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光有些類似功德金光,不過又和功德金光不太一樣,閆霖從記憶碎片中見過功德金光。
而他不知道的是,當天下午他和祁景約好,到學校的鋼琴室裏練琴。
自從知道自己跟普通人不同,他便很少帶保鏢去學校,萬一中途發生了什麼,沒保鏢在,他還能施展自己的能力。
閆霖來到學校鋼琴室,祁景已經站在門口,閆霖見到他後,輕輕一笑,嘴角微微勾起,本就凌冽的線條,因爲這一笑反而變得柔和了不少。
祁景盯着閆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他從閆霖身上看到了一層金光,和功德金光又有些不同,而是讓人忍不住想要折服。
好似——祁景以前從範無救那裏聽說的信仰之力。
但閆霖的信仰之力更加霸道,好似一種對天地法則的感謝,對大道的信仰。
祁景想不明白,學長身上怎麼發生了這樣的變化。
閆霖或多或少知道些,只是不怎麼確定。
“在看什麼?”閆霖見祁景一直盯着自己看,也不知道在看什麼,本來早就想打斷他,但閆霖挺喜歡少年人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他等幾分鐘纔開口,打斷對方。
祁景猛然回過神,“啊,沒什麼,我就是在想那首曲子,再過幾天就要表演了。”
閆霖輕笑,“不用擔心,我記得譜子。”
祁景早就記住譜子,只是一直跟閆霖說記不住罷了。
祁景尷尬的笑了下。
兩人進了鋼琴室,一邊練着早就可以倒彈的小星星,一邊聊着天。
“學長有沒有覺得身體有哪裏不一樣了?”祁景躊躇了一會兒,才問出想問的話。
閆霖側頭看他,手上的動作不停,骨節分明的雙手活躍於黑白鍵上,留下好看的虛影。
“怎麼會這麼問?”閆霖不答反問。
“沒——沒什麼。”一個眼神,就叫祁景結巴了下,險些說不出話來,學長的眼神空洞,像是星空,又像是無盡深淵,還像是在面臨一個神聖不可侵犯的神明。
“我就是覺得學長最近好像變化挺大的。”祁景道。
近距離看,都不能看到閆霖臉上的毛孔。
學長的皮膚也太好了。
上次見學長,還沒這麼白,這一次見學長,簡直可以用膚如凝脂來形容。
難道還是和學長的體質有關?
目前閆霖還沒在祁景面前表露出任何法決,所以即便他們經過了段愛暖陰靈這件事,祁景也都還是以爲閆霖只是能看到陰靈。
“是麼?”閆霖臉色和剛纔一樣,沒有半點緊張,看着祁景道:“我覺得你也有變化。”
“是麼?”祁景騰出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和以前一樣摸上去光滑,應該沒有多少變化吧?
“我覺得還是和以前一樣吧。”
閆霖輕輕一笑,結束了整首曲子,“那只是你認爲的。”
潛意思就是有變化。
兩人心照不宣相視一笑,好似都看破了彼此。
練習了幾遍就到下午五點,閆霖起身仗着身高優勢,伸手做出了一直想要做的動作——指尖觸碰到了祁景的腦袋。
毛茸茸的頭髮輕輕掃過手心。
手感比想像中的還要好。
要不是顧忌多數人不喜歡被摸頭,閆霖恐怕會揉好幾下。
祁景猛地一怔,後知後覺擡起頭,盯着揹着光的閆霖,他的身後迎着萬丈光輝。
碎陽從窗外直射而入,穿過樹葉縫隙,在光滑的地板上留下斑駁的倩影,一路延伸,落在鋼琴鍵上。
撒入祁景如墨的黑髮中,留下點點光斑。
閆霖的側臉上也留下了一些光點,他嘴角微微上揚,看上去少了冷漠冷冽,多了些暖意。
從祁景的角度看去,這時候的閆霖,自身本來就帶着金光,此時和斜暉交相輝映,竟是出奇的和諧。
讓他生出就該如此。
閆霖收回手,將手放進了褲包裏,而後忍不住捻了捻殘留在指尖的熱度。
他聞着祁景身上好聞的香味,體內的引氣訣瘋狂運轉。
不過一下午的時間,他就感覺體內的混沌之氣,已經到達了一個凝聚點。
他想要早點回去修煉,但又不想這麼快離開祁景。
斟酌再三後,才道:“餓了麼?”
“還有點。”祁景嘿嘿一笑,“學長餓了麼?”
閆霖道:“我還好。”
“你想喫什麼?”閆霖又問:“在外面喫?還是學校?”
