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帽間的全身鏡前,站着一位這一晚輾轉難眠的準媽媽。
許南梔盯着全身鏡裏的自己看了好半天。
她先是摸了摸自己臉上的皮膚。
臉是沒怎麼變,皮膚也跟之前差不多。
剛懷孕那會兒她加了不少寶媽羣,那些有經驗的寶媽說有些孕婦懷孕後皮膚可能會變粗糙。
所以從懷孕以來,她喫水果比任何時候都勤快。
生怕自己皮膚會變差。
身體是肉眼可見的變豐腴了一些。
雖然她有刻意保持,但架不住懷了雙胞胎之後,胃口大開,動不動就想喫東西。
手臂上果然冒出來一些拜拜肉了。
小腿也有一點腫。
手指按上去居然都能摁出一個窩來。
許南梔苦着臉,又對着鏡子撩開睡衣衣襬。
肚子上跟蓋了個簸箕似的,已經顯懷。
雖然每天霍謹年都用橄欖油給她按摩,妊娠紋確實淡化了不少。
但從全身鏡裏看過去,仍然能夠看見肚臍眼兒下面有幾條淺粉色的紋路。
印在她原本光滑白皙的肚子上,實在難看。
許南梔看着鏡子裏這番模樣的自己,心裏是越想越委屈。
再一想起晚上在西餐廳見到的,那個西亞集團的陶總。
黑色包臀裙貼身合體,該凸的地方凸,該凹的地方凹。
是個男人恐怕都願意多看她兩眼。
想到陶總玲瓏有致的身材和性感嫵媚的臉蛋,許南梔心裏逐漸泛起了酸泡泡。
寶媽羣裏的姐姐們曾經說過,女人懷孕的時候是男人出軌的高峯期。
她們對男人的吸引力會大打折扣。
要是男人不怎麼願意碰你了,連親你都比較敷衍了,就得留心了。
許南梔仔細回想晚上她湊過去親霍謹年,卻沒得到他深入迴應的樣子。
心瞬間涼了半截。
她甚至已經開始想象,自己懷胎十月生下兩個皺皺巴巴的小寶寶。
左手抱一個,右手抱一個。
一身髒兮兮的,臉色蠟黃,皮膚也沒了彈性。
肚子上還有一條一條赫然明顯的妊娠紋。
而這時的霍謹年卻摟着一個水蛇腰的性感美女,嘴角帶着壞壞的笑跟自己說,“辛苦你了,我給孩子找了更漂亮的媽媽。
你可以功成身退了。”
許南梔的想象逐漸變得離譜。
她既是傷心又是生氣,眼淚花莫名地就從眼眶裏滾了出來。
而此刻因喝了酒正在熟睡的霍先生,壓根不知道自己在霍太太瘋狂的想象中,已經變成了一個拋棄懷孕妻子的負心漢。
......
翌日一大早。
由於前一晚霍太太心裏上演了不少家庭倫理大戲,導致她入睡較晚。
等她醒來時,霍謹年已經比她先起了。
她微眯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去到浴室。
卻發現男人正立在盥洗池前,手裏捏着剃鬚刀,在抹了白色剃鬚膏的下巴上剃鬍子。
男人沒穿上衣,從背後看過去,精壯的上身猶如一個漂亮的倒三角。
右臂因刮鬍子的動作擡起,手臂上的肌肉自然緊繃,肱二頭肌也逐漸明顯。
結實有力,充滿了力量感。
再過分一點就直接掛他身上,要他親要他抱。
可她現在沒了這點想法。
相反的,她滿腦子都想着這麼好的身材、這麼好看的臉,外面得有多少鶯鶯燕燕前仆後繼地往他身上撲?!
此刻正在認真刮鬍子的霍先生,自然是不知道霍太太心裏這齣戲的。
他從盥洗池的鏡子裏看見小妻子正一臉幽怨地站在自己身後,扭頭問她:“不進來洗漱,站在門口做什麼呢?”
許南梔聽他這麼說,更是一肚子的氣。
瞧瞧,果真是自己對他沒有吸引力了。
以往每天早上都要過來抱一下自己,再不濟也會喊一聲寶寶。
今天就直接催自己洗漱了!
她氣鼓鼓地踩着棉拖走到男人身邊,又刻意地往旁邊挪了一步,跟他保持了一小點距離。
霍謹年自然是沒留意到小妻子這點小九九。
他放下手中的剃鬚刀,擡手替許南梔擠好了牙膏,遞到了她手裏。
許南梔刷牙的功夫,他已經洗完了臉,“洗漱完下來喫早餐。”
說完,霍謹年便先去了衣帽間換衣裳。
許南梔洗漱完,換好衣服,慢吞吞下樓已經是二十分鐘之後的事了。
她慢慢悠悠地在餐桌邊坐下,始終沒有擡頭看坐在對面的男人一眼。
而是似模似樣地打量這跟前的早餐。
這頓是Susan做的西式早餐,兩份都是火腿三明治加荷包蛋。
餐盤兩邊還擺着飲品。
自己這邊是一杯牛奶,霍謹年那邊是咖啡。
喫飯的過程中,許南梔全程不跟霍謹年主動搭話,悶頭喫自己的。
霍謹年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一會喫完飯,讓Susan給你拿件披肩,我們出去一趟。”
許南梔嚼着嘴裏的火腿還沒嚥下去,擡頭,腮幫子鼓鼓地看着霍謹年。
霍謹年放下咖啡杯,一臉溫和地看着許南梔,“帶你出去轉轉。”
其實他有留意到妻子今天的話很少。
來了茲布爾四天了,他白天一直忙着分部的事,沒怎麼好好陪她。
想來,可能是有點悶了。
正巧今天工作不算多,只有一個會議。
他便讓林飛調整了會議議程,把今天專程空出來陪許南梔。
聽到他要帶自己出去玩,許南梔心裏自然是高興的。
但她也沒忘記昨晚到現在自己生的那點悶氣。
她表現得沒多大反應,甚至繼續慢條斯理地切着火腿,“你不上班嗎?”
“今天要陪老婆。”霍謹年放下手中的餐具,饒有興致地看着一臉正經的妻子。
許南梔心中劃過一絲甜蜜,不過明面上還是沒什麼表情。
畢竟她生的悶氣,還沒消呢。
她跟着放下餐具,拿餐巾紙擦了擦嘴,“我今天有安排,不用你陪。”
說完,她踩着棉拖離開餐廳,走到客廳沙發坐下。
霍謹年察覺出不對,敢情這小丫頭在生氣呢!
他跟着走過去,在許南梔身旁坐下,“有什麼安排?”
許南梔見他過來,屁股往旁邊一挪,手裏捧起了放在茶几上的胎教書,“做胎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