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旁,是女孩兒粗跟高跟鞋踩着石子路小跑遠去的聲音。
他伸手摸了摸剛剛女孩兒吻過的臉頰的位置。
那個吻是在告訴他,她不怪他,甚至願意再進一步。
李修齊面無表情地將手收回褲袋,接着重重吸了一口煙。
渾白的煙霧從脣縫裏滾出。
煙霧繚繞之際,他眉頭緊緊鎖在一起,論誰也看不出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什麼。
……
後面這場吻戲,拍得很順利。
許是剛剛和李修齊那場熱烈的接吻讓她更加放得開了。
溫芃芃沒再畏手畏腳,腦子裏想着兩次與李修齊接吻的場景。
竟然很快就一條過了。
隨着導演喊了一聲,“好!cut!過了!”
溫芃芃懸在嗓子眼的心總算也跟着落了下來。
助理們紛紛拿着小風扇和水杯過來。
廉景澄看着臉蛋還有些紅的溫芃芃,忍不住揶揄,“剛剛有人幫你體驗過了?這麼順利。”
溫芃芃一提起這茬,就想起剛剛在巷子裏的場景。
她臉頰有些熱,貝齒咬了咬下脣,擡眸看向廉景澄,聲音小小的,“謝謝你。”
指的是廉景澄拉着她去李修齊面前的那個事。
同樣也指廉景澄因爲這場戲不斷開導自己的事。
廉景澄聽完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怎麼說你也是我師姐,互幫互助不是應該的麼?
既然已經拉近了距離,就要把握機會,牢牢抓在手裏哦。”
“我知道的。”溫芃芃眨了眨水靈靈的眼睛,點了點頭。
廉景澄沒再說什麼,只是轉而回了自己的保姆車,準備下一場戲。
溫芃芃由着化妝師給自己補妝。
視線在片場掃了好幾圈,卻沒有看見想看見的人。
難道,他還在巷子裏?
溫芃芃推開化妝師,轉而去到巷子口,也沒見着李修齊。
她忽然有些慌。
人去哪了?
正當她有些焦灼之際,許南梔走過去與她搭話,“剛剛的戲拍得不錯。”
溫芃芃哪有心思說話,眼睛一直不安地四處看來看去,嘴裏也是有些敷衍地回,“謝謝晏總……”
許南梔很快看出她的不對勁,問:“你在找人?找誰?”
“晏總……怎麼沒看見你的那個保鏢……”溫芃芃水靈靈的眼睛看回了許南梔。
“你說李修齊?”許南梔反應了過來。
溫芃芃點了點頭。
雖然有些意外他們倆怎麼會有交集,但許南梔還是告訴了她,“李修齊安保小隊出了點事,要趕過去處理。”
安保小隊出事……
溫芃芃瞬間有些緊張,她伸手握住許南梔的手,“出了什麼事?嚴重嗎?”
許南梔看了眼自己被溫芃芃捏得緊緊的手,空出另一隻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別擔心,他已經去處理了,應該沒事。”
“那就好……”溫芃芃稍稍鬆了口氣。
兩人說了兩句話,溫芃芃便被導演叫回去準備下一場戲。
拍攝進程很緊密。
直到下午六點,溫芃芃今日的拍攝才完成。
她下戲後顧不得喝一口水,甩着小腿跑回保姆車拿出手機,給李修齊打電話。
打了一個,響足了四十秒也沒人接聽。
溫芃芃轉念一想,應該是在忙,就發了信息過去,“我聽晏總說了,你的小隊沒事吧?”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差不多十多分鐘之後,溫芃芃的手機響了一聲。
打開一看,是李修齊姍姍來遲的回覆,“沒事,你好好拍戲。”
溫芃芃看着李修齊幾個字的回覆,心中莫名覺得甜絲絲的。
她原本還想回點什麼,但轉念一想,他此刻肯定是焦頭爛額。
信息刪刪改改好多次,她纔回了一句,“你要按時喫飯。”
李修齊沒回。
溫芃芃權當作他在忙。
……
許南梔在片場呆了多久,霍謹年就陪了多久。
他像是個閒散人士,沒什麼事做似的。
偶爾看看手機回點郵件,或是接幾個工作電話。
大部分時間都是握着許南梔的手,坐在她身旁。
傍晚六點半,霍謹年開着黑色卡宴載着許南梔去影視城外覓食。
許南梔坐在副駕駛,不禁開口問:“你開車來的清遠麼?”
言下之意,這車是從哪來的。
霍謹年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扭過看了小姑娘一眼,“分部有車,就開了一輛過來。”
“分部?”許南梔下意識地接過話。
埃克森在清遠也有分部?她倒是沒留意過。
霍謹年看着她那一臉茫然的樣子,左手抓握住方向盤,右手伸過去握住她擱在大腿上的小手,拉到了自己腿上。
“這老闆娘是怎麼當的?連有哪些分部都不知道?”
一邊說,男人一邊還捏了捏她頗有肉感的小手。
許南梔被他說得有些臉紅,“誰叫你生意做那麼大,我哪裏記得清楚……”
霍謹年一聽,笑得明顯,“所以還得怪我?”
此刻正是下班高峯期,黑色卡宴從影視城匯入了市中心的車流裏,加入了有些堵的車道。
許南梔有些耍賴,“就怪你。”
“好,怪我。”霍謹年眼裏帶着淺淺的笑意,粗糲的指腹摩挲着她細膩的手背,聲音聽上去格外寵溺。
許南梔發現自己應該是要完蛋了。
她沉溺在這個男人的溫柔裏,根本走不出來。
看着他低眉淺笑的樣子,她心跳得很快。
趁着極緩的車速,許南梔趁機鬆開安全帶,整個人湊過去抱住他的臉就開始親。
親完臉頰親下巴,接着又去親他的嘴。
霍謹年沒讓由着她亂來,一把捏住她的後脖,“乖,坐好把安全帶繫上。”
小姑娘哪裏肯放手,雙手抱着他的脖子,“想親親。”
“一會兒親,先把安全帶繫好。”霍謹年哄着她。
“現在就想親。”許南梔有些委屈地拿溼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霍謹年沒由着她,語氣不容置喙,“坐好,把安全帶繫上。”
少有的霸道,讓許南梔也不敢反駁,只得乖乖地坐回自己位置。
她一邊系安全帶,一邊還拿眼尾斜了駕駛位上的男人一眼,心中頗爲不服氣。
前方堵得跟塞子似的。
卡宴被迫塞在了擁擠的車道里。
霍謹年的手機突然響起,他看了一眼,接聽了電話。
聽得出是工作電話,他仍舊是拿那種頗爲強勢的語氣在跟電話裏的人講着什麼。
嗓音低沉穩重,又帶着些不可避免的嚴肅。
這不禁讓許南梔就想起了他剛剛兇自己的樣子。
越想越不服氣,莫名的,她心裏就起了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