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朱一男盯着商業街的資金不放。他知道如果朱一男一定要查下去,這件事情絕對會水落石出,那麼自己呢也躲不了幾天了。
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牛大,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如果他繼續活在世上,那簡直就是一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
智能想到這裏,拿起電話,撥了過去。
“牛老闆在哪裏忙?”
牛大對着電話,小聲說:“智局長有啥事兒嗎?”
智能苦笑着說:“我今天被羣衆打了,現在在縣醫院住!”
牛大一聽,急忙說:“智局長,你受傷了,你等着,我一會兒功夫就到。”
智能躺在高幹病房裏。
過了半個多小時,門口響起了敲門聲,智能走過去,拉開門。
牛大來了。
他提着水果、一箱**。
智能把門關上,輕輕的反鎖上。
牛兒坐在牀邊,智能看着他說:“牛哥,你先坐一下。”
牛大疑惑的看着智能,他平時不這樣。
智能走過去說:“牛老闆,現在我們的事情有麻煩了,朱一男咬着這件事情不放手。再查估計什麼都會查出來了。一旦事情敗露了,我們就會人財兩空,對於我來說大不了是開除黨籍,我還保留工資,我的下半輩子可以過的無憂無慮。”
智能停頓了一下說:“而你呢,一旦事情敗露,所有的錢就充公了。嫂子長得花枝招展的,估計就會找新的下家了。”
智能這樣說,牛大頭上冒汗,他一手擦着汗,看着智能說:“智書記,那你給出個主意。”
智能看着他嘿嘿笑着說:“這樣吧,這件事情罪名你背了,最多坐幾年牢,你的子女,我們替你照顧着。你所有的錢都會保留下來,過幾年你從牢裏面出來,仍然可以過的風風光光的。”
牛大一聽一屁股坐到地上,他使勁撐了幾下,腿腳發軟,怎麼也起不來。
他看着智能,顫微微地說:“智局長,這件事情讓我回家想一想,跟我媳婦商量一下再說。”
智能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說:“這件事情你要抓緊,一旦事情敗露,你就會人財兩空。”
牛大輕輕的關上門,兩腳發軟,撲通一聲的坐在了地上。他慢慢的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走下樓梯,不知道走了多久,纔回到家裏面,他躺在牀上一動不動,腦子裏不斷重複着兩個問題去自首、逃跑。
就在這時他的電話突然響了。
他手一抖,手機從手裏掉了下來。
他從地上撿起手機。
“牛老闆!”
是陸地磊的聲音。
“我剛纔聽智能說了,朱一男在查商業街和濱河大道的事情。這件事情你清楚。我們只是做了做樣子,1000萬轉了轉,全部到我們手裏了。”
陸地磊繼續說:“你兒子的工作都給你安排好了。他在我手底下,你放心吧,我會一步一步地把他推上去的。”
牛大承包商業街工程,幹活的時候,挖機在挖地基,工人發現,地下的通水管道根本沒有鋪設。
陸地磊打來的電話,他告訴牛大,工商業街的工程先不要動工。
當時牛大對着電話說:“陸縣長,商業街工程必須開始,要不然沒法完工。”
陸地磊在電話裏嚷:“你先不要動工。只是做個開工樣子就行了。”
“陸縣長,挖機師傅說地下沒有鋪設排水管道!”
陸地磊心裏清楚這一切,之前的商業街地下工程就他一手抓的。那個豆腐渣工程幾百萬活,就做做樣子,底下根本沒有防水通道。
“讓他閉上嘴,馬上停工,安排一個人幹就行了!”
後面智能打電話給智爲民,開發濱河大道的工程,陸地磊在會上極力促成。這樣錢不知不覺從商業街轉到了濱河大道。
後來牛大想起來,商業街下面的地下通道,是陸地磊一手主抓的工程,想到這裏牛大心裏琢磨,難道地下通道工程是一個空架子,根本沒有做?
“劉師傅,那天你用挖機挖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商業街地下通道的管道?”
