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人無不被這一聲吸引了注意力。

    聲音剛落下,只見一個身着絲緞青綠色襯衫的婦人不知道從哪裏衝了出來。

    一直候在現場的保鏢反應極快,有兩個迅速將那婦人攔了下來。

    坐在臺上的許南梔雖然隔得遠,也大致看清了那人的容貌。

    穿插着銀絲的黑髮被草草挽了一個髻在腦後。

    臉上飄散着不少碎碎的銀絲。

    婦人身材矮小,身體瘦弱,兩頰幾乎都已經凹陷了進去。

    蠟黃色的皮膚,眼角爬着幾道很深的魚尾紋。

    兩隻眼睛十分渾濁,看上去沒有一點精神。

    許南梔認得她,吳場務的母親。

    那日吳場務的家人連夜飛來清遠,許南梔曾帶着公司高層見過她一面。

    沒想到第二次見面,居然會在這個場合……

    而那些原本沒什麼問題要問的媒體記者們,見到吳場務的母親在第一排情緒激動的樣子,猶如鯊魚聞到了血腥味,一窩蜂地跟着衝了上來。

    “您好,請問您是此次爆炸事故中受害者的家屬嗎?”

    “請問您跟這場爆炸事故有什麼關係?您是不是有什麼想對媒體說的?”

    “女士,請說兩句吧!”

    “您好,我是南都頭條的記者,請問您有什麼想對我們網民朋友說的?”

    “……”

    越來越多的記者衝了上來,眼看着場面即將失控。

    清遠公安局的幾名警員,以及霍謹年提前安排的保鏢都衝上去攔住騷動的人羣。

    霍謹年立刻看了一眼身旁的李修齊,李修齊心領神會,迅速走到了舞臺的一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臺上的許南梔。

    生怕會有人對她不利。

    吳場務的母親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那麼多的記者衝上來,她渾濁的雙眼瞬間落下淚水。

    她的嗓音像是卡在嗓子眼兒裏的痰,混沌刺耳,“我是《烽火佳人》劇組場務吳軍的媽媽!

    我兒子在這場爆炸事故里被炸成重傷。

    今天上午病情惡化,沒搶救回來,已經……”

    說到這,她哭得更加歇斯底里,蒼老瘦削的雙手抹了抹眼角。

    豆大的淚水順着臉上皺紋的紋路一路往下流。

    話音剛落下,現場瞬間一片譁然。

    同樣愕然的還有上面的Cathy以及許南梔。

    許南梔的手心有些發涼,明明昨天她給醫院打電話瞭解情況的時候,吳場務的病情已經好轉。

    怎麼短短一個晚上,就變成了惡化,搶救無效死亡?

    站在一側的霍謹年眉頭鎖得緊緊的,他衝上放的Cathy打了個眼色。

    Cathy立刻心領神會,拉了拉話筒,“各位記者朋友,關於《烽火佳人》劇組爆炸事故的說明會到此結束。

    感謝各位媒體朋友今日的參與,以及對KPS的支持。

    未來,KPS會嚴格按照今日說明的執行接下來的安排,也請各位媒體朋友踊躍監督。”

    說完,Cathy衝身旁的另一個至臻公關經理揚了揚下巴,示意她將許南梔護送下去。

    哪知那位公關經理腳步都還沒邁開,吳軍的母親情緒變得異常激動,“你們這些殺人兇手,殺了人就想這麼算了嗎?

    我兒子死得好冤枉,他才二十六歲,家裏還有個大着肚子的媳婦兒。

    他就這麼去了,叫我們老的少的怎麼過活?”

    某些記者向來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本身今天來參加發佈會是抱着搞事情的態度,哪曉得遇到Cathy這個硬茬,以爲今天會無功而返。

    結果憑空殺出個吳軍的母親,先是說吳軍死了,然後又是在現場哭哭啼啼。

    這樣熱鬧的場面,某些記者自然是不會放過的。

    “Cathy姐,這位女士說的是不是真的?此次爆炸事故的死亡人數已經升至兩人了嗎?”

    “晏總,貴司剛剛說會妥善安排好傷者家屬的生活,爲什麼吳軍的母親會到現場來呢?

    是不是意味着你們KPS是說一套做一套?”

    “晏總,對於吳軍今天上午病情惡化去世的消息,你們KPS是否知情?

    如果知情,請問剛剛爲什麼在發佈會時沒有進行說明?

    如果不知情,那是否與貴司妥善跟進後續的發言相悖?”

    這名記者的話無疑直接一針見血。

    KPS剛剛在發佈會上才說明有在緊密跟蹤傷者的情況。

    結果現在家屬直接大鬧現場說人已經死了。

    若是KPS知情,剛剛在發佈會就等於是瞞報了死亡人數。

    若是KPS不知情,那麻煩也不小,這代表KPS根本沒有做到他們所承諾的……

    此話一出,一大批記者就跟着開始追問,“是啊晏總,麻煩說明下你們是否知情?”

    “對啊Cathy姐,請問吳軍去世的消息你們知情嗎?

    另外你們不是說有妥善安頓家屬嗎?請問這位吳媽媽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呢?”

    “是不是代表你們KPS跟家屬並未達成一致,你們是在作秀嗎?”

    說實話,連許南梔也想不明白吳軍的母親爲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明明接他們到清遠來的那日,吳軍的母親態度是比較好的。

    或許是因爲唯一的兒子突然就這麼沒了的緣故,才導致情緒惡化?

    許南梔面對眼前那幾十個拿着話筒,躍躍欲試要往前衝的記者們,大腦有那麼一瞬是有些短路的。

    這一切實在有些措手不及。

    Cathy立刻擋在許南梔面前,“這位記者朋友,請注意你的用詞,什麼叫作秀?

    還有那位記者,你說KPS說一套做一套,請問你有相關證據嗎?”

    下面的記者開始竊竊私語。

    “KPS的態度至始至終都是會承擔一切由KPS應當承擔的責任。

    至於今天的突發情況,KPS在調查清楚後會給出爲官方說明。

    請各位媒體留意KPS官博的最新消息。

    天氣熱了,人都容易上火,我們爲各位記者朋友準備了清遠上好的涼茶。

    大家可以喝一點,祛祛火,在酒店稍事休息後再離開。

    我們還要處理後續事宜,就不陪各位朋友嘮了,再會!”

    說完我,Cathy直接護住許南梔,想帶她走。

    說時遲那時快,人羣中發出一聲驚呼。

    幾乎沒人看清,吳軍的母親不知從哪裏掏出兩個雞蛋,直接衝臺上的許南梔砸了過去。

    一團人影不知是何時飛了過去,直接擋在了許南梔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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