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懷煦將面前上的果酒推到了許南梔面前。
許南梔淺淺應着,“謝謝,我不會喝酒。”
“好吧。”盛懷煦有些悻悻然,接着又閒聊起來,“你採訪老霍那個視頻都掛在熱搜連續三天了,徹底火了呀。”
“可能是,大家都覺得霍總平日不苟言笑不怒自威,看上去不好接近。
突然見一個像我這麼莽撞採訪的,都好奇霍總的反應,獵奇心理罷了。”
“老霍這人平常就是愛板着臉,那你呢?你覺得老霍好接近嗎?”
許南梔黑如鴉羽的眼睫輕輕顫了顫,溫淡回答,“那也得看,那人願不願意讓你接近。”
盛懷煦聽罷哈哈笑,“這回答倒是有些意思。”
跟着又拍了拍霍謹年的胳膊,“老霍,你說呢?”
霍謹年沒回答,只是道,“把酒遞給我。”
盛懷煦照辦。
沉默不過三秒,盛懷煦又問,“剛剛瞧見你跟徐詩蘭在一起,認識的?”
許南梔拿着餐具的手微微頓了頓。
還沒答話。
霍謹年突然問,“懷煦,上次讓你幫我看的收購合同書,怎麼樣了?”
“你說南城茂業廣場那個?”盛懷煦總算將注意力拉了回來,扭頭認真回答霍謹年。
霍謹年嗯了一聲。
兩人便又聊起了那份收購計劃。
這期間,許南梔便是低着頭喫着面前那份清淡的小菜。
餐桌是可以旋轉的。
霍謹年沒怎麼喫。
他右手搭着椅背,左手放在餐桌上,認真聽着盛懷煦說話。
偶爾,眼神落在那抹清麗的身影上。
他看似隨意的,左手指輕輕撥了撥餐桌的旋轉玻璃。
兩道原本離許南梔較遠的菜,轉到了她面前。
許南梔輕輕看了霍謹年一眼,微微彎起的脣,弧度更深了一些。
沒一會兒,許南梔電話響起。
蔡思嘉打來的。
說是循着許南梔發給她的實時定位,找到餐廳來了。
不過這餐廳是會員制,她被攔在了門口,進不來。
許南梔原本是想就此離開。
架不住盛懷煦的熱情,非要說把蔡思嘉一起請進來。
生怕許南梔推辭似的,還沒等許南梔說什麼,他便自顧自的走出了包廂去接蔡思嘉。
包廂裏瞬是隻剩下了兩個人。
短暫的沉寂。
許南梔找話,“剛剛謝謝霍總。”
她指的是霍謹年將菜轉到自己面前的那個細微小動作。
“這裏的菜還合胃口?”
“挺好。”許南梔莞爾,“霍總經常到這來?”
“偶爾。”
許南梔又想起了在大廳時,自己那個充滿小心思的動作,喃喃道,“我還以爲霍總今天”
“以爲什麼?”
“沒什麼。”許南梔搖搖頭,“盛先生也經常到這來?”
她有些沒話找話的意思。
“你可以問他。”男人的嗓音一如往常的低沉。
“我問他的話,你會不會喫醋?”許南梔眼波盈盈,擡眼看着霍謹年。
霍謹年微抿着脣,沒有正面回答,倒是開口問,“徐詩蘭找你來做什麼?”
“你猜。”
“要是擔心我被欺負,大可以護着我。”
許南梔心中明白。
他之前給過自己許氏的擬收購書,自然是知道自己私生女的身份,以及和徐詩蘭的恩怨。
霍謹年沒有搭腔。
包廂門推開。
盛懷煦領着蔡思嘉進來。
齊肩的短髮紮了個利落的高馬尾,黑色t恤短褲再搭了一雙深色皮靴。
倒是在這餐廳滿眼淑女打扮裏,顯得特別。
所以盛懷煦並沒有花多少時間,便認出了她。
蔡思嘉進門時,看見霍謹年坐在餐桌前,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凝重。
只不過很快的功夫,她便將細微的表情又壓了回去。
之後這頓飯喫得很快。
飯後。
盛懷煦提出想送許南梔和蔡思嘉回去。
蔡思嘉說開了車便婉拒了。
離開寶利大廈的車上。
蔡思嘉坐在駕駛位,聽許南梔給她講了今晚和徐詩蘭對峙的情況,才鬆了口氣,“幸好你安然無恙!你就只發了一個實時定位給我,一個字不說,我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當時情況緊急。”
“不過好在你聰明,現在套出了徐詩蘭的話作爲把柄,我想她短時間應該不敢再對你做什麼了,也就對你造成不了什麼威脅了。”
許南梔莞爾,“能對我造成威脅的,從來也不是她。”
蔡思嘉聽着,忽是想到了什麼,“對了,你聽說於蓓的事了嗎?”
“你說她被埃克森單方面解除合同?”
蔡思嘉搖搖頭,“那只是埃克森官方公佈的信息而已,我有朋友得了消息,說於蓓在緋聞爆料的第二天凌晨就被人綁上了海,丟到東南亞之星那艘遊輪上去了。”
“東南亞之星?”
“對,你可能不清楚,我有幾個朋友瞭解那個遊輪,男人的銷魂窟。”
許南梔的手明顯地抖了抖。
蔡思嘉沒察覺她的變化,微微嘆口氣,“我就說怎麼爆料出來之後於蓓一直沒發聲,原來早就被人綁走了,丟到那種地方,跟讓她去死有什麼區別?
還有,當初爆料的八卦週刊以及被於蓓收買的記者都被那個盛律師起訴了,八卦週刊倒閉,那個記者也被抓了,我估計牢底得坐穿。”
沒聽到許南梔應聲。
蔡思嘉自顧自繼續道,“這霍謹年真的太恐怖了!表面一套正經公關,背後下手這麼狠。
這於蓓還只是設計拍了個照而已,要是像電視劇裏那樣給他下點藥爬上他的牀,還不得被他弄死?”
說完,蔡思嘉忽然意識到自己說多了。
她下意識瞥了瞥副駕駛的許南梔。
接着打了四分之一方向盤,將車徐徐停在了路邊,“南梔,你沒事吧?”
許南梔回神,搖搖頭。
蔡思嘉表情難得的嚴肅正經,“要不,你接近霍謹年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吧?”
許南梔擡眸,看着她,沒有說話。
“這個男人藏得太深,工於心計,又那麼精明,我真怕以後你要是失敗了,他會做出對你不利的事來。”
“可至少還有成功的機會,不是嗎?”許南梔徐徐道,“蘇泓深已經發現我了,如果我現在放棄,那便一點活命的機會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