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衆席上的那些其他院團的老師們,也都是紛紛爲林牧獻上掌聲。
就連在側幕偷看的張宜霞,也是忍不住鼓起了掌。
林牧的這一段劍舞,絕對是教科書級別的,每一個細節,眼神,身段,都跟當年梅祖一模一樣,美輪美奐。
遲曉秋拿起話筒,笑着說道,“林牧啊,真是沒想到,這一段劍舞竟然被你表演的如此之美,真是太棒了,尤其是最後的那個下腰,你的腰沒問題吧?”
李正素的眼中也是帶着一些擔憂。
畢竟剛纔那個下腰真的是嚇到她了,就算是自己年輕的時候,也做不到這一點!
林牧則是嘿嘿一笑,說道,“多謝遲團,我沒事!”
忽然,坐在另一側的王燕則是好奇的問道,“林牧,你這套行頭,是從哪來的呀?”
林牧沒想到竟然會有導師問這個問題,果然,女人啊!
林牧低頭看了一下戲服,笑着說道,“據說,這套行頭是當年梅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這話一出口,十位評委都是花容失色,互相對視了一眼,轟然起身,竟然全都離開了評委席,從一旁的樓梯,走上了舞臺!
臺下觀衆席中也是一片譁然!
搞什麼啊,你們是評委啊,怎麼可以這麼做呢!
林牧也是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看着一羣如狼似虎的中年女演員們走到了自己的身邊,開始品頭論足的打量了起來!
李正素作爲林牧的師父,自然沒有任何的避諱,直接貼近了林牧,用手摸着外罩的魚鱗甲。
看着那絲毫看不出針腳的魚鱗甲,李正素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果然是好手藝啊!
李正素作爲梅派的領頭人,自己的私房行頭也是能夠放滿一間大屋子了。
這麼精美的行頭,就連她的私藏裏,也是沒有的!
遲曉秋則是盯上了林牧的點翠頭面,靠近了仔細的觀看,忍不住一陣目眩神馳,這也太美了吧!
在確認了林牧這套戲服的價值之後,李正素也是將目光放在了這套點翠頭面上來!
要知道,點翠頭面之所以昂貴,之所以受人追捧,就是因爲其製作的“殘忍”!
是的,殘忍!
點翠飾品上的翠色,其實就是用的翠鳥的羽毛,而是必須是從活得翠鳥身上拔下來的羽毛。
因爲翠鳥的羽毛構造很特殊,不但可以產生鮮亮的色彩,而且在不同的光線下會變換顏色。
在《新唐書》的記載中,安樂公主的“百鳥毛”裙,“正看爲一色,旁看爲一色,日中爲一色,影中爲一色”。
而用作點翠的羽毛通常都是翠鳥脊背上的毛,稱軟翠或絨翠,比之羽毛上的硬翠,不僅細軟,色澤亦更勝一籌。
所以,每一隻翠鳥能夠產出的絨毛非常的有限,一個普通的點翠頭面,起碼要用幾十只甚至上百隻的翠鳥才能製作完成。
遲曉秋看的眼珠子都紅了,忍不住的問道,“林牧,你這頭面,賣嗎?”
林牧還沒有說話,李正素如同護崽的老母雞一樣,怒視着遲曉秋,說道,“曉秋,過分了啊!”
遲曉秋一臉的苦笑,但是眼睛一直都沒有離開過林牧的腦袋!
林牧看着護在自己身前的李正素,臉上露出了一絲孺慕的表情。
李正素認真的說道,“這套行頭,以後別穿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套應該就是當年梅祖第一次唱《霸王別姬》時候的那套行頭了,也不知道你小子是什麼運道,竟然被你給得到了!”
一旁的史弘依則是淡然的說道,“這就說明小牧就是咱們梅家的人,要不然,這套連玖爺都不知道去向的行頭,怎麼就能落在他的手裏呢!”
李正素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忍不住仔細的看着這點翠頭面,真的是愛不釋手啊!
林牧衝着李正素使了個眼色,說道,“師父,你們是不是應該回去了,後面還有比賽呢!”
李正素等人這才恍然大悟,回頭一看,下面的觀衆也都湊到了舞臺的邊上,忍不住墊着腳看了過來!
李正素輕咳了一聲,臉上有一絲不好意思的緋紅,對着其他的評委說道,“行了,你們也別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了,回去吧!”
衆人都是不由的一陣氣結,誰沒見過世面啊,姓李的,你別跑,給我站住!
一場小小的鬧劇過後,自然,林牧的晉級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回到後臺準備回去卸妝的林牧被一羣小姐姐們圍住了。
“呀,林牧,讓我們看看你的點翠頭面唄!”
“哇,林牧,你這魚鱗甲真好看,真的是梅祖留下來的嗎?”
“你看這做工,真的是精緻啊,我都看不出來針線的痕跡!”
“這個如意冠上的珍珠好大呀,應該是真的吧,哇,太漂亮了!”
……
林牧感覺自己陷入到了一片溫柔鄉里,一羣香噴噴的小姐姐將林牧圍在中間,七嘴八舌的說着。
但是,她們還是很剋制的,並沒有直接上手,畢竟剛纔十位評委們都已經鑑定過了,這套行頭絕對是價值不菲,她們可不敢隨便亂摸!
林牧彷彿是進了女兒國的唐僧一樣,站在那裏,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了!
“行了,都散了吧,讓外人看見了,成什麼樣子!”
一個冷清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衆人回頭看去,張宜霞分開衆人走了過來!
林牧趕緊衝着衆人拱了拱手,逃也似的離開了!
“林牧,你這次只不過是勝在了行頭上,等到明天真正的決賽,我一定要讓你知道誰纔是最好的青衣!”
看着林牧的背影,張宜霞的眼神變得銳利了起來!
張偉就在青衣組舞臺的門外等着,看到林牧走出來,眼眸一亮,本能的就想要衝過來摟他的脖子,但是看到林牧這一身行頭,他很理智的縮了回去!
“木頭,厲害呀,直接就把評委們都給鎮住了,這套行頭真的是梅祖的?”
林牧快步的走向化妝間,淡然的說道,“那還能有假,除了梅祖,當年誰還配有這麼一套行頭呢!”
雖然這話說的有點大,但是不得不說,梅蘭芳確實是那個年代中頂流中的頂流。
換下了行頭之後,張偉將林牧的戲服掛了起來,從包裹裏拿出一個小噴壺,仔細的對着戲服噴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