“什麼東西都沒有,全是土,哪有什麼地下管道!”
牛大掛了電話,心想看來是地下通道工程的幾百萬,陸地磊通通轉移走了。
牛大心裏想着,拿起一瓶酒,咣噹咣噹喝了半瓶。
他在心裏默默地盤算,如果把事情抖出來,肯定錢沒有了,兒子的工作肯定也就沒有了。兒子只上了一個高二,現在的大學生都沒有工作呢。可是陸地磊把兒子安排到了,縣政府上班。這其中的道理牛大非常明白。
牛大走出,房子看看,房間所有的燈都滅着,他這個媳婦又去打麻將了。
牛大走進媳婦的臥室,留下一張紙,和幾張卡片,然後他走出了院子順着小路,慢慢的往前走着,一邊走一邊往嘴裏倒着酒。
在那時候的不遠處,兩個黑衣人慢慢的跟着他。
一個給智能打出來電話。
“那個牛大朝着山腳下走去了。”
智能悄悄地說:“跟上他,看他往哪個地方去。”
牛大一邊走着,一邊和路邊上熟人打着招呼。
“你去哪裏?”
牛大嘿嘿笑着說:“我去家裏面的地裏面轉一轉。”
路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喫完飯後,老百姓總會出來在路上轉一轉。
兩個黑人看見了,遠遠的跟在後面。
忽然牛大,走到前面的小路上,一拐拐進了一片玉米地。
兩個黑衣人,擡起頭,擡眼一看,一片綠綠的玉米地,牛大不見了,兩個人匆匆跟了過了,只能聽見嘩啦啦的玉米葉子的聲響。
牛大沒了蹤跡。
一個黑人給智能打電話:“牛大人找不見了。”
“廢物,趕緊找!”智能對着電話喊。
兩個黑衣人走進了玉米地,躬着身,扒着玉米葉子尋找。
牛大透過玉米地,玉米葉子在臉上呲呲拉地刷着。
不一會兒功夫,他來到了自家的玉米地裏,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邊往嘴裏灌着酒,一邊心裏想,錢從我手裏轉了一圈就走了。我還要個背賺黑錢的罪名。我付出了多少,只不過給我兒子安排了工作。就給他買了一輛十來萬的車。我就是多喝了幾瓶爛酒,圖了個啥呢?
牛大一邊想着,一瓶酒就下肚了。他吹着酒氣,慢慢地睡着了。
兩個黑人在地裏不停的搜尋着。
兩天後,牛大老婆,平靜地對鄰居說:“牛大不見了。”
牛大的弟弟,牛二挺着急,他組織了本家的兄弟到處尋找着,他們在馬路上一邊走一邊喊:“牛大,牛大!”
路邊的一個瘸子,笑着對牛二說:“我看見他買了一瓶酒。”
牛二走進旁邊的小賣部大聲地問;“前幾天你看見牛大了沒有?“
商店的的女人,眼睛笑成一條縫,說:“他買了兩瓶二鍋頭走了。”
牛二走出商店,碰見拉車的三叔笑着說:“那天我看見他了,我還問他了,他說去上面地裏面轉一轉。”
牛二按照路上人的說法搜尋了兩天。可是沒有任何的結果。
看着沒有結果,幾天後,牛大的老婆便去派出所報案:牛大失蹤了。
陸鐵一聽說是牛大的案子,他親自督辦。
這幾天的天氣冷嗖嗖,陰沉沉的,每天都是傾盆大雨,路上泥沙被洗的一乾二淨。
民警搜查了兩天沒有一點兒結果。
陸鐵在辦公室聽了民警的彙報,他想,應該找一個警犬,他拿起電話打了出去。
“任局,有個案子,我們申請拍一隻警犬。”
任可武說:“是牛大的案子吧,沒問題!”
警犬當天就送到。
民警拉着警犬,聞了牛大家裏的衣服後,一路奔跑先來到了商店,又來到了牛大三叔家,最後尾巴搖着一路向牛大的玉米地裏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