的外城,很多居民聚集在那裏生活。
同時,往來的商販也在那裏駐留,形成了一個繁華的集市,平時的時候倒是比上野城內還熱鬧,不過繁華的同時,也是各色人等出沒,魚目混雜。
等沐頌一行人進城後,天已經黑了下來。
經過數天的艱苦跋涉,衆人都是十分疲憊。
宮泰將軍早已安排了住處,衆人一進城便派人帶大家前去歇息。
百里蒼本來還想與大家一起商議一下接下來的安排,但想想也不急在當晚,便按照宮泰將軍的安排先回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