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姿曼妙身着淺綠緊身裙的女子從裏頭走了出來,自然挽上了蘇泓深的臂膀,“阿姨今天精神好,讓二哥回來喫飯,老公,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蘇泓深扭頭。
親密挽着自己的女人生得乖巧,看着自己的那雙眼睛無論何時都那樣動情。
“剛剛。”他答。
霍心又問,“今天公司忙不忙?”
說話間,霍心還忍不住擡手,幫蘇泓深理了理白色的襯衣領。
“還好。”蘇泓深笑得溫潤,神情足夠柔和,他輕握住霍心纖細的手指,溫聲道,“不是說讓你少穿緊身的衣裳?”
霍心聞言,輕輕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這裙子不算緊。”
“醫生說了你體質不好,三個月內要尤其小心。”蘇泓深說。
在一旁沒怎麼說話的霍謹年開口,“去換件寬鬆的。”
見自家老公和二哥都這麼說,霍心也沒好再掙扎,只得乖巧地點點頭,進了別墅換衣裳去了。
蘇泓深見霍心走遠,才從褲袋裏掏出煙盒。
往自己嘴裏送了一根,又將煙盒遞到霍謹年面前,“二哥,抽嗎?”
“家裏有孕婦,煙還是少抽的好。”
霍謹年沒有接,說完便邁着長腿離開了門口。
蘇泓深頓了頓,嘴角微微掀起,掏出打火機,點燃了香菸。
晚餐。
霍心換了條寬鬆的長裙,坐在蘇泓深旁邊。
霍謹年坐在對面那側,霍心身旁還空着三個位子,蘇泓深問,“大哥他們一家呢,不過來喫飯麼?”
霍家一共三個孩子,大哥霍文耀,二哥霍謹年,三妹霍心。
霍心跟霍文耀是同一個母親所生,只是霍家那位正妻生下霍心沒多久就去世了。
霍謹年的母親沈雲是霍老爺子年輕時在外認識的女人。
霍家那位正妻去世沒多久,老爺子便想將沈雲明媒正娶娶回來。
只是沒曾想遭到了老人的強烈反對,一直兜兜轉轉,到了霍謹年10多歲,沈雲才正式入霍家的門。
傭人答,“大少奶奶身子不適,說是不過來了。”
主位的沈雲約摸50來歲的樣子,頭髮白了一大片,只得須臾幾縷青絲。
身着旗袍,外面還披了件淺色披肩,耳垂上掛着墨綠色的翡翠耳墜,倒是顯得雍容華貴。
沈雲見桌上還懸着幾個空位,不由嘆了嘆氣,“這家宴的人是越來越少了。”
“人多了,反而吵着您。”一旁一直緘言的霍謹年拿起公用調羹,舀了一勺蝦仁羹到老太太碗裏。
霍心天真活潑,全然不像一個準媽媽的樣子,她眉眼彎彎看着沈雲,“阿姨,不着急,等我肚子裏的寶寶出來了,纏着您叫外婆的時候,可就熱鬧了呢!”
沈雲聽後,面露悅色,“鬼靈精,就你會說。”
餐桌上的氛圍倒是因爲霍心的話緩和了不少。
良久,沈雲似是想起了什麼,轉頭又看向霍謹年,“我看新聞上,你跟那個女明星是個什麼情況?”
霍謹年泰然回,“假新聞,已經在讓人處理了。”
“你也要留心着點,別跟這些亂七八糟的新聞沾上邊兒,盛家那丫頭這些年一直等着你,你別負了人家纔是。”
喫完飯。
霍謹年見沈雲今天精神難得的好,便留宿霍宅,陪老太太多聊了會兒天。
扶着老太太回了臥室再出來,已是晚上9點。
霍謹年拉上門,剛下樓梯便看見霍心坐在客廳,偷喫零食。
見二哥立在階梯上,霍心趕緊將面前的垃圾食品推遠了些,“二哥。”
嘴裏還有沒嚼完的辣條,腮幫子裏鼓起,說話也是含糊不清。
“孕婦能喫這些?”
顯然,霍謹年這句話不像是疑問句。
霍心一口嚥了下去,“應該不能”
霍謹年捲起小臂上有些鬆垮的襯衣衣袖,走到了霍心面前,“知道不能喫還喫?”
“不吃了不吃了,二哥,我就是太饞了,泓深不喜歡我喫這些東西,我只能偷偷解解饞,你別告訴泓深。”
霍心起身,挽住霍謹年的小臂。
她個子本就不高,在高大的霍謹年身邊顯得更加嬌小。
“二哥,你是不是真的會娶挽檸?”
“你什麼時候還管起我的事來了?”
霍心撅撅嘴,“我是看你好像沒有一點要結婚的打算,擔心罷了。
畢竟挽檸是我同學,她等了你那麼長時間,你不娶她還能娶誰?”
“她等不等,與我娶不娶是兩碼事。”
霍謹年抽回被霍心挽住的手,右手伸進褲袋,剛拿出煙盒,似是想起了什麼,又放了進去。
“你這話的意思,你難道不打算娶她嗎?”霍心的聲音瞬間都變高了些,言語中盡是訝異。
“小孩子管好自己的事就行。”
霍心不甘示弱,回,“我都21了,結婚生寶寶的年齡了,可不是什麼小孩子。”
“還曉得自己懷着孕?那還不去休息?”
霍謹年說着,擡腿離開客廳往花園走去。
花園裏連着一處圍廊。
圍廊盡頭種着幾棵梧桐樹。
霍謹年站在樹下,手指間的猩紅忽明忽暗,他挺拔的身軀閒適地靠在樹幹上。
慵懶的神態,倒是褪去了平日不少老總纔有的嚴肅。
七月,正是藍雪花長得最好的時候。
夏夜晚風裏都夾着藍雪花清幽的香氣,拂過霍謹年的鼻尖。
他又想起了那天,身穿深藍漸變星空裙的女孩兒,蹲坐在一簇開得茂盛的藍雪花堆裏。
輕輕將凌亂的髮絲別在耳後,擡眼對自己綻開的那抹明亮的笑顏。
猶如落入凡間的花中精靈,美得像一幅不真實的畫卷。
21歲就真的不算小孩子了?
他這樣想着,又深深吸了一口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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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南梔請了三天病假,腳好得差不多,便提前銷假回了臺裏。
剛一進大廳,便碰上了熟人。
姜芹見到許南梔的神情還是有些尷尬,但又避無可避,硬着頭皮打招呼,“早,南梔。”
許南梔莞爾,眼神卻未曾挪開。
“聽說你採訪時摔傷了,沒事吧?”
“你想跟我說的,就這些?”
許南梔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靜靜看着她,笑容淺淺,卻感覺不到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