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也不去勸阻,反正這兩人愛拌嘴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他忽然想到,從陳小蝶屍體裏取出的那張防油牛皮紙袋。
“方師妹!我們在停屍房找到的紙袋呢?”
“放櫃子裏了,周師哥!”
方茜指着櫃子裏的一個證物袋說。
周正起身,他戴上一次性醫用手套,把證物袋拿出來。
然後,鑷子小心翼翼的把牛皮紙袋夾出來,放到白搪瓷的托盤裏。
“正哥!這是什麼玩意呀?”
“阿亮,我爲你的智商感到堪憂,這不是牛皮紙袋嗎?看不懂?”
方茜在一旁說道。
趙阿亮臉皮子厚,面對嘲諷,根本不以爲意。
“嫂子,我看着這上面又是血,還有黏黏糊糊的東西,哪兒能一下看的出來!”
一句嫂子,叫的方茜心花怒放,她決定給趙阿亮點好臉色看。
“這是周師哥從陳小蝶的喉嚨裏摳出來的!”
“我天!”
趙阿亮聞聽此話,如同感同身受。
他感覺自己的嗓子眼有點緊,不由自主的嚥了口吐沫。
周正把牛皮紙袋弄平整,發現上面還印有字。
只是血水已經浸溼了字體,不仔細看,還有些不好看出來。
“大家過來看看這上面的字,寫的什麼?”
衆人都湊到跟前。
“這個是‘李’字吧?”
“最後一個字好像是個‘餅’字!”
“……”
大家七嘴八舌,最後終於認出了那四個大字。
“李記煎餅!”
原來這是個裝煎餅的防油牛皮紙袋。
還好紙袋是防油的,還好一直保存在死者的喉嚨裏。
否則,一般的紙張早就被泡爛了。
下面的小字已經分辨不出來了,應該就是這家煎餅店的地址和電話。
“正哥!這個死者不會是餓狠了,喫完煎餅還不解餓,連裝煎餅的袋子也吞進去,然後噎死的吧?”
“阿亮!你還真敢說!傻子都不會這麼幹,除了你,沒人能幹出這事兒來!”
“方警花,你的意思是說我是傻子?”
方茜搖搖頭。
“感覺你還不如傻子!”
兩人又鬥起嘴來,周正也是頭大。
“好了,都不要吵沒用的了,說正事!”
衆人的目光又投向了周正。
周正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張嘴說道:
“我忽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什麼想法?”
“陳小蝶有可能像阿亮說的那樣,是被噎死的!”
此話一出,衆人都呆呆的看着周正。
趙阿亮說陳小蝶是被噎死的話,其實他根本沒過腦子。
他是典型的嘴比腦子快。
他說完後,自己都不信。
沒想到,正哥居然按照他的思路走。
完了!
我這不過腦子,瞎jb說的毛病,不會傳染給正哥了吧!
“周師哥,你怎麼也跟着阿亮學?正常人誰會喫牛皮紙袋呀?”
周正點點頭。
“我知道,傻子也不會這麼做!當然,我可沒有針對你阿亮哈!”
周正衝着趙阿亮笑了笑。
阿亮:感覺有被冒犯到!
周正接着說道:
“如果,他是被迫,或者是被犯罪嫌疑人強制塞進去,然後噎死的呢?”
李毅在一旁問道。
“對呀,正哥!如果犯罪嫌疑人想勒死陳小蝶,爲什麼還要用這麼笨的方法去噎死她?難道是想要折磨她嗎?”
周正搖搖頭。
“具體我也沒有想明白,總感覺犯罪嫌疑人不會這麼無聊,這可是殺人呀!如果犯罪分子不是把對方恨之入骨,是不會折磨死者的!”
周正頓了頓,接着說道:
“如果從大膽假設的角度來說,我覺得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想要勒死陳小蝶,但是出現了意外,可能繩子斷了,也可能陳小蝶奮起反抗,傷到了犯罪嫌疑人,他在惱羞成怒的情況下,隨手拿起喫完煎餅還沒來得及丟掉的防油牛皮紙袋,塞進了陳小蝶的嘴裏,陳小蝶最終被噎死了!”
“正哥!你這大膽假設,可真是大膽,我有種聽故事的感覺。”
周正笑了笑。
“大膽假設嗎,當然想法要天馬行空!”
“這樣!我們先不要糾結陳小蝶是被勒死的,還是被噎死的!我們先調查吳天!吳天是陳小蝶的老公,陳小蝶死了好多天了,也沒有人報案,這說明吳天有很大的嫌疑!”
趙阿亮坐在辦公椅上幽幽的說道:
“屍體確認了身份,這又來一個難題,吳天到底是誰呀?”
“不如用戶籍系統查一查吧!楚箐說吳天的年齡在三十歲左右!”
方茜在一旁提議道。
“這樣!”
周正想了想說道:
“我們兵分兩路,方師妹在電腦上,用戶籍系統查叫吳天的男人,我帶着阿亮和李毅去洪波湖附近走訪一下漁民,看他們知不知道吳天這個人!”
方茜本來還想跟着周正去洪波湖出警走訪。
但是被周正拒絕了。
畢竟查戶籍這種心細還得有耐心的工作,女孩子去做比較好。
分好工後,大家開始分頭行動。
周正帶着趙阿亮和李毅,開着一輛黑色塗裝的警車,趕往洪波湖。
洪波湖距離市局不算近,半個多小時後,周正等人趕到了。
洪波湖邊,幾十艘漁船整齊的排列在岸邊。
這些都是今天沒有去湖裏打漁的漁船。
不少漁民三三兩兩的坐在岸邊的樹蔭下。
有喝酒的,有下棋的,還有玩手機的。
周正等人來到一箇中年男子跟前。
這個男人低頭盯着手機屏幕,一動不動的發呆。
周正隱約看到,手機屏幕裏是一個被打開的app,上面有“作品數據”,“每日收益”等欄目。
“你好!”
周正還沒開口,趙阿亮先說話了。
中年男人一擡頭,看到了三個身穿警服的警察,不由得有些驚慌。
“警…警官!有…有什麼…什麼事嗎?”
他惶恐不安的表情引起了趙阿亮的注意。
一般人遇到警察,即使是緊張,也不會失態到這種程度。
難道,這個中年男人心中有鬼?
“你在幹什麼?”
趙阿亮的語氣不由得嚴肅起來。
“沒…沒幹什麼!”
“沒幹什麼,你緊張個什麼勁?”
“我…我…”
男人支吾的說不出話來。
“正哥!這個人很可疑,莫不是幹了什麼虧心事?不如我們一會兒帶回局裏訊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