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墨被李應如莫名其妙地一番羞辱後,現在見到向豪庭都躲着他,免得讓他媽覺得自己想攀高枝,總來找她麻煩,她也不是受虐狂,喜歡被人罵啊!

    向豪庭一連幾天都沒機會跟謝墨打招呼,心裏納悶極了,明明之前感覺關係緩和不少,怎麼突然又冷了?他對着郝守信發了一陣牢騷。

    “你真不知道怎麼回事?”郝守信看着這個一起長大的兄弟,神色複雜,兄弟歸兄弟,想當他妹夫,那是一點都不過關。

    “不知道啊。”向豪庭搖頭,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好兄弟劃了一把大大的叉。

    “你不是號稱學校飛進來一隻蒼蠅都逃不過你眼睛嗎?怎麼你親媽來學校找謝同學,你眼睛就看不見了?”郝守信沒好氣的說,向家長輩真是欺人太甚,管不住自己兒子,去罵人家女孩子,家風實在不行,要不是看在那麼多年感情份上,他都想跟向豪庭斷交。

    “啊?”向豪庭驚掉了下巴,他媽來找謝學妹了?來找她幹嘛?她媽怎麼知道謝同學的?他有一腦子問題:“我得回家一趟,問問我媽到底在幹嘛!”

    郝守信眼神晦暗,瞧着遠處的陳佳佳抱着兩本書,朝他迎面走來,面上是掩飾不住的驚喜。

    “守信哥哥,你找我?”陳佳佳停在他面前,嬌滴滴地問。

    “陳同學,我找你來,是爲了警告你,別在偷偷搞小動作,我不希望再有下次。”郝守信無視眼前女生的眼神由驚喜轉變爲怨懟:“我很明確的告訴你,感情是勉強不來的,就算沒有謝同學,我也不會跟你有半點關係,請你適可而止。”

    “守信哥哥……我、我沒有,我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是不是謝墨,謝墨跟你告狀了?”陳佳佳面色蒼白,眼眶含淚,數不盡的委屈寫與控訴在臉上:“守信哥哥,你爲什麼相信她,卻一點也不相信我?”

    郝守信扶額,覺得自己做了個愚蠢的決定:“散佈謠言,是你幹得吧?要不要我把證據交給學校?給向家通風報信是你吧?”

    “我、我沒有……”陳佳佳手上的書落在地上,趔趄地後退兩步,心裏又是慌亂,又是嫉妒,謝墨憑什麼讓守信哥哥這麼上心:“守信哥哥,那都是真的,不是謠言,你不要被她騙了!”

    郝守信見她執迷不誤,懶得再多說,轉身就要走,卻被陳佳佳拉住:“守信哥哥……”

    郝守信掙脫她,半個眼神都沒丟給她。他跟陳佳佳本來就不熟,向家跟他們家走得近,豪庭帶來一起玩兒過幾次,哪裏就值得他信任了?

    陳佳佳跌坐在地上,淚眼朦朧地看着遠去的背影,心裏卻是更加恨謝墨。陳佳佳長這麼大,哪裏跌過跟頭,何況是一個村姑!

    村姑謝墨此時正在宿舍讀傅衛國的信,連帶着一大包石家莊的特產贊皇金絲大棗,她打開嚐了一顆,又大又甜,很好喫,又散了一些給舍友,纔來讀信。

    傅衛國的信很厚,足足四頁紙,上面寫了他在學院的日常,事無鉅細,還誇上次的烤鴨十分好喫,又問她最近好嗎?最後才說自己十分想她,一封信,讀得謝墨雞皮疙瘩起了好幾次,沒想到看着挺糙的一個男人,說話這麼肉麻。

    想到這裏,謝墨也反思了下自己的信是不是太簡單了?她也提筆回信,告訴傅衛國她接到了一個裝修工程,還有最近在學校發生的事,包括陳佳佳造謠和向家人找她的事。這些都寫完後,也才兩頁紙,謝墨懊惱,看來寫信也是個技術活兒……

    “我看你一會兒笑,一會兒愁,你怎麼了?”冉靈湊過來,好奇地問。

    謝墨把信擋住:“我在想,寫信也好累……”

    得,冉靈撇嘴,不想再問,免得又被塞一嘴狗糧,想起正事兒:“方纔有同學帶話,說陳老師找你。”

    “哎,我現在就過去。”謝墨把信壓在書裏,起身出去。

    “陳老師。”謝墨站在辦公室門口敲門。

    “進來坐。”陳老師端起桌上的濃茶,喝了一口,見謝墨做好,才放下茶杯:“上次你反應的問題,我們已經查到些眉目,想問問你心裏怎麼想的?”

    事實上,他們不僅查了謠言的傳播者,還去查了謠言的真實性,學校專門打電話去謝墨老家的村支書那裏瞭解情況,對於謝墨真實的境遇也是一陣唏噓。

    “陳老師,我沒有別的要求,我只要求造謠的人給我道歉。”謝墨眼神清明,目光堅定。

    陳老師點頭,表示理解她的心情,同時他又很爲難:“對方說願意給你精神賠償,你願意嗎?”

