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胸膛的鮮血沾染了鳳赫白色的衣襟，他嘴脣微張，“我這一生，母親變成惡魔，父親病倒。雖爲天使，從小卻受盡歧視和排擠。雖爲王子，卻生活得不如一個普通天使。只有你，鳳赫，只有你把我當成了朋友，家人，兄弟。雖然，最後連你也背叛了我。但在我的生命中，有你走過，是我的慶幸。否則，這天地，不過是無盡的深淵。”
終於，艾瑞和鳳赫墜落到巴倫聖塔的底端。艾瑞單膝跪在地上。一陣清風拂過，他翅膀上所有的羽毛飄落，散開，只剩下光禿禿的羽翅。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艾瑞！”
鳳赫痛苦地抱着艾瑞的遺體。
過了許久，天堂已然血流成河，鳳赫抱着艾瑞向金獅門走去。
“哥哥？”龍霖看到鳳赫着急的走過來。
“艾瑞神殞了，”鳳赫表情麻木地看着弟弟。
龍霖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他到死都在護佑着我，而我卻親手殺死了他。他曾是我生命中珍貴的摯友。我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今天的罪行。”
“哥哥，你節哀。”
鳳赫神情麻痹，目光呆滯，光着腳踩在雲朵上，向天堂外走去。周圍的神兵讓開一條道路，護衛着他離開。
走過金獅門，鳳赫變幻成一隻不死鳥託着艾瑞的遺體離開天堂境內。一身烈焰的不死鳥在天空中哀傷的鳴叫，唱着一陣陣輓歌。她落寞的身影消失在天空的盡頭。
…
一隻金龍降落在東方九重天的紫薇雙子殿中，他變化而成身穿盤龍破冰天蠶衫的龍霖。他敲了敲硃砂色的羽門，但沒有聽到迴應聲。於是，他輕輕的走進來。
他看到一隻九尾仙狐依靠在屏風上休息，她的白毛散發着淡淡的微光。他走過一扇扇形態各異的屏風，進入寢宮內部，看到頹廢的鳳赫依靠在地上。
“哥哥？”
“哥！”
見鳳赫沒有迴應，龍霖抓起鳳赫的衣領，“你醒醒，他已經死了。”
過了許久，鳳赫慢慢張口，“他是因爲我死的，我的心永遠不會安寧。”
“現在天堂已經完全歸順了天庭的統治，你成了大戰最大的功臣，你的神位已然恢復，你不應該感到高興嗎？”
鳳赫低落地看着地面，“高興？就算艾瑞沒有神隕，以天庭的實力會輸給天堂嗎？就算我不打開結界，天兵天將也能輕鬆攻入天堂！終究你們不過是想驗證我的心到底站在天堂還是天庭？但這個實驗的代價確犧牲了我最好的朋友。”
“哥，你看看你變成了什麼樣子？他們都說你慕洋慕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隨他們怎麼說。他們議論的我還不夠嗎？我變成這個樣子，不過是爲了在天堂能夠存活。現在他們又嫌棄我西方的樣子。這些不過是虛假的外相，這些都是假的！只有這裏纔是真的，”鳳赫指着自己的心，“這裏！你明白嗎？或許你根本不用明白。如今我這個樣子，再也沒有神明拿我們作比較了！你終於如願了！”
“哥，你在說什麼！”龍霖抱住鳳赫的頭，“你醒醒，我不要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還是從前那個趾高氣昂的戰神。”
“我現在渾身沒有一點法力！當什麼戰神！”
“是誰把你害成這個樣子？”
鳳赫搖搖頭，“無所謂了，現在他們或許就可以真正滿意了。”
“我去找觀音大士，讓她想想辦法！”龍霖衝出了鳳赫的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