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衝說道:“太后,君上,還請到玄靈堡暫時躲避一下。”
若初知道這“玄靈堡”,就在後山,需經過御花園,從後門玄靈門出宮。是宮內遭遇特殊情況之下,用以避險之用的。
這時,太后已經平復了情緒,淡淡說道:“難道已經到了逃亡的地步了嗎?”
何衝一怔,忙解釋說:“太后,這並不是逃亡,只是暫時躲避一下,以防萬一。”
太后冷冷地說道:“本宮不去玄靈堡,就在這裏等着刃大統領的凱旋,你趕緊去擊殺叛賊吧。”
何衝見狀,無奈地表示:“是!卑職遵命。”
說完便朝宮外走去。
看着何衝離開後,若初有些擔憂地說:“母后,我們真不去躲避一下嗎?”
太后說道:“還沒有到那一步,本宮不信他一個黎陽王加一個校尉,就能把天拆了!”
若初說道:“母后……”
太后揮手打斷她,說道:“如果此時本宮離開,勢必會加劇宮內的恐慌,造成軍心不穩。”
若初看到母后堅定的神色,心裏踏實了一些。或許母后是對的,這時候是需要穩住軍心。
宮內的其他人見到太后陰着臉,坐在宮內一動不動,也都噤若寒蟬。
雖然宮內一下涌入了上百的御前鐵衛,再加上原有的宮侍們,擠滿了人,但現場卻安靜的異常。
……
如此又煎熬地等待了一個多時辰,終於等到了刃杵急匆匆地來到了壽寧宮。
看着他滿身血污,一臉疲倦的樣子,便知經歷了一場惡戰。但是仍然眉頭緊鎖,想必進展不是很理想。
“參見太后,君上。”刃杵說。
太后急問道:“現在情況如何?”
刃杵回答道:“我們在太清殿與英華殿之間,阻住了叛軍。現在叛軍轉而向西,攻佔了德泰門。情勢暫時緩解了一下。”
太后臉色一變,說道:“怎麼回事?有多少人蔘與叛亂?”
刃杵回答說:“粗略估計有兩千多人!”
太后問道:“怎麼會有這麼多?事先沒有一點跡象嗎?黎陽宮不是一直被監視着嗎?”
刃杵尷尬地回答道:“是卑職失誤!請太后降罪!”
太后瞪了他一眼,說道:“你先說說是怎麼回事?”
刃杵說道:“卑職對禁衛軍過於相信了,沒想到那羅正竟然是黎陽王的人!”
太后大驚,問道:“什麼?羅正?”
刃杵說道:“是的,就是禁衛軍的一個校尉。這次從禁衛軍調來的兩千人,由都尉程前統率,羅正是他的副手。”
“今晚剛好由羅正帶人換防南陽門,他趁程前視察南陽門防務之時,將其斬殺。然後假借程前之名,去換掉了監視黎陽宮的禁衛軍。”
“同時,前去換防的南陽門禁衛軍又突然倒戈,與黎陽王內外夾擊,擊殺了我們二十多名鐵衛。然後……然後便打開了南陽門。”
太后狠狠地說道:“這個該死的羅正!”
刃杵繼續說道:“黎陽宮的兵力超出了我們想象,可能都不止千人,而且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死侍,武藝高強,而且個個不怕死。”
刃杵回答說:“粗略估計有半數吧。其他的禁衛軍由於程前都尉死了,軍隊一下沒了指揮,卑職又接手的時間短。所以……調動起來不是很順暢,不過現在已經組織起來戰鬥了。”
太后問道:“那外城的衛戍部隊呢?”
刃杵爲難地說道:“騷亂剛起的時候,由於事出突然,打得我們有些措手不及,沒有來得及去通知。”
“後來,卑職派人出宮去調兵時,發現德泰門、北武門外都有伏兵攔截,派了幾批人都杳無音訊。”
太后忽然怒吼道:“荒唐!你是衛戍司統領!你連軍隊都調不到,你是幹啥喫的!”
太后隱忍了半天的怒氣,一下發出來,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大跳。
刃杵支吾地說道:“卑職派了人從玄靈門繞道去調兵,可是……兩個都尉四個黃門校尉,集體消失了……”
太后冷笑了一聲,說道:“失蹤了?刃大統領,你自己說出來不覺得可笑嗎?”
刃杵一下語塞,半晌接不上話。
過了一會兒,方說道:“卑職懷疑是那展藤做了手腳,今天傍晚的時候,卑職便有聽說這展藤要舉辦慶功宴,相邀原來衛戍司的同僚,還……還給卑職送了請帖,但卑職婉拒了。”
太后冷冷地問道:“然後呢?這些人就都乖乖的去了?你刃大統領對此也無動於衷?”
刃杵說道:“卑職……以爲只是喫個飯,很快就回來了。後面一忙就把這事給忘了。”
若初心想那些人老領導擺宴請客,確實也不好拒絕,而且如今展藤還是廷尉司一把手。
不過怎麼會突然都失蹤了呢?
難道這事真的跟展藤有關係嗎?
太后冷冷地問道:“那現在的局勢可以控制住嗎?”
刃杵猶豫了一下,說道:“稟太后,叛軍現在又佔據了德泰門,卑職擔心他們繼續攻佔北武門,所以已經組織人去抵抗了。”
太后問道:“本宮是問你能不能控制住局勢?”
刃杵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卑職一定拼命守衛太后和君上的安危!目前,鐵衛隊部署在英華殿一帶,阻止叛軍朝這邊攻來。”
“只要再守住北武門,等待衛戍部隊的增援,一定可以擊敗叛軍的!”
太后冷冷地說道:“聽你的意思,現在御前鐵衛隊和禁衛軍已經無法擊敗叛軍了?”
刃杵無奈地說道:“卑職一定盡力。”
太后呵斥道:“回答問題!”
刃杵說道:“抵禦起來有些喫力,鐵衛隊還剩下五百人,而北武門的禁衛軍,現在是一盤散沙,很難組織起有效地抵抗,甚至還不時地有人降敵……”
太后嘆了一口氣,說道:“本宮真的錯信了你!你趕緊去殺敵!別在這浪費時間了。”
刃杵焦急地說道:“還請太后、君上暫時移駕玄靈堡躲避一下,待卑職擊敗叛軍,再去接駕。”
太后緩緩地搖了搖頭,堅定地說道:“本宮就在這裏等着你們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