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暗殺堂 >《暗殺堂》寒冰珠卷三第六十章
    另一頭

    ‘刷唰’竹廬居大門倘開,凌霜早上起牀,先是打掃地面,將泥沙與踩進來的葉子掃到一邊。

    後掃帚一丟,進屋打水洗漱,又將零亂的枕被疊好!

    凌劍提着兩袋油紙包,剽了眼地上一堆沙屑,表情極爲無奈地進了門。

    瞧見凌霜帶着一臉水珠,端着水盆抖啊抖的與自己側身而出,朝着那堆沙屑傾盆而下。

    “咣噹”一聲,水盆被他脫手甩飛,落下地去。

    氣得凌劍破口大罵:“閒得發慌是吧,劍不見你練,就知道瞎跑?”罵歸罵,還是動手將買來的早點布好在桌上。

    捱了罵的凌霜,不見氣惱,似乎習以爲常,撿起甩飛的臉盆,就進了屋!

    “你先喫!”凌劍接過他手上的臉盆,徑自出門往右,一口漆黑大水缸就矗立在牆角,上面還蓋了塊板子,掀開,水清映出一張俊俏的臉龐來。

    凌霜伸腳勾過桌底下的竹凳,被端水進門的凌劍瞅見,免不了又數落一頓:“瞅瞅!連手也懶得伸了!”

    凌霜被他數落兩次,不免有些火了,‘咚’一捶桌子,也學凌劍剛纔得話;‘瞅瞅,一天天得怕是閒得慌!嘴巴不累麼,象個娘們似得嘰嘰歪歪,煩不煩?’話罷!早點也沒胃口喫,逃也似的離門而出。

    凌劍正低頭洗臉,盡然沒接他話,也沒挽留,用他話說;愛喫不喫!

    凌霜沒走多遠,迎面撞見守在副堂居處的成氏兄弟,難得他們都齊了,而他們也發現一臉鬱悶地凌霜,忙打招呼;‘凌《護法》早上好?’

    而凌霜象沒聽到門口兩人叫自己,甚至連看也不看,目示前方,緩緩離去。

    留下一臉懵的兩人……

    凌霜漫無目地閒走在白玉樓所在的諾大廣場,前方旗幟迎風飄蕩。

    陰雲密佈,太陽剛露沒多久,又躲進厚厚的雲層之內。

    就如同籠罩在凌霜頭頂上的烏雲,壓得他透不上來氣,鬱悶是有,天氣也有關,被凌劍罵了纔是關鍵!

    看來,真是太閒了,閒了纔有精力去吵嘴,要是累得話,連嘴也吵不起來。

    怪誰呢?

    蘇三千在府內呆了兩天,酒癮犯了心癢癢的,不喝是不消停,幾乎心動就行動,一不留神就溜到白玉樓廣場上!

    巧得是,迎頭碰上低頭看腳下的凌霜,隔老遠鼻尖得他就聞到一股濃濃的不滿情緒,放眼整個暗殺堂,除了凌劍誰能給他不痛快?

    剛還打算找兩個酒友,陪自己喝幾杯,這不!

    想啥來啥,正好拉凌霜出去。

    想到這,快步上前,與凌霜對上,笑容可掬叫道:“凌霜!剛好陪老子出去喝幾杯,反正他又不在?”

    凌霜聞聲擡頭望了蘇三千一眼,滿面紅光笑容親切,渾身似乎有使不完的精力,讓他去揮散,打扮又靚眼,兩廂一對比,顯得自己老了好幾歲。

    長長吐出一口氣,攏在頭頂上的烏雲隨着呼出的氣散去,想開就好,爽快笑道;‘承蒙舅老爺看得起,小的奉陪到底!’

    “好!爽快?”有了伴,喝酒纔有勁,蘇三千高興的嘴角上揚,攀着凌霜略顯單簿的肩膀。

    不管凌霜受不受得住,肩膀傾斜半分,也不在意?

