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非常偏僻。
測量人員，技術員，工人們夾雜在一起。
這兒幾個人，那兒幾個人。
遠處，影影綽綽還能看到有人忙碌的身影。
周正心說，這個施工現場還真是大呀！
不過，他現在有些好奇。
鄧海波一個旅美歸來人士，怎麼會在這裏？
但是，腦海中的電子地圖顯示。
鄧海波就是藏匿在這一帶。
他不會是混在這些施工人員當中了吧？
周正只好下車去打聽。
“你好，請問咱們這兒有沒有一個叫鄧海波的人？”
由於他沒有穿警服。
現場的工作人員並不重視他的問題。
大家乾的正是熱火朝天。
甚至都沒有人願意回答他。
這時候，一個安全帽上印有“監理”兩個字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你是幹嘛的？”
中年男人問道。
“你好，我想找一個叫鄧海波的人！”
“沒有！這裏正在施工，沒事兒的話，就不要在這兒逗留了！”
中年男人敷衍了一句，轉身就要離開。
周正點點頭，他掏出警官證，遞到了中年男人身邊。
“我是市局刑警隊的，正在查案，麻煩你配合一下！”
一說刑警隊的，中年男人的態度果然大變。
“警官，我大大的良民，我可沒犯事呀！”
“沒有說你犯事，我是要找一個叫鄧海波的人。”
“哦，那就好，那就好…”
中年男人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
他認真的想了想說道：
“警官，我沒聽說過這個名字。這裏面的工作人員太多了，我也認不全…”
“哎~老馬，你過來一下！”
中年男人伸手向着遠處打了個招呼。
不一會兒，一個皮膚被曬的黝黑的男人走了過來。
“怎麼？有事嗎？”
“老馬，這是市局刑警隊的警官，來這裏找一個人，你認識的人多，你來跟盡警官說。”
中年男人又向周正解釋道：
“老馬是鐵建公司勘察隊的隊長，他天天泡在這塊工地上。”
周正點點頭，看向老馬。
“馬隊長，你們工地上有鄧海波這個人嗎？”
老馬遲疑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警官，我可以保證我們勘察隊的人，沒有叫這個名字的，但是幹活的工人，可就不好說了。”
“這是爲什麼？”
“建設這段路，光包工頭就有六個，他們手下的工人就更多了，許多老工人我都知道是誰，但是…”
“工地上每天都有辭職不幹的，也有新來的，老工人應該沒有叫這個名字的，新工人就不好說了！”
周正心中一動。
鄧海波沒準就是以工人的身份混在這裏面，他是新來的！
“這樣吧，警官，讓老馬把包工頭叫過來，你問一問他們不就搞定了嗎？”
中年男人在旁邊出了個主意。
“行，那就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不麻煩！這就是應該的！”
中年男人擺手，不敢接受周正的謝意。
勘察隊的馬隊長也不廢話，拿出手機開始挨個給包工頭打電話。
“老劉，幹雞毛什麼呢？趕緊到我這兒來一趟！”
“老王，還睡呢？快瘠薄起來，來我這兒！”
“……”
馬隊長打了一通電話，說話非常的粗魯。
心說包工頭很多雖然沒什麼文化，但是都有錢呀！
馬隊長跟他們說話，怎麼像呵斥孫子似的。
似乎是看出了周正的疑惑。
中年男人說道：
“老馬這是習慣了！別看這些包工頭各個都挺有錢的，但是，他們想要賺錢還得看老馬的臉色…”
周正奇怪的問道：
“這又是爲什麼？”
“勘察任務完成後，工人才開始施工。測量隊就這麼幾個人，包工頭都嗷嗷等着測量隊測量座標…”
“先給你承包的地點測量，你就能開工賺錢了，不給你測量你就得等着，耽誤時間不說，還賺不到錢，時間長了工人們就不跟着你幹了…”
周正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一個小小的測量隊長，在那些有錢的包工頭面前呼來喝去。
原來是攥着他們發財的錢袋子呢！
真是各行有各行的道呀！
老馬的話果然好使，不一會兒的功夫，包工頭就陸續到齊了。
有的離得遠，直接開着車過來的！
“馬隊，找我們什麼事？”
“馬隊，給我測量的那段的活兒快乾完了，您是不是再給我測一段？”
“馬隊…”
“都別瘠薄說了！”
老馬眼睛一瞪，打斷了包工頭們的話。
“這位是市局刑警隊的警官，跟你們打聽個人。”
周正對着幾個包工頭朗聲問道：
“鄧海波有人知道嗎？”
“沒有…”
“沒聽說過！”
“我手下的工人沒有叫這個名字的！”
包工頭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但是，答案都是否定的。
周正不禁有些撓頭。
系統是不會出錯的，鄧海波不可能不在這裏。
他會不會是用了個假名字？
“你們手下的工人，有沒有最近新來的？而且，看起來不像是幹過體力活的？”
“沒有，這一陣兒我手下的工人沒有新來的。”
“我這兒新來了兩個，那是我老家的遠房親戚，他們以前在別的工地上幹活來！”
“……”
包工頭們又是一陣七嘴八舌。
“特麼的，你們就不能一個一個的說嘛？沒見警官都聽不到你們在說什麼！”
老馬在一旁忽然說道。
周正其實挺失望的。
問這些包工頭估計也問不出什麼來。
包工頭被老馬呵斥了一句，都閉嘴不說了。
這時候，一個包工頭小聲的說道：
“我手下新來了一個工人，這小子叫李明，說話的時候，還時不時的冒出一句鳥語，咱也聽不懂…”
“他說他是個外籍華人，自己的錢和證件都丟了，想要打工賺點錢回米國，還跟我說要日結，我壓了壓價格就同意了…”
周正一聽，頓時精神了起來。
這個李明沒準就是鄧海波。
“他在哪？快領我去！”
“就在前面，我承包的工地兒那兒！”
包工頭也是個急性子，小跑着帶着周正來到了自家承包的工地上。
他遠遠指着一個戴眼鏡的男人說道：
“就是這小子，一看就不是幹活的料，要不是價格便宜，人還挺賣力的，我早踏馬的不用他了！”
周正衝着戴眼鏡的男人喊了一聲：
“鄧海波~”
男人忽然條件反射似的看向了周正，臉上茫然一片。
周正心中有了底氣！
這小子就是鄧海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