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把祁景送到宿舍樓下,語氣在肖澤聽來,那就是無比柔和,只是對象不是他自己。
“今晚有點晚了,早點休息。”
祁景輕輕點頭,剛纔消耗了不少真氣,這會兒還真是又累又困,和閆霖道別後就下了車,進了樓宇。
閆霖這才讓保鏢把車開走。
肖澤感慨道:“今晚發生的事也太奇怪了,這還是我加入冒險社以來,第一次遇到的事。”
“原本還只想着到那裏拍點照就成,沒想到一張照片沒拍到,反而把自己嚇得不輕。”
閆霖沒有搭話,他在想別的事,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他總覺得祁景知道些什麼。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他就覺得自己和祁景之間,好似隔着什麼,這種感覺讓他很是不舒服。
一直到進了宿舍,他都沒理會祁景。
而是簡單洗漱一番,就睡下了。
這一覺他睡得並不踏實,夢裏反反覆覆出現一些零星畫面,不等他看清,又一閃而過,來來回回好幾次,終於把他給弄醒了。
下一秒他就覺得不對勁了,他渾身沒力氣,腦袋也暈沉沉的,只把眼睛睜開不到一分鐘,就又合上眼。
就連睜眼都十分費勁,沒一會兒他又陷入了昏昏沉沉之中。
這一次也不知過了多久。
肖澤昨晚被嚇了一大跳,昨晚很晚才睡着,今早在鬧鐘的幾次催促下,這終於牀上爬了起來。
結果就看到斜對面的鋪子上,閆霖也還在睡,而另外兩名室友已經不見蹤影,多半是去上課了。
肖澤叫了閆霖一聲,沒得到迴應,他也沒在意,畢竟好多時候,閆霖都不怎麼理他。
等肖澤下了牀,快速進了衛生間,在這裏捯飭了二十多分鐘,纔打開門,從裏面走了出來,就見閆霖沒有半點起來的跡象。
好在今天上午十點半纔有課,這時候倒能多睡一會兒,肖澤只好道:“我去買早飯,你想喫什麼?我給你帶。”
這一次依舊沒得到迴應,肖澤只好嘀咕着,“今天居然睡得這麼着。”
他估摸着閆霖昨晚也被嚇着了,只是礙於面子沒表現出來,回到宿舍後,就失眠了。
就像他這種,只是他有點意外,閆霖難道才睡?失眠程度比他還厲害,看來昨晚也被嚇得不輕。
肖澤覺得自己看穿了真相,但礙於閆霖的面子,就沒有拆穿他,而是慢悠悠去了食堂。
今早他起來就覺得渾身不帶勁,好像沒什麼力氣。
從宿舍走去食堂都用了半個多小時,回來的他還是騎的共享單車,這才覺得渾身沒那麼酸脹了。
等他回到宿舍,閆霖還沒有醒來,他用手推了推對方,閆霖也沒一點兒反應,肖澤覺得不對勁,立馬爬上了上鋪,就看到一臉通紅的閆霖,對方眉宇蹙着,看樣子有些痛苦。
肖澤伸手放在閆霖的額頭上,觸手的是一片滾燙。
這是在發燒!
閆少這是嚇出病了?
肖澤一下子慌了,他和閆霖認識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對方發燒,雖然對方的身體並不是很好,但閆霖很少來宿舍,就算有課也是直接去上課,而且在他們這個圈子裏,就沒人不知道閆霖病的很嚴重,就連華國最好的醫生都束手無策。
肖澤拍了拍閆霖的被子,他覺得還是應該先把人給叫醒,把早飯吃了,再吃藥。
不過閆霖情況特殊,他也不知道該不該給對方開一些藥回來。
好在他猶豫了一分鐘不到,就把閆霖叫醒了,閆霖迷迷糊糊睜開眼,從肖澤的角度看去,閆霖的眼內猩紅一片,肖澤剛一對上就被嚇了一跳。
“閆少,你要喫飯麼?”
閆霖抿了抿脣,嗓音沙啞的道:“幾點了?”
“九點半了。”
閆霖撐着雙臂,想要坐起來,卻發現他手上沒一點兒力氣。
他不想讓肖澤看出異樣,就道:“先不忙喫。”
“可是——”肖澤剛想說,你還在發燒,多少要喫點東西,但一對上閆霖的目光,他整個就慫了,只能訕訕道:“那行吧,一會兒還有課,我就先喫早飯了。”
閆霖淡淡點了點下頜,就又閉上了眼。
他的身體時常會這樣,看上去就跟感冒發燒一樣,但不論請了多少醫生來看都沒用,每次犯病了,都得等上五六天才能好,但好了之後,身體就會十分虛弱,弱到什麼程度?
走路都會偏偏倒到的那種,所以那時候他會選擇坐輪椅。
肖澤吃了飯後,就去上課了,等下了課已經快十二點了,他剛忙去了食堂,卻在食堂二樓遇到了祁景,和一個有些噸位的男生。
那胖子正和祁景說着什麼。
肖澤想到昨晚祁景的表現,腳步一轉,直直朝對方走了過去。
“祁景好巧啊。”
祁景正和曾胖子說着中午要喫什麼,他今早起來晚了,險些遲到,還是曾胖子給他帶的早飯,所以他打算中午的時候,請曾胖子喫飯。
祁景聽見有幾分熟悉的聲音,扭頭就看到了肖澤,祁景的記憶力很好,一眼就認出對方是誰了,他笑了下,“肖學長也來二樓喫飯?”
肖澤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他其實可以去三樓喫飯的,只是最近他花錢如流水,父母給的零花錢,只剩下幾百塊不到了,再不省着點花,到了月底他恐怕只能喫泡麪了,雖然現在離月底也只有幾天了。
祁景左右看了看,沒見到肖澤身邊有閆霖,又想到對方身體不好,昨晚跟那麼多陰氣接觸後,也不知對他有沒有影響?
於是,他有些不放心的道:“閆學長沒和你一起麼?”
“說起這個——”肖澤一臉惆悵,“閆少也不知怎麼回事,今早就開始發燒了,我這就打算把午飯買回去,讓他喫點,這樣纔好吃藥。”
一聽閆霖發燒了,祁景頓時覺得喫飯都不香了,他語氣略顯急促的道:“那我們先去買飯,再一起過去,我也去看看閆學長。”
“好好。”不知爲何,聽到祁景說要過去看閆霖時,肖澤剛纔壓在心頭的巨石,究竟一下子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