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葳在喫完飯時,主動提起明天就動手挖地窖。

    不盡快不行,天氣越來越冷,再不動手恐怕土地凍上,就沒法動手了。

    同桌的孫晴天有些驚訝,“怎麼突然想挖地窖了?”

    包子出鍋恰好遇到孫晴天來送小魚乾,孫晴天時不時會過來送點小零食。

    饒是鄭葳臉皮厚,也都有點不好意思,吃了人家不少點心。

    這一陣子孫晴天往這邊跑的次數不少,但一共沒待多長時間。

    鄭葳覺得她之前對祁元潛的態度是有一些殷勤的,但最近覺得自己之前的直覺有誤。

    出於客氣,她就提議留下喫飯。

    孫晴天猶豫一下就同意了,她能感覺到在這家裏對自己態度最友好的是小寡婦。

    雖然她最想接近的還是祁元潛,但祁元潛明顯對她不友好。

    還是小寡婦人好。

    鄭章:這還真是個傻子,這個家裏心眼子最多的就是她了。

    鄭葳回答道:“這不是快入冬了,沒有菜窖家裏的菜沒法保存。”

    孫晴天點頭,“那有需要我幫忙的就叫我,千萬別客氣。”

    挖菜窖這差事,哪裏就有用得上她一個女人的地方。

    家裏三個男的,挖個地窖還不輕輕鬆鬆。

    “還真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孫晴天碗裏的包子喫完,沒好意思去籠屜裏撿,鄭葳舉起籠屜讓她自己拿。

    聽到鄭葳的話,孫晴天本來伸出去的手,差點收回來。

    就是客氣一下,你怎麼還當了真。

    要趕緊想想待會找什麼藉口推辭。

    手不能一直僵在半空,孫晴天拿了兩個包子放進自己碗裏,“要我做什麼?”

    鄭葳:“你也知道,我們家不種地,所以沒有鋤頭鐵杴這些農具。”

    聽到不是讓自己做苦力,孫晴天鬆了口氣,但她幫不上忙,“只是我們家沒有鋤頭鐵杴這種農具。”

    其實從前是有的,不過那還是原主爹媽還活着的時候。原主爹媽死後,農具就被叔嬸當掉。

    至於要種地怎麼辦,那不還有村裏人能借,實在不行,她那人嫌狗憎的小嬸還能去孃家借。

    種地就那一段時間,她用了農具,別人家裏就會耽誤農時。

    小嬸孃家人都窩囊的很,農期被耽誤也不敢說不借。

    孫晴天又補充道:“大姐,你們家隔壁的大娘家有,你去他們家借。”

    孫晴天口中的大娘是指的孫全財媳婦,她知道他們兩家處得不錯哦,因此給鄭葳提議。

    鄭葳:“行,那我明天去她們家借。”

    孫晴天干脆利落的喫完一個菜包,說是菜包其實裏面肉放的很足,鄭葳做飯向來捨得放料。

    再是說自己受了大罪,是經歷過逃荒這段苦日子的人,但她骨子裏就不是那種一出生就受窮的人,不然也不會隔三差五的喫肉。

    包子裏的肉不是剁的很碎的肉沫,是那種咬起來很有顆粒感的肉粒。

    肉粒吸滿湯汁,喫起來讓人特別滿足。

    孫晴天穿越之後,不喜歡喫古代的飯菜,覺得水平不行。

    尤其是她做點心零食拿去鎮上縣裏去賣,她就喫自己做的點心剩下的邊角料。

    她穿越之前是五星飯店的麪點師傅,對於麪點一道相當精通。

    喫自己做的點心,好喫是好喫,就是飯店的味道,不能經常喫容易喫膩。

    不像是家常菜,味道平淡,但百喫不膩。

    孫晴天很久沒有喫到有家的味道的菜,所以即便是祁元潛在場,想給祁元潛留下一個好印象,她喫的速度很快。

    鄭葳見她喫完,便問:“喫飽了嗎,沒喫飽再給你盛兩個。”

    “沒喫飽。”

    孫晴天感覺到她說沒喫飽,祁元潛的視線落在她身上,這是他第一次給她正眼。

    鄭葳給孫晴天又撿了兩個包子,“慢點喫,別急。”

    盛了一碗紫菜蝦米蛋花湯放在她手邊。

    鎮上紫菜和蝦米都不常見,這還是祁元潛去鎮上賣野物的時候,遇到有人在賣海邊乾貨,他覺得這種東西鄭葳應該喜歡,就每一樣都買了一些。

    這東西可遇不可求,遇見就多買一些。

    果然回去的時候,鄭葳對於買回來的東西表現出極大地歡喜,當天晚上就把昆布泡發,加蒜涼拌。

    祁元潛發現鄭葳喜歡肉,但是對一些不常見的菜的興趣更大。

    祁元潛皺眉,這女人已經往肚子裏塞了六個包子了,她還要喫嗎?

    在祁元潛若有若無的打量下,孫晴天小聲的打了一個嗝。

    喫完飯孫晴天拉着鄭葳說了幾句話,她看到令她意想不到的一幕:宇文允收拾碗筷,去刷碗。

    她對號稱祁元潛兒子這男孩子的真實身份有一些猜測。

    她想這應該是未來北魏統一南北時期的皇帝,魏昭帝宇文允。

    她上輩子的成就沒有達到她的目標,但也混的不算太差,她在京城開了一家酒樓,來往的都是王侯將相。

    一些百姓不知道的皇室祕辛,她在這些人的交流中,瞭解一二。

    百姓周知,宇文允是太子,按理說太子爲儲君,繼位順理成章。

    但接手他爹皇位的卻是他不足一歲的幼弟,三年後小皇帝暴斃,纔是宇文允繼位。

    孫晴天在這些人口中知道了另一個版本,宦官溫附在先皇病危的時候,矯詔改掉聖旨上的信息。

    繼位人從太子變爲劉美人生的小皇子,小皇子年紀更小,母族勢力弱,更好控制。

    劃掉四位輔政大臣的名字,只留下他自己。

    小皇子上位,有兩個人必須除掉,一是被奪去皇位的宇文昭,二是小皇子的生母劉美人,劉美人成爲皇太后是有資格對皇帝的施政指手畫腳的。

    故去的先皇后曾在皇帝寢宮留下自己的親信,知道溫附的動作後,搶先一步救下太子,並把太子送到祁元潛手中。

    在之後祁元潛被指謀反,但並未伏誅。

    後來等到宇文允登基,並未對他失蹤那段時間的經歷多加描述,很多官員都背後猜測,是跟祁元潛一起逃到柔然。

    孫晴天見到祁元潛之前也是這樣想的。

    直到她遠遠地見到了祁元潛一面,才知道流言有假,他並未逃到柔然,逃亡那段時間,他應是在南漢境內。

    還做過一段時間她的鄰居。

    宇文允一直待在皇宮,她上輩子沒有機會見到他。

    但根據與祁元潛形影不離這一點,孫晴天覺得面前這男孩就是宇文允。

    夭壽,你們家竟然讓魏昭帝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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