    “陳老師,我不需要賠償,我只需要對方的道歉。”謝墨再次強調:“陳老師,學校是一個平等開放的地方,要是人人都覺得錢能解決一切,那學校的風氣只會越來越糟,長此以往,只怕華清這塊招牌要砸了……”

    “咳……”陳老師輕咳一聲,他何嘗不知道這樣有違師德,可上面就要求他來和稀泥,他也是沒辦法:“謝同學,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跟系裏反映的,你所求的公道,我相信會來的。你先去吧,對了,下週三是英語競賽的初始,期待你取得一個好名次。”

    “謝謝陳老師,麻煩您了。”謝墨再三道謝。

    謝墨走後,陳老師去給系領導回話。系領導看向陳佳佳,見她還是倔着頭,心裏直搖頭,看來私聊看來是不行了,隨即撥通了陳家的電話。

    陳佳佳慌得很,她沒想到,她就隨口說了幾句話,卻先後被守信哥哥和系領導叫去問話,要不是系裏領導是她陳家的朋友,想幫她壓下去,可謝墨不識擡舉,非要她道歉,她又擰着不肯,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系領導給家裏打電話。

    陳家接到學校的電話,氣得大罵,讓陳佳佳立馬回家一趟!陳佳佳無法,只得硬着頭皮回去。人還沒進屋,披頭就先捱了一耳光!打她的是陳佳佳爸爸陳槳,陳佳佳捂着臉,淚眼婆娑:“爸!”

    “你發什麼瘋?幹嘛打孩子?”陳母把她護在身後:“自己不中用,連女兒都護不住,拿她撒什麼氣?”

    “你還慣着她!”陳槳氣得手直抖,這兩年,陳家的主心骨老爺子去世後,他們陳家的地位一落千丈,再也不是能呼風喚雨的陳家了,家裏人還不清醒一點,扯她後腿,他這個副職一輩子都別想轉正!

    “你說你有本事做,你怎麼不做得乾淨點,被人抓住了尾巴,陳佳佳,我告訴你,錯了就要認!”陳槳並非是不認同陳佳佳的所作所爲,只是他覺得女兒太蠢,做得不夠隱祕,被人抓住了,還犟什麼:“人家郝家都問上門了,說我管教無方,你讓我着老臉往哪裏擱?”

    原先他們陳家那是郝家能拿捏的嗎?現在他們看人下飯碟,郝家竟然有超過的趨勢了……這讓陳槳心裏更不是滋味,被昔日瞧不起的門第踩在腳下,他怎能不恨?

    陳佳佳死咬着嘴脣,猛得擡頭,不敢相信,守信哥哥竟然告訴家裏了!

    可讓她去給謝墨道歉,還不如殺了她痛快!陳母在一旁勸:“佳佳,你就去給人道個歉,這也沒損失什麼,就是一時糊塗做錯了事而已。”

    “別勸她!她要是不道歉,往後出去,就別說自己是陳家的女兒,陳家沒有這個女兒!”陳槳呵斥住陳母,指着陳佳佳腦門罵。

    陳佳佳從小到大,都是嬌養着長大,哪裏受過這種委屈,“哇”得一聲就哭了出來,陳母也是心肝都跟着發痛,陳槳坐在一旁,一言不發。

    等哭夠了,陳佳佳抹了眼淚,咬着牙做了決定:“我去道歉,我去跟她道歉!”

    “這就對了嘛。”陳槳扶起女兒:“能屈能伸,才能成大事,他一個沒背景的鄉下丫頭,也就在學校硬氣一點,等出了學校,那還不是任人捏圓搓扁?”

    陳槳倒不認爲郝家跟那鄉下丫頭有什麼關係,郝家不會讓那樣的女孩子當他們兒媳婦兒的,他覺得就是政見問題,郝家揪住他的小辮子,想要拉他下馬!

    “另外,郝家你不要想了,我跟你媽已經給你看好了人家,就是沈家,等你畢業就結婚。”

    陳槳又丟了一個炸彈,炸得陳佳佳腦袋嗡嗡的,她想了一圈,沈家根本就沒有適婚男子,只有一個死了老婆的、比她大一輪的叔叔,還帶一個七八歲的男孩!

    “爸,我不!”陳佳佳反對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陳槳堵住。

    “怎麼郝家都看不上你,你還想去倒貼郝家?還嫌臉不夠丟?這事已經定了,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家裏把你養這麼大,該你做貢獻了!”陳槳瞧着女兒失魂落魄的樣子,很是失望,他陳家的種,怎麼能利益關係都分不清?

    陳母雖然不捨得女兒受委屈,可這件事上他們夫妻意見一致,沈家雖然是鰥夫,可他卻是副部級幹部,陳家現在最高也只有一個副廳級撐着,想要更上一層樓,沒有助力,難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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