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懷煦急匆匆從電梯出來時,看到自家妹妹一臉失魂落魄地坐在病房門口的休息長椅上。
盛挽檸渾身一直止不住地發抖,手指緊緊攥着上衣的衣襬。
察覺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她擡起臉,見是盛懷煦,眼裏瞬間佈滿了淚水,“哥哥......”
盛懷煦從停車場一路是幾乎是跑上來的,臉上避免不了滲出了汗。
他拿着手帕摘掉眼鏡擦了擦臉上的汗,平復着紊亂的氣息問:“到底怎麼回事?謹年怎麼樣了?”
“剛從手術室出來,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
只是頭部受到撞擊,還在昏迷中......”盛挽檸一邊回話,一邊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流。
盛懷煦將手帕收起,看着盛挽檸淚如雨下的樣子,蹙緊眉頭,“好端端的怎麼會出車禍?還有,你怎麼會在現場?!”
“我......”盛挽檸不敢回話,只是下意識地低着頭避開盛懷煦審視的視線。
這樣逃避的動作在身爲律師的盛懷煦看來是可疑的。
他心中隱隱生出一絲不好的感覺,“趁着現在沒人,你趕緊一五一十跟我說清楚!”
盛挽檸一直垂着頭,止不住地低泣,咬着下脣半天吭不出聲來。
盛懷煦往前了一步,“你到底有什麼事瞞着我?現在不說,等會兒警察來了就沒法說了!”
一聽到警察兩個字,盛挽檸瞬間有些慌亂。
她錯愕地擡起頭,眼裏還是霧濛濛的淚水,看着盛懷煦嚴肅又急切的臉,她左閃右避之下還是吞吞吐吐地開了口,“我不是故意的......”
簡單五個字,卻讓盛懷煦幾乎是當頭一棒。
他越發覺得事情不簡單,乾脆將盛挽檸往一旁的方向拖了拖,小聲問話:“把事情經過一字不漏跟我說清楚,不然到時候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盛挽檸也不敢再瞞,就將自己刻意去別霍謹年的車,導致他出車禍的經過草草說了一遍。
說完,她還不死心地,弱弱開口解釋,“我沒想過要害他,我那麼愛謹年哥哥我怎麼可能捨得害他。
我這樣做都是爲了幫他!
哥哥你知道的,沈姨的死還有心心流產都是拜那個女人所賜。
我是怕謹年哥哥被那個女人衝昏了頭,是非不分。
要是再把那個女人追回來,謹年哥哥以後肯定還會再受傷的!
所以我追了過去,我別他的車只是希望他停下來,我也不知道那輛麪包車會違章逆行......”
聽完,盛懷煦早就腦瓜子嗡嗡響了起來。
半晌了,他才用手指了指杵在自己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盛挽檸,“你說你怎麼會這麼糊塗?
我讓你不要聲張這個事,你是恨不得拿個喇叭去宣傳。
他們兩口子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你硬要插這一腳?
回國的時候你怎麼答應我的?!”
盛挽檸聽着哥哥恨鐵不成鋼的責怪,連忙伸手拽緊盛懷煦的胳膊,“哥哥,我知道錯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不要不管我,萬一警察知道是因爲我別車,我這一輩子就完了。
還有,謹年哥哥要是醒了,一定也會生我的氣的。”
“這件事主要責任是在那個逆行的麪包車上,你頂多算得上危險駕駛。
盛懷煦捋了捋臉,雙手搭在皮帶上,“這個事處理完,你立刻回M國去。
再由着你在凌城待着,你指不定還得翻多大的浪!”
一聽他又要把自己送回M國,盛挽檸立馬抱着他的胳膊開始哭鬧,“我不回M國,我不要再回去了。”
“再不把你送回去,下次恐怕你要的就是我這條命了!”
“哥哥,我不能回去。”盛挽檸又是一陣鬼哭狼嚎,“我只要回到那裏,就會想起趙傑那個王八蛋強-奸我的樣子。
我不回去,我絕對不回去。”
“謹年這個事你怎麼都有責任。
要是不回去,等他醒了他遲早也會找你翻這筆賬!”
盛挽檸哭得梨花帶雨的,拉着盛懷煦的手僵了一僵,接着不死心地掙扎,“他現在還沒醒,還可以走一步看一步。
況且,他跟哥哥你是十幾年的朋友了,不可能不顧及你的面子的。”
盛懷煦再要說些什麼時。
身後電梯“叮”的一聲,令他下意識噤了聲。
兩人循聲望過去,裴玲推着輪椅出來,身後還跟了埃克森的崔祕書。
輪椅上的人,兩人都認得。
是霍家大房的長子,霍文耀。
見霍家來人了,盛懷煦朝盛挽檸投了一個警告的眼神,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裴玲推着霍文耀走過來打招呼,“懷煦,你們到了?”
盛懷煦看了眼裴玲,表情緊張,看上去倒真像是關心出了事的小叔子。
他又拿審視的眼神看了看坐在輪椅上表情同樣擔心的霍文耀。
最後纔將視線挪回到了裴玲身上,“文耀大哥不是身體不好嗎?怎麼也來了?”
裴玲寡淡的臉上勉強牽起點笑意,“畢竟是自家弟弟出了事,當哥哥的,總得來看看。”
盛懷煦沒吭聲,只是淡淡地勾了勾脣。
心說,裝得倒是挺像的,旁人不清楚霍家恩怨的,恐怕真得被這一對兄嫂給感動。
他們心中究竟打了什麼算盤。
盛懷煦心裏,自然是門清。
見面前的人沒搭話,裴玲又問,“謹年現在怎麼樣了?”
盛懷煦朝病房裏頭揚了揚下巴,“剛做完手術出來,人沒有性命危險。
現在在病房,醫生還在做檢查。”
輪椅上的霍文耀擡頭看了眼病房門,眼褶子很深,“那進去看看吧。”
正要示意裴玲送他進去。
盛懷煦攔在前面,“晚點吧,林飛在裏頭看着的。”
見人態度堅定,霍文耀和裴玲也不好再堅持。
一衆人便守在門口,相顧無言。
......
好一會兒之後。
病房門被打開。
李院長率先帶着護士走了出來,林飛跟在身後。
一衆人忙上前,想要詢問病情。
李院長將掛在脖子上的聽診器摘掉,放進白大褂的口袋,“還好躲閃及時,身體沒什麼大礙。
只不過頭部受到了重擊,現在還在昏迷中。”
“頭部受到重擊,對之後的工作生活會不會有什麼影響?”裴玲忽然開口問。
【作者題外話】: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