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依照米林河現在的局勢，怕是之後又要從卡考防線調走不少援軍，他要是再只顧着收資源點而導致防線出現疏漏被災獸攻破，那可就純純的芝麻西瓜一塊丟。
“安娜怎麼樣？”田依雪推了推常楓的肩膀小聲問道。
“應該沒事。”常楓回道，“中間有龍鱗系統和防空陣地做擋風帶，芬爾藍那邊的壓力還沒這麼大。”
喫飽喝足，常楓和田依雪也沒在俱樂部裏多留，下午的時候灰光幫忙看着維修工把家裏空調給修好了，這會正好回去。
“我走的時候好像忘記喂小白了...”要回家的時候常楓纔想起來早上喂貓的事。
田依雪眨眨眼睛，拎起貓箱給常楓看——小白所在柔軟暖和的貓窩裏衝他咪了一聲。
常楓什麼性子她能不瞭解，去寵物店買貓糧能只顧着擼狗結果買成狗糧的存在，指望他記着回家的時候把小白帶上還不如讓他負責明天的三餐。
“嘿嘿——”常楓試圖以傻笑緩解尷尬。
一股冷風吹來，常楓下意識地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之前流了一身冷汗還沒幹透，這一陣風下來常楓隱約又體會到了遊戲裏狂風吹拂的感覺。
“一會回去先洗個澡吧，別感冒了。”田依雪看着常楓。
接着，她小臉微微一紅：“那個...今晚...還？”
常楓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田依雪再說什麼，然後點了點頭。
田依雪羞澀地低着頭，但她卻不知道常楓此時腦子裏全是之前做任務時地下隧道兩邊掛着的人臉。
他只是慫而已。
...(爲了維護大家心理健康中間部分劇情省略)...
洗了個熱水澡再躺到被窩裏就清爽了許多，田依雪這會還在擼貓，常楓則帶上終端提前登陸游戲。
雖然自由探索時間還未結束，但常楓還是放不下防線的情況，早點上線哪怕是乾坐着常楓心裏也會輕鬆點。
緩緩睜開眼睛，下線時強閃光帶來的暈厥感在上線後繼續生效，常楓靠着牆站了一會，返回到飛蛾小隊的作戰室內。
蠍子和蜈蚣把幾張會議桌拼在一起當成牀，戰甲也沒脫就這麼躺着睡了過去，呼嚕聲吵得整個作戰室似乎都在跟着震，蝴蝶則帶着戰術耳機，順手幫蠍子和蜈蚣調整着他們的槍械。
非我也在，因爲總會議室進不去，她也被勸了出來。
“裏面現在什麼情況？”常楓問道。
“塔司李克要把芬爾藍的羣衆扯到塞西去，別的不知道。”非我說道。
本來準備先提前回一趟芬爾藍把自己家人帶走的常楓鬆了口氣：“...那麼多人...一時半會估計也撤不完，有沒有發佈什麼任務？”
“要是有的話我也不會在這坐着了。”
窗外又是一道覆蓋天地的白光亮起，哪怕背對着窗戶常楓身上的寒毛都不由跟着立了起來。
這特麼的刺激。
常楓剛拉開一張椅子坐下準備逛逛戰績商店，作戰室內的警示燈就閃了起來。
緊跟着安德列快步衝進了作戰室——甚至還差點倒在地上。
在這種極端環境下，他們這些受災獸影響最爲嚴重的進階體連走個路都困難。
“你上線時間卡的不錯。”非我瞥了眼常楓。
“...自由探索時間還沒過啊。”常楓喃喃道。
安德列扶着桌子緩了一會，擡手指了指蠍子和蜈蚣，常楓立刻會意，兩巴掌抽在自己隊友的屁股上把他們拍醒——這波是爲了抱車上他們嘲諷自己被蝴蝶姐姐純虐的仇。
蠍子和蜈蚣剛醒是準備讓常楓見識一下什麼叫強人鎖男的，但在看到要撐着桌子才能站穩的安德列後他們立刻老實下來，乖乖地把桌子拼好。
“山體好像增大了？”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流動。”
