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加班到凌晨兩點纔回家的橋上愚迷迷糊糊的從牀上睜開眼,然後摸索着拿起手機,將鬧鐘關閉。
橋上愚又困又累,眼底發青。
橋上愚慢慢吞吞的從牀上爬起身,接着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了些。
清醒些許之後,他脫下睡衣,換上今天上班要穿的衣服,接着振作精神,擡腳朝廚房的方向走去,開始準備爲城決做早餐。
雖然每天早上起牀的時候是最爲折磨人的時候,但接着進廚房爲城決做早餐的那段時間,則是他一天內心情最爲放鬆和愉快的時候。
哦不對。
現在不應該叫名字了,得叫未婚夫纔對。
一想到這三個字,橋上愚便不由得害羞的心下膽顫。
廚房內,橋上愚面頰泛紅,嘴脣緊抿,眼睛裏的開心與盪漾卻是溢滿了眼眶。
一個月後,他就要和城決舉辦訂婚儀式了。
想到一個月後的訂婚場景,橋上愚的心下不禁滿是甜蜜的彩虹泡泡。
他嘴裏輕哼着歌,手裏一邊利落的切菜放調味料。
他動作嫺熟,熟門熟路。
然而實際上,在五年前,他卻是一個連廚房都沒進過的人。
五年前,他纔剛大一,滿腦子只有學習。
在遇到城決之後,爲了追求城決,他這纔開始學習廚藝。
因爲有句話叫做要想抓住一個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一個人的胃嘛~
又因爲他在大一之前,一心只有學習,從未進過廚房,所以廚藝學的非常坎坷。
他的手指不知道被鋒利的刀刃切過多少回,有次更是不小心切掉了食指指腹上的一小塊肉,去醫院足足縫了三針。
不過也正是那次進醫院縫針之後,他的廚藝莫名其妙的有了飛一般的進步。
在切菜的時候,他突然間就不會再被切到手指了。
不僅如此,切菜的動作更是利落又熟稔,雖然比不過那些大廚,但也有模有樣了。
在廚藝有了進步之後,他開始爲城決做早餐。
大學四年的那段期間,不管是颳風還是下雨,他每天早上都雷打不動,提前一小時起牀,專門爲城決做早餐。
就像現在這樣。
不過那個時候他完全是悶着腦袋一頭熱,因爲他對於城決而言,不過就只是一個只見過一兩面的同校同學而已。
所以那個時候,雖然他每天勤快的早起爲城決做早餐,但卻從未能真正送到過城決的手裏過。
他追求城決的前三年,城決從未正眼看過他一眼。
畢竟學校裏追求城決的人有那麼多,對於身爲天之驕子的城決而言,他這一個樣貌平平,家世更是毫不起眼的beta,根本就不可能入城決的眼。
直到第四年的某天,城決脖子上的信息素隔絕項圈不慎損壞,正恰撞上城決發情期來臨,他又正恰撞見,然後着急的他主動替城決叫來了醫師,在這之後,城決對他的態度才終於發生了改變。
他鍥而不捨的追求了城決五年,才終於將城決追到了手。
雖然城決與五年前相比,對他的態度依舊沒有多溫柔和熱情,甚至看起來……也不像是喜歡他的樣子,但他始終堅信,這只是因爲城決的性格偏向內斂,不愛將情緒外露的原因。
城決要是不喜歡他,又怎麼會答應和他訂婚呢?
