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謹年：怎麼？想轉行了？
許南梔：十倍薪水給老闆跑跑腿的工作，我也想做。
霍謹年：祕書不缺，倒是缺個每天晚上都纏在我身上的小妖精。
許南梔小臉唰的一下變得通紅，心臟撲通撲通，她咬着脣回覆：老不正經，不跟你說了。
霍謹年看着信息，低眉淺笑後，將手機放回桌上。
再擡頭，臉上再次恢復了那一貫平靜的表情。
老闆心情不錯，三個小時的彙報進行得很順利。
破天荒的，幾乎沒有被挑出什麼毛病來。
霍謹年在人羣中簇擁着回到辦公室，便接到了崔祕書打來的電話。
算好時間，現在應當是國內的凌晨兩點。
他劃開接聽鍵，“講。”
“霍總，按您的吩咐，我已經在許小姐家了。”
霍謹年嗯了一聲，“她睡下了嗎？”
“睡下了，感冒不是很嚴重，不過有個事要跟您彙報一下。”
崔祕書坐在客房的房間裏，聲音壓得很低，“我來的時候，發現許小姐右臉有些紅腫，嘴角還貼了創口貼，像是受了傷。”
霍謹年的表情明顯變得凝重，“怎麼回事？”
“問過許小姐，說是長痘痘擠破了皮。”
“知道了。”
掛完電話，霍謹年的臉幾乎要沉出水來。
林飛敲門而入，手中捧着的是打開着的筆記本電腦，“霍總……”
話還未說完，被霍謹年提前打斷，“安排人查一查南梔這幾天的動態，事無鉅細，我全部都要知道。”
雖有疑問，林飛只得片刻猶豫，馬上應了下來。
霍謹年深邃的雙眸始終落在窗外，他又開口，“你剛剛要說什麼？”
林飛這纔想起來說，“之前安排來查許小姐在y國事的李隊，剛剛來電話說有新的進展……”
一邊說着，林飛一邊走近了些，將筆記本電腦放在了辦公室的大班桌上。
高大的身軀移動到桌前，霍謹年一手撐着桌面，一手移動着鼠標，隨着屏幕滾動而移動的雙眸逐漸變得危險。
“來源可靠麼？”良久，他才低沉着聲音開口。
林飛點點頭，“確認過了，這份病歷是李隊安排的黑客直接從醫院檔案室調出來的。
李隊爲保萬一，特地找出了當時的主治醫師，問過話的。”
“怎麼說？”
林飛看着霍謹年那張冷如冰窖的臉，眼底似是藏着滔天怒意，吞了吞口水，“許小姐半年前的那三個月空檔期確實是在這家醫院住院療養。
主治醫師說，她之前做的腎臟移植手術應是沒處理好，導致傷口發炎，從而引起的併發症”
“繼續。”
林飛的額頭直冒冷汗，“李隊順藤摸瓜，查到原來許小姐做的腎臟移植手術並不是普通移植，是器官買賣組織取走了她的腎。
當初是y國警察及時趕到，阻止了那個組織下一步行動，否則許小姐恐怕早就已經”
霍謹年坐在老闆椅上，始終沒有吭聲。
只是那雙骨節分明平日溫熱寬厚的大掌，此刻攥得緊緊的，連關節都開始微微發白。
“警察救下來了許小姐，也成功搗毀了那個器官買賣組織。
包括頭目在內的組織裏所有犯罪分子都被一併抓獲。
等警察找到的時候，他們都已經死了，死狀恐怖，應是仇殺。”
林飛一邊偷偷觀察着霍謹年的表情，一邊又補充了一句，“李隊說，這個組織參與的器官買賣案件多如牛毛，他們的死，恐怕是之前的受害者報復所爲。
y國這幾年器官買賣的勾當很是猖獗，他們的目標主要都擊中在亞洲這些留學生身上。
所以我想，許小姐應當也是這個原因”
霍謹年冷鶩的眸光落在電腦屏幕裏，那份病歷上。
病歷上的照片，女孩兒面容素靜。
看上去比現在還要再瘦一些。
病歷上的每一個字眼兒，幾乎都要鑽進他心裏。
許久，他纔開口，“這件事保密，包括南梔。”
“好的。”
林飛離開後。
霍謹年高大的身軀像是定格的了一般，在逐漸寒冷的辦公室裏，像一束深沉的剪影。
他點燃了一支細長的香菸。
兩指夾着菸絲，緩緩吐出一圈又一圈的白色菸圈。
看着那份呈在自己面前的病例。
心臟像是被什麼莫名攥起那般。
疼悶得沒有理由。
別人眼裏她那束傲人纖細的腰肢。
卻是她不能明說的痛。
地下手術室。
他甚至可以想到，她纖弱的身子躺在那張冰涼的手術檯上時。
她有多害怕。
又有多痛苦。
灼熱的菸絲燒到了手指，他才反應過來，將菸蒂狠狠碾進菸灰缸。
餘煙繚繞。
他看着那束青煙，又想起了她第一次到埃克森來找自己的樣子。
大雨滂沱，她淋得渾身溼透，站在雨幕裏，咬着脣倔強地看着自己。
所以那份倔強背後，是藏着這樣的傷痛，是嗎？
腦海中似乎又想起了十六年前的那個夏日。
那個穿着藍色連衣裙的小女孩，扎着兩個馬尾，拿着吃了一半的棒棒糖。
水靈靈的眼睛眉眼彎彎，甜甜對自己說，“哥哥，你喫口糖，喫過糖就不會疼了。”
渾身的血液似乎撞進了心頭。
悲傷從心口蔓延開來。
若是他主動一點，早點回頭去找她。
也許，她就能逃脫這一切的厄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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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許南梔下班前。
她收到了霍心發來的信息：南梔，我媽要過生日了，能不能陪我去商場看看？
許南梔想了想，還是應了下來：好啊！
霍心滿心雀躍：好誒！你是在電視臺嗎？我開車過去接你！
許南梔：嗯！
剛打完卡從電視臺大樓出來，許南梔便瞧見門口停了一輛黑色卡宴。
後排車窗搖下，露出霍心那張嬌俏的臉。
她衝許南梔興奮地招了招手，“南梔！這裏！”
許南梔莞爾，上前拉開後排車門。
剛一上車，還未來得及系安全帶，她看清了駕駛位的人。
渾身的血液似乎瞬間凝固。
她有些愣着。
霍心忙開口解釋，“今天泓深公司沒什麼事，所以開車送我們去，你不介意吧？”
【作者題外話】：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