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參見殿下。”

    縣令大人朝着龍連理跪了下來,其實他也早有耳聞,知道了陛下出宮體察民情的消息。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陛下和公主竟然來到了這裏,還牽扯進了崔府與公孫家的這件案子。

    龍連理看了他一眼,面色淡淡,“不必如此多禮,縣令大人先起來吧,接下來這件案子就有本殿下親自處理了。”

    只是她沒注意到的是,聽了龍連理這句話,縣令大人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崔家父子,眼中別有深意。

    雖然龍連理已經開了口要親自審理此案,縣令大人也只好先站在一旁,將主位讓給了她。

    畢竟現在又有何人不知,龍連理最得陛下的寵愛。若不是嫌壽命太長,大概也不會主動去招惹這位十二殿下。

    龍連理坐下後便立馬讓人去府衙掉了卷宗。當初這件案子也鬧到了官府,只不過最後還是不了了之了,公孫家也一直蒙受着不明不白的冤屈。

    當初的那些卷宗到了如今也成爲了可以指認崔守業罪行的有力證據。

    “殿下,卷宗已經拿過來了。”

    “放到案上來。”

    龍連理打開面前的卷宗,細細的查看了裏頭的內容。果然如公孫玉娘與她說的那樣,這些東西到了如今已經變成了鐵證,任崔守業再如何也是抵賴不了的。

    有了這些白紙黑字作爲證據,龍連理也安心了不少,只不過要讓崔守業心服口服的認罪,還需要另一個有力的證據。

    隨後,她又向站在堂下的公孫玉娘點了點頭,二人事前來縣衙報官的時候,便早已有了約定。

    公孫玉娘看到了龍連理的暗示,也朝着她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另一個能夠證明崔守業所犯罪行的證據便是她幾乎捨命生下的那個孩子。

    雖然公孫玉娘極度不想承認,可這終究還是事實,那個孩子的親生父親確實就是崔守業。

    她是恨崔守業沒錯。可這個孩子終究還是她的骨肉。這一切與這個孩子都沒有關係。無論如何這個孩子也都是無辜的,孰黑孰白她還是分得清的。

    得到了公孫玉孃的同意,龍連理也立馬吩咐了下去,令人準備了清水與匕首。

    衆人有些不明所以,直到公孫玉娘抱着孩子往前走了幾步才明白過來。

    公孫玉娘用刀割破了孩子的食指,輕輕的擠下了一滴血,隨後就安撫着孩子站到了一邊。

    龍連理有些擔憂的望了公孫玉娘一眼,見她心疼的抱着那個孩子,心中也是理解,終究是母子連心。

    “來人,把崔守業押上來,按住他,讓他與這個孩子滴血驗親。”

    “滴血驗親?”崔守業驚訝出聲,他萬萬沒有想到龍連理竟然會如此做。

    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公孫一家還好好的活在這世上,並且公孫玉娘還爲他生了一個孩子。

    雖然他並不在乎這些,也不在乎這個孩子,他想的只是要如何趕盡殺絕,斬草除根。如今,這個孩子的存在在無形中就證實了他所犯的那些惡行。

    幾個官差聽了命令之後就立馬上前按住了崔守業。因爲做賊心虛,他拼命的掙扎反抗,可雙拳難敵四手,很快他還是被劃破了手指滴入了血在那碗清水之中。

    到了最後一刻他還期待着興許這世上是會有奇蹟出現的。可這一次,老天爺沒有站在他這一邊,那兩滴血在衆目睽睽之下還是相溶了。

    他與那個孩子確實是父子關係,而崔守業強搶民女的罪責也已經鐵證如山。

    龍連理冷冷地看着他,見崔守業面如死灰,又最後問了他一句,“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崔守業彷彿被勾走了魂魄,呆呆愣愣的坐在地上,再沒有別的反應。

    龍連理收回目光開始說最後的判詞,“崔守業強搶民女欺壓百姓,濫殺無辜,判三日後斬立決。”

    說完這些後,龍連理又將目光放在了崔員外的身上,奇怪的是,從頭到尾似乎他都太過鎮定了些。

    彷彿勝券在握。

    還沒等到龍連理從位子上下來,衙門口忽然就衝進來許多拿着刀的家丁,等他們進來後,便將縣衙的大門緊緊地關上了。

    龍連理看了看他們的衣着,再看了看面孔,在這些人當中,有少數她還是見過的。因爲這些都是崔府的家丁。如今看着他們來者不善的模樣,龍連理便猜到了崔員外的意思。

    只怕他是要殺人滅口了。

    怪不得聽到崔守業被判了斬立決之後,他還如此鎮定,原來是留了後手。

    見到這番場景,公孫家也個個拿出了武器,與崔府家丁打鬥了起來。

    他們知道崔員外這是讓他們來殺誰的,他們也知道龍連理是爲了幫他們才惹禍上的身,所以他們也自發的護在了龍連理的身邊,沒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龍連理觀望了一會兒後,見崔守業想悄悄地逃跑,立馬就撿起手上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都給我住手,再動的話,我就殺了崔守業。”

    崔員外做這一切全都是爲了因爲崔守業。因爲崔府一脈單傳,到了崔員外這一代就只有崔守業這一個兒子。所以崔員外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崔守業做了那些錯事之後,還是要費盡心思的保住他這條命。

    一直助紂爲虐。

    看到龍連理的舉動之後,崔員外才終於有些慌張了起來,急忙揮手,讓崔府的家丁都停下了。

    “有什麼話可以好好說,別傷了我兒。”

    崔員外邊說邊慢慢的向她靠近,龍連理覺得有些不對,立馬就喝止了他。

    “你再上前一步,我就真的殺了他。”

    “好好好,我不動,不動……”

    龍連理看着他,覺得崔員外的眼神像是要喫人的狼。崔員外假意的安撫着她,隨後又對上了縣令大人的目光,輕輕的一點頭。

    龍連理沒有注意到的是,縣裏大人的手上已經拿起了那塊驚堂木,正要對着她的頭拍下。

    就在縣令大人快要得手的時候,龍啓正好趕了過來,大門被推開。縣令嚇得立馬就鬆了手,手上的東西也隨之落在了地上,吸引了衆人的視線。

    龍啓一推開門就見到了縣令拿着東西正要從背後襲擊龍連理。怒從心起,龍啓幾步上前,直接一腳就踹飛了他,沒給縣令半刻解釋的時間。

    縣令大人此刻已經癱軟在了地上,爬也爬不起來了

    如今國君親臨,又有何人還敢造次?

    隨後龍啓親自審理了此案,此案還是維持龍連理原來的判決,三日後就將問斬崔守業。

    崔員外自知勢去無力迴天,只好痛哭流涕的表示願意替崔守業贖罪,要幫着公孫玉娘共同撫養孩子,畢竟那也是他的親孫兒。

    隨後崔守業被關進了大牢,公孫家的冤屈也終於被洗刷了,有了重見天日的一天。

    因爲孩子的關係,公孫玉娘也被崔員外迎進了崔府成了崔家的當家主母。

    又過了幾日,因爲想要報答龍連理的恩情,公孫玉孃親自來請龍連理,要她參加晚間爲她所設的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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