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水灣一棟豪華的別墅裏。
李圭在寬敞的客廳裏來回走動,坐臥不安。
本來油光水滑,工整有型的大背頭變的有些凌亂。
幾縷髮絲,無精打采的耷拉到了他緊皺的額頭上。
李圭的臉色非常不好,陰雲密佈。
他似乎是有什麼心事,連金絲眼鏡鏡片上的灰塵,都沒心思去擦。
昨晚他接到了電話。
凱旋大酒店被查封了。
強子等一衆酒店高層都被逮捕。
自己的銀行賬戶也被凍結了。
雖然他早就未雨綢繆,將自己手中的大部分資金轉移到了港島,凱旋大酒店也就是個空殼子。
但是凱旋大酒店畢竟是父親的心血,也是李家發跡的地方。
說封就封了,總會讓人心中難受。
凱旋大酒店背地裏幹着不可人的骯髒勾搭。
一旦被查封,自己在內地就變成了落水狗,永無出頭之日。
凱旋大酒店也將會成爲歷史。
那些參與犯罪活動的高層,比如強子紅姐等人,已經被逮捕歸案。
“花生米”估計都給他們準備好了,那是徹底玩完了。
還好自己運氣好,提前來到了港島,躲過了一劫。
但是,自己現在也不安全,萬一內地警方跟香島警方溝通後,抓捕自己,這也是一個麻煩事。
雖然他可以一直住在鉅爺家裏,有香島鉅爺的庇護,料想警方一時也拿自己沒有辦法。
但是總不能像臭蟲一樣躲一輩子吧。
李圭越想越鬧心。
他煩躁的點了一個根雪茄,還沒抽兩口,就又掐滅在了菸灰缸裏。
這時候,門忽然開了。
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走了進來。
這人五短身材,小眼睛,蒜頭鼻,撇着大嘴叉子。
李圭認出此人正是李國鉅的親弟弟,李國郎,外號“狼哥”。
李國郎的臉色有些氣急敗壞,他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
他說的是方言,李圭也不知道他在罵什麼。
李國郎後面跟進來三個人。
兩個穿着黑西裝的男人,和一個小女孩。
李圭擡眼一看,正是正是凱旋大酒店的打手猴子和胖子。
那個小女孩他也認識,不是李二妞是誰。
這三人衣衫襤褸,臉上髒了吧唧,一看就是路上吃了不少苦。
胖子比較會演戲,一看到李圭,大嘴一咧,哭着喊道:
“李少哇!可算見到你啦!我跟猴子差點死在半路上!”
李圭臉色一沉,揪住胖子的衣服領子罵道:
“嚎喪個瘠薄嚎喪!你們兩個不是‘送貨’的嗎?怎麼來香島了?”
“李少呀!”
胖子誇張的乾嚎了兩聲繼續說道:
“我們押送‘貨物’,半路一個叫周正的警察殺了出來,別的同事都被幹死了,我和猴子跋山涉水,翻山越嶺,才把李二妞給您送過來,要不是老天眷顧,我們就死在半路上了!”
“我讓你們送的別的‘貨’呢?”
看着李圭的臉色不好,胖子閉嘴了,他怕李圭把怒氣撒在自己身上。
猴子在旁邊插嘴了:
“‘貨’被那個警察給扣下來,李少您是不知道,那個警察賊能打,三下兩下就把牛哥他們幾個乾死了,要不是我跟胖哥跑的快,估計就見不着你了!”
李圭一個大比兜子甩在了猴子臉上,打的猴子原地轉了三圈。
“笨蛋,廢物,廢物!”
李圭陰沉着臉,氣的胸脯不住起伏。
“瑪德!姓周的條子,別落在老子手裏,落在老子手裏我一定把你碎屍萬段。”
李圭咬牙切齒的自言自語道。
酒店被查封了,最後的一批“貨”,又被半路截住了。
這都是周正的“功勞”。
李圭是恨死周正了。
“阿圭,消消氣!事情已經這樣了,你生氣又有什麼用呢?”
旁邊的李國郎忽然開口了。
他本來是個暴躁脾氣。
聞聽李圭的凱旋大酒店被查封,強子被抓,李國郎也是鬱悶的不行。
香島這邊“貨物”的交接是由他負責的。
他是李國鉅的親弟弟,打小就被寵着,啥事也不讓他做。
李國郎老大不小了,也很想證明自己。
這好容易能幫大哥李國鉅做點事情,結果又被內地的條子給打掉了“貨源”。
他一晚上沒睡覺,去接“貨”卻接了個寂寞。
只帶回來兩個凱旋大酒店的打手,和一個髒兮兮的小女孩。
李國郎也憋屈的不行,一路上罵罵咧咧的。
但是看到李圭生氣,他反倒勸起了李圭。
兩人是在外國留學時的同學,關係很不錯。
畢業後,李圭還通過李國郎的關係在李國鉅的公司工作過一陣。
李圭胸中仍有怒氣,但是,他也看人下菜碟。
以後自己還得仰仗着李國鉅,他可不敢把怒氣撒在李國郎的身上。
李圭努力壓制着情緒,儘量用平和的語氣說道:
“阿郎,我在內地的事業全完了,都是那個叫周正的警察干的,我能不生氣嗎!”
李國郎很講義氣的拍了拍胸口說道:
“斷人財路等於殺人父母!阿圭,你放心,那個條子以後要是來香島,我一定讓他死在這兒,給你出氣。”
李圭點點頭,臉上露出欣慰的神色。
“阿郎,我謝謝你!”
“客氣什麼?我們不僅是合作伙伴,還是同學呢!”
“對了阿郎!”
李圭指着李二妞說道:
“這個小姑娘是我送給鉅爺的禮物,還好,她沒有被條子救出去!”
李國郎一路上根本沒有注意李二妞,他仔細的上下打量了一番。
雖然李二妞披頭散髮,滿臉泥垢,但是也掩飾不住獨有的那股清純。
李國郎也知道自己的大哥好這口,不禁笑道:
“阿圭,你有心了!我得替我大哥謝謝你!”
“阿郎,你說什麼呢,這都是應該的,在香島我還得仰仗着鉅爺呢!”
“好說好說!有我和我大哥一口喫的,就絕對不會餓着你!”
兩人客套了一番後,李國郎讓傭人領着胖子和猴子下去休息。
李國鉅很忙,並未在家。
李國郎又讓人把李二妞看管起來。
衆人走了後,客廳裏只剩下李圭和李國郎。
“阿圭,別苦着臉了,做人嘛,最重要的是開心,晚上我做東,咱們去酒吧玩玩兒!”
李圭擺了擺手。
“沒心情!”
“玩玩心情就好了!走,我們先去喫飯!”
李國郎不由分說的拉着李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