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鐘後。

    許南梔捏着檢查報告走了出來,醫生就跟在身後。

    兩個男人正站在過道說話,霍謹年循聲轉頭,見她出來,順勢走了過去:“結果出來了?”

    許南梔點了點頭,“醫生說沒什麼問題。”

    跟在身後的醫生補充了一句:“各項指標都在正常範圍以內。

    要是心中實在不踏實,可以再做一個彩超看看。”

    興許是受第一胎流產的影響。

    許南梔始終有些放心不下,剛剛在做檢查的時候,就表現得十分緊張。

    這醫生是駱嘉樹安排的頂有經驗的資深醫生。

    也見過不少形形色色的準媽媽,自然也曉得,最好是給她們親眼瞧見。

    要不那顆懸在嗓子眼兒的心,遲遲落不下去,反而會影響寶寶的發育。

    霍謹年聽了醫生的建議,拉住許南梔的手,低頭徵求她的意見,“那就再做個彩超?”

    許南梔也是這樣的打算。

    做彩超是霍謹年陪着許南梔進去做的。

    之前做過一次彩超檢查,許南梔倒是沒讓醫生提醒,自己就利落地將牛仔褲的扣子和拉鍊鬆開往下褪了一點。

    接着又撩起上衣的衣襬。

    耦合劑抹在肚子上的觸感是冰冰涼涼的。

    醫生拿着儀器放在許南梔稍稍隆起的腹部,時而使了些力氣往下壓。

    屏幕上出現了黑白涌動的畫面。

    醫生一邊拿着儀器在她腹部上壓着,一邊看着屏幕上的畫面,“沒有什麼問題,兩個孕囊的胎心都是正常的。”

    許南梔忍着肚子上被那儀器往下壓而傳來的那股不適感。

    耳朵裏全是醫生說的那句“都是正常的”。

    她抿着嘴也沒能壓住臉上不自覺露出來的笑意,稍稍側頭的功夫,許南梔瞧見霍謹年也正看着顯示屏。

    她放在牀邊的小手,手指往男人垂在身側的手掌夠。

    食指很快勾到了男人的手指。

    男人順勢握住了她的手,手背處傳來男人掌心乾燥溫熱的觸感。

    醫生倒是沒留意小兩口這暗自的小動作,她盯着屏幕,指了指裏頭的畫面,“兩個寶寶都已經成型了。

    看這裏,這是胳膊,這兒是腿。”

    許南梔是仰躺着的,自然是看不見。

    她只感覺握着她手的,男人的手掌有微微收緊。

    視線上移,霍謹年正盯着屏幕,認真聽着醫生的交代,“之前的葉酸繼續喫着,喫到三個月之後再停。

    三個月內正是胎兒中樞神經的發育時期,這個時候喫可以起到預防神經管畸形的作用。”

    霍謹年一邊聽着,一邊將躺在牀上的小妻子扶起來。

    替她清理着肚子上的耦合劑。

    雖然都只是一些小動作,可許南梔卻從他的舉手投足間感覺到了他對自己和孩子的珍視。

    許南梔整理好衣衫,又看向醫生,“醫生,我還有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醫生看着這一對新手準爸媽,興許是理解他們緊張的心情。

    又或是基於駱嘉樹在醫院裏的地位。

    醫生的態度格外和善,她衝許南梔笑了笑,“準媽媽把寶寶們照顧得很好。

    繼續保持良好的心情,均衡飲食,忌辛辣刺激性的食物,不熬夜,保證好充足的休息。

    另外也要適當運動,有空準爸爸要多陪準媽媽散散步,增加免疫力。

    還有就是不要亂用藥,有任何問題先聯繫醫生,按時過來檢查就行。”

    ......

    回家路上,許南梔坐在副駕駛位,手裏拿着彩超照片看得認真。

    只是沒有醫生的提醒,她愣是辨別不出來哪裏是腦袋、哪裏是四肢。

    她忽然有些懊惱,剛剛應該再拿着照片問一下醫生的。

    霍謹年車開得平穩,他拿餘光看了一眼副駕駛位上的小妻子。

    正好瞧見她小嘴嘟得老高,一臉不高興。

    男人不明所以,問:“怎麼了?”

    許南梔轉頭看着霍謹年英俊的側面,語氣帶着明顯的失落,“我剛剛應該讓醫生幫我點出來的。

    這個彩超照片我看了十多分鐘了,也看不出哪裏是腦袋,哪裏是四肢。”

    敢情是因爲這個纔不高興的。

    霍謹年聞言,轉頭看了一眼他的小妻子,笑了一下。

    前方紅燈,邁巴赫穩穩停了下來。

    男人拿過女孩兒手裏的彩超照片,指着上面的畫面,“看見了麼?這裏是頭,這裏是胳膊和腿。”

    許南梔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滿足之餘不忘擡頭拿晶亮的眼睛看他,“你怎麼全記得?”

    “我們的寶寶,當然記得。”霍謹年看着此刻有些傻乎乎的小丫頭,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

    許南梔抿着嘴,笑意卻從嘴角慢慢溢了出來。

    趁着還在等綠燈的功夫,她湊過去在男人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霍謹年回頭,湛黑的眼眸裏蓄起笑意,“做什麼?”

    “獎勵你是個好爸爸。”許南梔順勢靠在男人結實有力的胳膊上。

    隔着襯衣,她能感受到男人比自己略高的體溫,充滿安全感。

    霍謹年的電話響起,前方正好變綠燈。

    男人戴上藍牙耳機,喂了一聲。

    電話那頭,傳來李修齊的聲音,“老闆,晏卿死了。”

    霍謹年面容平靜,古井無波的眼眸並未泛起任何波瀾。

    他拿餘光看了一眼副駕駛位還在低頭研究彩超照片的小妻子,回着電話,“怎麼回事?”

    “二十五號早上,她被發現渾身是血昏死在晏家別墅。

    據警方調查,她渾身上下被割了八十多刀,身上沒一處完好的皮膚。

    刀口很淺,不至於要她的性命,但疤痕是留定了。

    另外她還遭遇了非人的強-暴,下體撕裂拉傷嚴重。

    她被送到瑪利亞私立醫院進行救治,今天上午從病房的窗戶跳樓了。

    九樓跳下去,加之她本就傷得不輕,當場死亡。”

    李修齊將自己知道的情況,如實彙報。

    車輛已經緩緩駛入了松香道富人區。

    穿過別墅區的哨崗,霍謹年回了一句知道了,便掛掉了電話。

    下車的時候,許南梔轉頭看了一眼霍謹年,“是工作電話嗎?”

    雖然霍謹年情緒沒多大起伏,但許南梔也能感覺到,那通氛圍有些沉重。

    霍謹年解開安全帶,下車繞到副駕駛,牽起小妻子的手,“無關緊要的電話。”

    許南梔沒有再細問。

    男人右手環着他妻子的肩膀,左手牽着她的手,擁着她往別墅大門的方向走去。

    豔陽當空,兩人的影子印在前面拉得老長。

    許南梔看着兩人地面上糾纏在一起的影子,心裏忽然涌出一股暖流。

    她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接着將頭輕輕靠在男人的懷裏。

    這一生,她要與他相守,與他一直糾纏下去。

    (正文完結)

    【作者題外話】:正文完結啦~

    接下來會有一些小番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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