“那是滅城級災獸的腦子。”安德列說道，又按下一個按鍵。
經過顏色標記後卡蘇爾雪山上流動的東西終於清晰的展現在幾人眼前——雪山上的每一個裂縫都在向外涌着粘稠的半流體，標記出的成分組成表情這些物質和常楓發現的‘營養物’沒任何區別。
也就是說，卡蘇爾雪山裏面現在裝滿了各種災獸分裂出來的腦漿，而且這些腦漿還在向外貌。
“莫科剛派出的探查小隊送來的畫面，這支小隊在一分鐘前全軍覆沒，但他們在犧牲之前留下了信號增殖器和探測雷達，不然我們可能到現在都不知道卡蘇爾雪山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安德列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們當時的推演完全是按照彼得記載中的大腦剝離試驗數據進行的，這些數據對推演產生了誤導，我們都以爲那顆大腦分裂出的物質只夠一隻滅城級災獸進行分裂，但實際上那些物質足夠卡蘇爾雪山所有災獸，包括所有滅城級災獸完成分裂。”
“而且分裂後所有大腦都會整合爲一個個體。”
安德列指了指模型：“你們往下看。”
被標記爲黃色的腦漿順着縫隙和隧道向卡蘇爾雪山下方滲入，一個被標記爲紅色危險區域的地點被放大，那一條隧道完整的模型隨之出現。
“這是003研究所前方的隧道，在巖壁內，雷達探測發現了當時所有消失的研究所人員的遺體，他們的身體被融在岩石內，只有一張臉卡在巖壁上，他們的身體已經和凍巖呈現出不同程度的融合，而從他們的融合狀態，螳螂和白毛逆推出了另一個實驗。”
“腦怪整合——把個體災獸的大腦分裂出來，然後再將所有的大腦整合，以誕生出一個實力經過多方融合，且可以和所有災獸溝通的超級災獸，在這次戰役中爲什麼所有災獸能無視等接差彼此交流，爲什麼能運用一些高級戰術，還有那些滅城級災獸爲什麼能克服生存慾望自我犧牲，這些問題都有了答案。”
一個融合了人類知識和卡蘇爾雪山所有災獸種類的腦子存活在卡蘇爾雪山之中，而且那些人類還都是當時最精英的一批科研人員——彼得的指揮？確實和他的惡趣味一樣，爲了讓決策層產生一個誤區而已。
看着模型，常楓突然感覺呼吸有些困難。
當時他選擇直接在研究所內開路而沒有選擇繞回路口，所以他最後錯過了這個任務中的一個關鍵信息——發現巖壁內的屍體，並讓白毛逆推出腦怪整合實驗。
哪怕是彼得‘狂風已至’的提示，都沒有這個信息重要！
但這個關鍵的信息被他自己給親手丟開了...
“蜉蝣，當時情況特殊，在場的沒有一個人能意識到卡蘇爾雪山的下面還有這些東西，能提前發現腦怪你已經盡力了。”安德列看着表情凌亂眼神呆滯的常楓說道。
常楓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但在場的幾人都能看出常楓此刻的失魂落魄。
但仔細想想，003研究所是什麼時候消失出現在卡蘇爾雪山內的？
七年前，和卡蘇爾雪山災獸出現的時間幾乎一致。
災獸化的彼得在數年前就已經準備這個計劃，又怎麼可能是一個偵察兵的闖入就能讓這個計劃徹底敗露並失敗的...
常楓甚至懷疑自己在進入地下河的一瞬間就被那隻腦怪發現了，只是那時候的腦怪還沒有成長完全，所以才全程‘忽視’了常楓的存在。
甚至再大膽一點，當時冰鎧雪狼的當面分裂，也只是爲了誤導防線決策層的思路——讓他們懷疑是哪隻滅城級災獸要分裂，而不是懷疑這些腦漿會不會整合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