    一路上,凌霜壓得肩膀痠痛,還得陪着笑臉,不能露出一絲不滿情緒,心裏早以叫苦連天。

    前方內城鐵門,駐守在城牆上的烈焰發現他們臨近,拿出一杆深藍旗幟搖了幾下,示意底下的兩人停下。

    凌霜瞅準時機,從他手底下鑽出,與烈焰派出的年輕人碰頭。

    來人施了一禮,:“凌《護法》列行公事,望你海涵。”

    “前段時間還沒加這項,是出了何事?”凌霜立在那兒,伸長胳膊等待年輕人檢查。

    被問的年輕人,性格外向三兩句混熟了,胡亂得在身上虛摸了幾下,說:“副堂主臨時加得,也好,杜絕內部人打着外出訪友私藏寶物的貪慾?”

    “有人真將裏頭的東西,藏在身上帶出去了!”凌霜好奇問。

    年輕人剛想回話,城樓上的人伸出另一杆綠色旗幟。

    暗殺堂到有些,旗出如令,就象年輕人這般慣徹執行?

    擱他,估計還得適應!

    “怎麼啦,顧大堂主又搞什麼幺蛾子!”蘇三千撇撇嘴。

    凌霜搖頭;‘沒事!又不是防我們,走吧?’

    蘇三千也不問了,跟着凌霜走入城門。

    街頭巷尾人流涌動,攤上擺得物品看作工十分粗糙,價錢高不到哪兒去。

    喧譁得人羣中交織着孩童銀鈴般笑聲,小小身影似游魚穿梭在各色行人之中!

    青雲街一頭冷冷清清,偶爾有一兩個挑擔工往民房那邊走。

    分界這邊卻熱鬧非凡,有農婦,小孩,書生,少年,小販等等,各行各業,不過是在爲一枚銅板奔忙。

    上三層的人出入風月場所,常常爲圖一樂而擲千金。

    蘇三千駕輕就熟,領着東張西望地凌霜,往牌樓右側而去。

    破落地小酒館裏,縱使大白天照進來的光線,也不足,顯得昏暗。

    盞盞豆大的燭光,照亮小小的空間,氣味難聞又潮溼。

    老人滿頭白髮,卻異常詳和,凡來這得客人,並非衝這兒酒菜味道如何,只是衝着老人罷了!

    凌霜還沒走近裏頭,光看窄小門口掛着得分不出顏色簾子,油光鋥亮,掛了多少年了,裏頭的環境也好不到哪去?

    嫌棄歸嫌棄,蘇三千好不容易請次客,以是給自己面子,一般人他還看不上,豈能掃對方興。

    “尚老,認識我嗎?”蘇三千特意貼近櫃檯往老人眼前湊!

    老人雖年邁,眼窩深陷眸子早以無神,皮膚佈滿褐色壽斑,耳朵不聾,只是眼神不好,穿着挺乾淨!

    蘇三千穿着一身白,微咪着眼,看了半天,稱爲尚老的老人才轉過彎來,搖頭不語。

    “唉!”蘇三千不由十分挫敗,開口道:“那就先給我們上三壺清伶一壺玉湖春,花生,堅果各來一盤,對了,還有滷製豆乾,煮毛豆,白水煮肉,素炒三絲,暫時點這些!”

    轉身往後看去,空無一人,才掀簾,卻見凌霜立在門外,遲疑不進,叫道;‘立門外幹啥呢?’

    簾子晃動,蘇三千以然在屋內,凌霜回過神來,略帶嫌意掀簾而入。

    空間不大,零散擺着兩三張桌凳,蘇三千隨意選了張居中還算乾淨的位子,坐下,等着上菜!

    凌霜從衣兜內摸出兩條帕子,抖開墊到凳子上,接着動手卷起長袖,弄好後這才坐下。

    看得蘇三千眼都快瞪出來,好氣好笑:“看不出原來凌大護,法,是如此愛乾淨,受教、受教!”

    說話間,打發凌霜去櫃檯拿酒,而他依舊坐那不動彈。

    凌霜一氣抱着四壺酒回到原位,花生堅果、葷素全上齊了,只差酒!

    蘇三千一見酒,活象賭徒遇到了賭坊,哪能不上去過把癮,他呢?只對酒感興趣,偏偏想喝又不敢明目張膽地喝,只能尋機溜出來,過把酒癮。

    酒得香味,瞬間勾起蘇三千肚中剋制以久的酒蟲,如今嚥着口水,眼巴巴盯着凌霜執壺的手,希望給自己碗中多倒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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