八點,早餐做好了。
橋上愚將煎好的麪包從麪包機裏小心撈出,接着往裏面夾上新鮮的生菜、西紅柿以及雞肉和雞蛋後,切成三明治的模樣,仔細包好,再輕輕地放進了保溫盒內。
當然,保溫盒裏不止只有三明治,還有熱豆漿和牛奶,還有才剛炒好的蔬菜和沙拉等等。
因爲城決比較挑食,所以他特地各種早餐品類都做了一些。
要是不愛喫三明治的話,還有飯糰和其他的早餐種類可以選擇。
橋上愚將保溫盒裏的早餐妥帖的擺好,細心的放上餐叉和筷子,接着滿意的蓋上保溫盒。
蓋上保溫盒後,他將保溫盒拎到客廳,接着進浴室隨意梳洗了下,整理了下雜亂的頭髮,然後拎着保溫盒和公文包急匆匆的乘坐電梯下樓。
下樓離開小區,一擡眼,小區外,一輛熟悉的黑色高檔轎車出現在了橋上愚的前方不遠處。
橋上愚的雙眸驟然一亮。
他拎着公文包和保溫盒,急匆匆的朝着車身的方向小跑了過去。
“我來啦。”
後座的方向,城決身穿着鉛灰色的v領毛衣,v領毛衣之下,是一件淺白色的高領襯衣。
淺白襯衣下的脖頸間,則是每個alpha和omega日常出行都所必須要戴上的特殊金屬所製成的信息素隔絕項圈。
信息素隔絕項圈的寬度和厚度爲1cm與5mm,十分輕巧。
雖然輕巧,但卻不僅能隔絕alpha和omega們的信息素,更是能在alpha和omega們的易感期和發情期到來的前三天裏,提前發出預警。
所以這個項圈對於所有的alpha和omega來說,非常重要。
也因爲如此,同樣爲了社會治安的穩定,司法部更是直接規定,在公衆場合,任何alpha和omega都不得擅自摘下項圈。
一旦私自擅自摘下項圈,那麼就會被司法部逮捕,以擾亂治安罪,處以七天到半個月的拘留。
當然,在個人場合,私底下,戴不戴項圈則可以自由選擇。
不過,雖然是每個alpha和omega都會戴在脖子上的信息素隔絕項圈,但是戴在城決的脖子上,唯獨卻不像是一個束縛物,而是一個襯托他高冷出塵的氣質的奢侈品裝飾。
beta因爲沒有信息素,因此是不用戴這個信息素隔絕金屬項圈的。
所以橋上愚也就不知道戴着這個項圈到底是什麼感覺。
但他想,應該不太好受。
因爲在公衆場合之外,城決一般都不怎麼戴着這個項圈。
沒有了項圈,信息素也就不再會被抑制隔絕。
但很遺憾的一件事是,因爲他是一個beta,嗅不到信息素,所以便也無法感受到城決的信息素到底是什麼氣味的。
橋上愚向城決熱情開心的打完招呼,然後雀躍的拎着公文包和保溫盒上車。
在轎車的後座坐下,他伸手關上車門。
關上車門之後,橋上愚將手中的公文包放在身側,然後將保溫盒擱在了腿上。
他扭頭看向城決,笑容滿面,“我今天做的是……”
話纔剛說了沒幾個字,一旁,身側的方向,電腦鍵盤上的手指驟然一頓。
城決側過臉,終於皺眉看向他。
他眼神冰冷,聲音不快的將橋上愚打斷。
“我不是說過了,讓你別再做這些了嗎。”
城決的聲音又冷又沉,毫無溫度。
冷淡的可怕。
橋上愚看着城決冰冷的神情,訕訕一笑,然後不禁怯弱的縮了縮脖子。
“可是我……我已經習慣了……”橋上愚縮着脖子小聲說道。
“那就把習慣改掉。”城決無情道。
橋上愚低着頭,抿了抿脣。
他耷拉下了眼簾,有些傷心。
“我只是想……想爲你做早餐而已……”橋上愚甕聲甕氣的說。
“城家難道會缺這一頓早餐嗎?”城決涼涼的反問。
“……不會。”橋上愚再次訕訕且尷尬的一笑。
“我最後再說一次。”城決冷聲說,“以後早上別再給我做這些。”
“哦……好的。”橋上愚表情僵硬,模樣乖巧的應。
畢業之後就開始掌管起家族企業事務的城決,在冷酷無情的丟下剛纔的那句話之後,立馬便調轉視線,再次轉回到了面前的筆記本電腦上。
電腦頁面上滿是密密麻麻的數據,看的讓人眼花繚亂。
橋上愚坐在一旁,懷中抱着的是他特地七點早起,辛苦做了一個小時的早餐。
他望着城決冷峻嚴肅的側臉,張了張嘴,還是沒忍住,忐忑的,無比小聲的問:“就喫一口……行不行?”
城決直接將他無視。
見狀,橋上愚識相的閉上了嘴,心下委屈。
城決工作忙,忙起來經常會忘了喫早餐和午餐,他怕城決會餓出胃病,所以纔會每天特地早起一個小時,爲城決做早餐。
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起,城決突然就不想再喫他做的早餐了。
是已經喫的膩煩了嗎?
想換其他的口味了嗎?
要是想換其他口味的話,他可以明天就去學。
橋上愚坐在後座,張了張嘴,想要出聲詢問,但回憶着城決剛纔不耐煩的神情,他囁嚅着動了動嘴脣,最終什麼都沒能敢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