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梔本就生得嬌小,加之霍謹年身形挺拔高大。
從旁人來看,像是他將許南梔牢牢護在了懷裏似的。
晏卿的腦子裏忽然蹦出來幾個字。
大總裁和小嬌妻。
她不由得從鼻尖帶出一聲哼,一面冷笑一面看着被霍謹年護着的許南梔,“我說不能見就是不能見。”
“憑什麼?!我要見我父親,輪得到你在這裏指手畫腳?”許南梔有些氣急,穿着小白鞋的腳下意識地往前邁了一步。
晏卿始終保持着笑吟吟的表情,“憑什麼?就憑我是晏振的合法妻子。
我要保證我丈夫的安危,不允許任何人騷擾他!”
轟隆隆——
許南梔只覺天空像是響了一聲巨雷。
她剛剛纔往前邁的步子又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片刻的猶豫後,她迎上晏卿挑釁的眼神,“不可能,我父親不可能跟你結婚。
說到底,你是他的......”
侄女兩個字,她並沒有說出口。
許是過道上有醫生這些外人在,她並不想壞了父親的名聲。
晏卿見許南梔有些猶豫,譏諷的笑容更加明顯,“有什麼不可能的?”
她一邊漫不經心地將右手擡起,像是無意地露出了無名指上那枚切割完美的鑽戒。
一邊看了眼跟在她身後拿着公文包穿着西裝的男人,“我這女兒不信我是她後媽。
Nick,還不說明一下?”
那個叫Nick的西裝男推了推臉上的金絲框眼鏡,接着從公文包裏掏出了一份文件。
他沒有遞給許南梔,只是拿在手裏展示了一番,“這是晏振先生和晏卿女士的婚姻證明。
兩人於六月二十日在拉斯維加斯完成了婚姻登記。”
那份文件雖然沒有遞給許南梔,但也是許南梔完全能夠看清的程度。
她看着文件上的字眼兒,渾身像是被人拿冰涼刺骨的冷水從頭淋到了腳。
冷水劃過她的皮膚,鑽進了她的身體,連帶着她全身上下的血液都變得冰冷。
六月二十日。
不就是她和霍謹年剛從清遠回到凌城不久,晏振說要去拉斯維加斯玩一陣的那一次?
原來父親並不是單純去散心,而是去跟晏卿領證......
許南梔回過神來,蒼白的小臉兒顯得有些倔強,“我父親若是真想跟你登記,爲什麼要去拉斯維加斯?
一定是你用了什麼手段蠱惑他!”
Nick聽到這,直接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了晏卿身側,“晏小姐,請注意你的用詞。
你剛剛的話,已經對晏太太造成困擾,晏太太可以告你誹謗。”
許南梔還沒說話,一直摟着她的男人忽而傳來一聲低沉的警告,“你可以試試。”
Nick聽見這話,下意識看了眼許南梔身旁存在感極強的霍謹年。
雖然不清楚這個看上去就身份尊貴的男人到底是誰。
但憑藉他多年的職場經驗,他也能覺察出,這個男人不太好惹。
思及此,Nick的氣勢明顯變弱了一些,他沒再說話。
她拿那雙丹鳳眼的眼尾睨着許南梔,接過許南梔剛剛那句話,“你父親爲什麼要和我去拉斯維加斯登記,不得問你?”
“你什麼意思......”許南梔的表情有些僵硬,眨眼睛的速度和語速都變得有些慢。
晏卿往前走了一步,深色細高跟踩在過道的大理石地板上發出兩下咔咔的清脆聲響。
她雙手環在胸前,露出左手腕上那隻價值不菲的深綠翡翠手鐲,“要不是怕你這個當女兒的不樂意,晏振會專程帶我去拉斯維加斯登記?
晏振他操勞了一輩子,終身未娶,身邊缺個人陪伴。
我留在他身邊,照顧他,陪着他,與他共度未來的日子,有什麼問題?
倒是你啊南梔,做人不能這樣。
你結了婚,當了霍家的闊太太,在你父親身上花的時間就越來越少。
你父親身體變得不好,這些你都不清楚吧?
若不是我,你以爲晏振怎麼過的,嗯?”
許南梔一時不知道應該怎麼接她的話,身子有些顫顫巍巍。
霍謹年將她摟得更緊,乾燥寬厚的大掌將她小小的手心牢牢包裹着。
許南梔下意識仰起臉看了看一直護着她的男人。
晏卿將兩人這番互動全部看在了眼裏,她冷哼一聲,開口趕人,“我丈夫現在需要靜養,無關人等,請先離開。”
許南梔自是不願意,“我是他的女兒,不是什麼無關的人。”
“秦醫生。”晏卿扭頭看向一直站在身旁默不作聲的醫生們。
其中那個姓秦的醫生應聲看了過來。
晏卿將挑釁的視線再次落在許南梔身上,話卻是在跟秦醫生說,“以我丈夫現在這樣的情況,適合見晏南梔小姐麼?”
秦醫生未有遲疑,倒是擺出一副專業的姿態,“晏先生此番中風,影響可大可小。
現在正是需要靜養的時候。
既然晏先生中風是因爲晏小姐的新聞導致的。
爲了保證晏先生的康復,作爲晏先生的主治醫生,我現在不建議晏小姐看望晏先生。
一切等晏先生身體好轉之後再說。”
晏卿聽完,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往左看了眼Nick,“Nick,秦醫生說的話你也聽見了。
若是還有人想要硬闖進去騷擾我丈夫,我應該採取什麼措施?”
Nick似模似樣地推了推眼鏡,脣邊勾起一抹笑意,“如果有人要硬闖,影響到晏先生的病情。
您可以向法院申請禁止令,禁止一干人等接近您的丈夫。”
Nick的話音落下,晏卿將含着笑意的視線落在了許南梔的臉上,“聽見了?”
許南梔拿貝齒咬了咬下脣,因太過用力口腔裏都瀰漫了一股鐵鏽般的腥甜味。
她剛想要上前,剛剛那名秦醫生直接橫在了許南梔面前,“晏小姐,爲了保證病人的健康,請您離開。
如果您非要堅持,我院有責任保證病人的安全。
我們會叫安保請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