兼職的工資還沒發下來,祁景仍舊很窮,連請學長喫飯的錢都沒有。
他想着等過幾天,就有錢請學長在外面喫飯了。
“學校喫吧,學長呢?”祁景扭頭看他,他心裏想着如果學長想去外面喫,他還是願意花錢的。
“學校食堂就挺不錯的。”閆霖道,對他來說的確很不錯,不管在哪裏喫,身邊只要有祁景,那頓飯就是美味的。
祁景聽了一陣雀躍,興奮過頭後,就有些放飛自我,他刷地站了起來,十分豪邁的道:“學長想喫什麼,我請你。”
閆霖輕輕一笑,祁景後知後覺臉蛋有些發紅。
簡直尷尬到腳指頭了。
最終兩人還是去食堂吃了些簡單的炒菜,用了不超過五十塊。
祁景跑在前面把錢付了。
飯後,時間還有些早,這個點有不少人陸陸續續來食堂用餐。
閆霖見人有些多了,道:“要去走走麼?”
“好。”祁景積極點頭,“正好喫得多了,出去走走消消食也挺好的。”
兩人像上次那樣慢慢走在校園內,清吹打在臉上,讓祁景有種真實感。
很多時候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這麼快就和閆霖成爲了朋友。
而閆霖也想的這個,在以前他是不相信那個閣皁山大師說的話,覺得一個身上有特殊香味的人,怎麼能救自己?
但自從那次見到了祁景後,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若不是此刻清風拂面,輕輕撫摸着臉頰,帶來清涼,他都以爲這一切只是自己做的一場夢。
閆霖送祁景回到宿舍後,就開車離開了,這些天一直和祁景待在一起,他感覺要突破了。
他沒回宿舍,而是直接驅車回別墅,剛到別墅,管家就迎了出來。
管家已經五十多歲,膝下有一個兒子,還有一個老來得女,聽說今年才大學畢業,管家的兒子和女兒,每年放長假的時候都會來。
閆霖見過他們幾次面。
管家道:“少爺怎麼不帶保鏢出門?”
這個家裏也就管家敢對閆霖這麼說話,畢竟管家是看着閆霖長大的,閆霖對管家還是有幾分尊重。
閆霖道:“陳叔不用擔心,我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
管家還是不放心,規勸道:“那還是不行,少爺您就聽我的,下次帶保鏢出門,不然不光我不放心,就連夫人和老爺也會不放的。”
閆霖若是不答應,恐怕一會兒陳叔就要打電話告訴母親,他還有事要做,可不想一會兒被打擾,一會兒又被打擾,索性答應了。
“好,下次出門我會帶上保鏢的”閆霖道。
管家這才欣慰的點頭。
閆霖又道:“陳叔交代下去,讓他們不要隨便上樓。”
“是。”
“如果我長時間沒下來,也不要上來打擾我。”
管家沒多問,道:“我會吩咐下去的。”
閆霖交代完就上了樓,他恐怕要修煉好幾個小時,這段時間趙栩也許會有事找他,於是他又給趙栩去了電話,讓他接下來有任何事,都等他主動聯繫。
趙栩好奇老闆有什麼重要的事,但還是沒多問。
交代完後,閆霖將手機調至靜音,就盤膝坐在牀榻上,雙手放在腿上,閉上眼,感受體內翻滾的混沌之氣。
混沌之氣比之前更加濃郁了。
他尋思着要不了多久,就能衝破桎梏。
他從丹田中看到了淡淡金光,那金光和之前的不同,這團金光給閆霖一種熟悉感,好像在很久以前就見過。
這時候,腦中突然浮現出一連串的記憶。
全部沒入閆霖識海,閆霖感覺自己彷彿置身在金光中。
那金光將他包裹,剛開始金光還沒有什麼變化,也不知過了多久,在茫茫一片中,閆霖也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速,這裏沒有白天黑夜。
直到金光快速流轉,接着一點點注入閆霖身體裏,讓他有種從來沒有過的舒暢。
身體變得十分輕盈,而體內的力量在源源不斷擴大,閆霖感覺現在的他,一拳下去能打死一頭牛。
不過這只是他的預想,還沒有得到證實。
但他覺得應該差不多。
等金光被閆霖全部吸收後,識海中又接受到了新的記憶碎片。
這一次,眼前的場景驀然一變,竟然回到了那天段愛暖被謝必安帶走的場景。
閆霖這次能明顯看到,段愛暖執念消散後,從身體裏迸射出了一團金光。
忽然,熟悉的聲音響起,“這是信仰之力。”
“感應天地法則的信仰之力,又叫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