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中午,他去黃鶯的宿舍聊聊天。
推門進入的瞬間看見她一隻手向嘴裏喂着飯,一隻手拿着電話,笑容滿面的。
“你說我穿哪一件好看?”黃鶯笑嘻嘻的對着電話說,“還是綠色的哪一件嗎?”
看着對他不理不睬,他生氣的坐在沙發上。
“你給上面說一下,我感覺課備的不怎麼樣,要不晚上你給我再指導指導?”黃鶯繼續對着電話說。
看一男生氣的樣子,黃鶯臉微微一紅:“你喫飯了沒?”
他肚子裏憋着一口氣,沒說話,只是坐着。
就在同時,黃鶯的電話響起來。
“你幫我再調調電話。”明顯是胡力少的聲音。
“我一會就過來。”她鶯歌燕舞的語調把朱一楠氣的沒背過氣去。
他站起身,準備出門。
“你站着,我一會就來。”說完“咚咚......”下樓去了。
十分鐘還是二十分鐘,黃鶯又回來了,看來是走的快,臉色有點紅暈。
“我是你的寶貝......”黃鶯電話又響起來。彡彡訁凊
“下樓取水果來?”又是胡力少的電話。
“不要了,我這多着呢?”黃鶯扭捏着回答。
掛了電話,看着朱一男手裏拿的香蕉若有所思。
朱一男立刻明白了。
“這個也是老胡送的?”
黃鶯沒有說話。
朱一男扔下香蕉,一甩門走了出來。黃鶯沒有阻擋。
在樓下往宿舍走的時候,他往學區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見胡力少正打開車的後備箱從裏面往外提綠色的箱子。
朱一男狠狠的看了一眼走了。
一個下午朱一男都在回想和黃鶯的事。
朱一男躺在牀上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着,有時候感覺這個女人她一切都瞭解,有時候感覺她好陌生一會是笑臉一回兒是哭臉。
不由得想起他們一起在桃源工大的時刻。
還記得是一個陽關燦爛的日子。。
朱一男坐黑車直接到的工大前門,也許是心裏想着早點見到黃鶯,她去工大培訓去了。
記得當天晚上十一點他給黃鶯打過去電話。
“嘟嘟......”一直是佔線。
他不記得打了多少次。
終於在十二點打通了。
“是誰給你打電話?”一男生氣的詢問,“是老胡吧!”
“有什麼好聊的,那個老色鬼!”
“人家要聊,我有什麼辦法。”
“一個小時,我看你們不是一時半會聯繫上的吧。”
“我和他熟悉很久了。”
“怪不得,每次培訓總是你。”一男狠狠的在這一頭打着電話。
“我明天去工大找你。”說完朱一男迅速的掛了電話。
“受不了!”他心裏暗暗的下着決心。
“怎麼也摸不透她的心。”
“女人心海底針!”老人們說的對。
第二天一大早,他給馬頁發了個短信說是去桃源市看個親戚,親戚生病了。
天還沒亮朱一男就在汽車站附近晃悠,他聽別人說過,在這裏有黑車司機會過來喊你。
朱一男沒有猶豫,鑽進車裏。
車裏除了司機只有一個女人。
一路上她講起自己的故事。
她和桃源縣的一位老師對上眼了,就是愛的不得了。
他和她是網上認識的。
“我覺得他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車裏的女人繼續的說着他們的故事。
我們是在qq上認識的,當時流行qq視頻聊天,他說他是鄉村的一名老師叫汪江龍,大學畢業後就直接被分配到這裏了。
他非常的坦誠。他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幽默。
早晨起來他就打開了視頻。
鬧鈴響了三遍。
關了頭頂的,枕頭下的,鞋裏面的是她提醒關的。
“還有一個在哪裏?”汪江龍問她。
她笑彎了腰,笑着給他提示。
他關了最後一個鬧鐘,用被子矇住頭又開始睡了。鄉村小學六點半的早讀把他快逼瘋了。
她和他已經習慣了全天的視頻,除了沒有在一起,別的什麼都是透明的。
“快起來!”她在視頻的這頭喊着。
他掀開被子,眯着眼套上背心,穿的久了,也洗的遍數多了,能看見一個個細小的圓洞。
她甜蜜的注視着。
還有屁股蛋上的破洞,她看着笑彎了腰。他太瘦了,他總是一隻手拎着裏面的,一隻手穿褲子。
“好可愛!”她總在視頻的這頭說。
上早自習的鐘聲已經響了。
“這麼小的娃娃,還沒有睡醒呢,上啥早自習!”
他慌亂的提着鞋,大拇腳着頭露在外面,他做在牀上,兩個學校退下來的長條凳子搭一塊木板的牀上。
抽下襪子,換了個腳套上去。“噗噗......”吹掉腳上的塵土。他一瘸一拐的一邊走一邊喊:“等我回來!”蹩腳的純木門“吱吱扭扭。”的關上了。
山區的風一陣一陣的吹打着這個用黃土壘砌的宿舍。她在這頭泡了一杯咖啡,慢慢的品着,算着他多長時間能回來。
七點他一腳踹開了房門,嘴裏呼着熱氣。一隻手拎着一個大饅頭,嘴裏咬着饅頭,甩掉了運動鞋,在半截水缸旁邊的塑料袋裏揪出來一根大蔥,雙腿盤坐在牀頭上,一隻手捋一根大蔥塞嘴裏嚼起來。
“小美,這個喫起來美的很!”他習慣的對着鏡頭揚揚手。
喫幾口,下牀,在水缸旁邊的醋瓶裏伸進去蘸一下又“叭叭!”的接着嚼起來。
這頭的她突然感覺咖啡沒有了味道。
“啃啃......”他突然被嗆的咳嗽。
他衝下牀,在水缸裏舀了一瓢仰頭灌進嘴裏。
“慢點喫!”她關心的在視頻裏喊。
“今天不行,要喫快點,聽說校長要聽推門課,我早點要去給學生扎福一下去。”汪江龍停了一下接着說,“給安排幾個上課回答問題的學生,問題和答案我都寫在紙條上面了。”
“等我上完課就回來。”汪江龍用手指捋了捋雜亂的頭髮,懷裏抱着課本和教案,腳勾着關上門走了。
小美有些失落的眯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