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甸甸的重量忽然消失。

    他收回撐在她兩側的手,從她身上離開。

    挪開身子躺在了女孩兒的身側。

    他一隻胳膊虛擋着眼睛,臉頰上還掛着膩膩的汗。

    凸出的喉結輕滾。

    他調整好混亂的呼吸,扭頭朝身旁的人看過去。

    小巧恬靜的臉蛋上佈滿了薄汗,臉頰還貼着溼發。

    嬌嫩微腫的紅脣虛虛地張着,微微吐氣呼氣。

    那雙黑白分明乾淨的雙眸,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霍謹年湊過去,擡手替她理了理臉上的溼發,聲音暗啞迷人,“看着我做什麼?”

    她伸出纖細白皙的小手,輕輕貼在了他棱角分明瘦削的臉上。

    如蔥段纖白的指尖,從他的眉毛開始,滑落到他的眼睛,鼻樑,嘴脣以及下顎線。

    她用手指在他的臉上,描摹着他迷人的輪廓。

    動作輕柔,卻又帶着別樣的風情。

    霍謹年性感突出的喉結微微滾了滾,情動再次襲來。

    他捏住她的手腕,接着伸出手指,與她十指相扣。

    將她的手壓在枕頭上。

    拉上薄被,再次吻了過去。

    窗外,深夜的晚風掠過平靜的海面,將海水一陣一陣衝上細軟的沙灘。

    迎來一波接一波蝕骨的浪潮。

    -

    早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照滿地板。

    許南梔是在渾身的痠痛中醒了過來。

    緩緩睜開眼,她先是側頭看了眼牀邊的地毯。

    上面落着男人的白襯衣黑西褲,自己的長裙,還有兩人的貼身衣物。

    再往前看過去。

    牆邊,沙發旁,浴室門口,有不少用過的紙巾。

    至於那紙巾是用來擦什麼的。

    不言而喻......

    意識逐漸回籠。

    許南梔突然有些脊背發涼,她猛地回頭朝右邊身側看了一眼。

    發現自己正躺在男人的懷裏。

    他輕闔着眼,側着頭面向自己。

    長長的睫毛在他瘦削清雋的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高挺的鼻樑挨着柔軟的枕頭。

    睡得正熟。

    脖頸上還有好幾道暗紅的小印......

    許南梔感覺有些頭皮發麻。

    昨晚的事,像電影一樣瞬間就開始在她腦子裏回放。

    她纏着他索吻,脫他的衣服,摸他的......

    然後把他撩撥得不成樣子了,被他壓着索取......

    再然後他又在薄被之下與她糾纏,將她的臉壓在枕頭上,一邊要她一邊親她的脊背。

    還有趴在牆上......

    以及沙發上坐在他身上......

    好像......浴室裏站着......又被他抱着掛在他身上......

    畫面越來越多。

    許南梔的手指就越來越抖。

    她自然是記得的,畢竟昨晚雖然酒勁沒完全下去,但也不至於沒有意識。

    不過是被酒精放大了身體和心靈的感官。

    去做了一些她想做卻沒敢做的事。

    只是現在醒過來,等理智全部甦醒,她突然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怎麼辦?

    她莫名其妙地就跟他發生關係了。

    雖然......雖然以前也有過。

    但以前畢竟是戀人,是夫妻關係。

    可現在,霍謹年到底有沒有恢復記憶都是未知數。

    她到底是以許南梔的身份,還是晏南梔的身份鬧出了這麼一通荒唐。

    以及......霍謹年到底是抱着怎樣的心態,跟自己纏綿了一晚上。

    許南梔心頭的思緒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重。

    幾乎都攪成了一團解不開的亂麻。

    她顧不得再往下想,看了眼仍舊在熟睡的霍謹年,連忙輕手輕腳下牀。

    白皙的腳尖踩在地毯上,她躬身撿起被散在一地的衣物。

    火速裹好不着寸縷的身子。

    拿起被丟在沙發上的包,接着光着腳往門邊去。

    小手剛碰到房門把手。

    她似是想起了什麼,又從客廳的書桌上拿出便籤紙和筆,草草寫了幾個字。

    放在牀頭櫃上。

    接着跟做賊似的,灰溜溜地就離開了套房。

    ......

    霍謹年醒來時。

    已是上午十一點。

    被枕了一夜的手臂上空落落的。

    他下意識睜開眼,看過去,身旁沒人。

    再掃視了一眼臥室,不僅人沒見着,連人的衣服都不見了。

    興許是被她跑了兩次給鬧的。

    他心頭瞬間生出一陣隱約不好的感覺。

    顧不得細想。

    他連忙起身下牀,套上西褲,接着去拿牀頭櫃上的手機。

    剛把手機捏在手裏,就看見了被壓在手機下的白色便利貼。

    便利貼上,是女孩兒手寫的雋秀的字跡。

    【一場意外!】

    霍謹年捏着那張便利貼,看了好半天,忽然就被氣笑了。

    一晚上的纏綿,居然被這小丫頭用四個字就打發了。

    放縱了她三個月。

    倒是讓她變得越發調皮了。

    他拿手扶了扶額,脣邊仍然帶着淡淡的笑意。

    過了一會兒,他撥通電話,打了出去。

    那頭接的很快,聲音恭順,“老闆。”

    “人現在在哪?”霍謹年單刀直入,開口問。

    “許小姐坐的一早的飛機回凌城。

    現在剛從機場出來不久,看方向應該是回晏家別墅。”保鏢回。

    霍謹年光着上身,高大的身軀立在落地窗前,窗外的陽光襯得他的身形越發挺拔偉岸。

    他右手託着手機,聽到那頭的回答,稍稍頓了頓,回:“好好守着。”

    掐斷電話,他隨手將手機丟在沙發上。

    接着拉開落地窗,走到了陽臺上。

    從褲袋裏掏出煙盒,往嘴裏遞了跟煙,點燃。

    骨節分明的手指將香菸夾離嘴脣。

    男人夾着香菸的手撐在陽臺的欄杆上。

    薄脣緩緩吐出一陣稀薄的煙霧。

    良久,他脣角忽然漾開一抹淡淡的笑意,像是自說自話似的,低聲吟了句,“小丫頭片子。”

    -

    許南梔回到晏家別墅已臨近中午。

    傭人聽見她按開密碼鎖進門,連忙迎了上去正要打招呼說什麼,“小姐回來了,那個......”

    許南梔顧不得那麼多,打算趕緊上去把身上的吻痕遮一遮。

    隨口招呼了句,人便穿過客廳往二樓臥室的方向去。

    剛擡腿路過客廳。

    她的身形立刻僵在了原地。

    沙發上,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像是等待了許久。

    大的那個穿着深灰色的西裝馬甲和同款西褲,雙腿輕輕交疊,手肘抵着沙發背,正偏頭打量着自己。

    小的那個也穿了身一本正經的兒童西裝,模樣酷酷的。

    看向自己時,忍不住咧開嘴,“姑姑。”

    【作者題外話】: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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