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決是在開玩笑嗎?
……他本想如此告訴自己。
但是,城決是從不開玩笑的嚴肅正經秉性。
橋上愚呆呆的望着城決,看着他那張寫滿了厭惡和冷漠神情的臉,腦子裏一片空白。
他思維停滯,已經無法正常思考。
他或許是在做夢。
一個可怕的噩夢。
橋上愚表情怔怔的,下意識張皇失措的開口問道:“城決……難道你忘……”
話纔開口,這個時候,一旁的郝夫人迅速的反應了過來。
她凝視着城決臉上對橋上愚毫不掩飾的反感神情,眉心一跳,隱約的覺察到了什麼。
於是,她迅速飛快的將他打斷。
“他誰也不是,只是走錯了病房而已。”
橋上愚聲音一頓。
他表情錯愕的看向她。
郝夫人面不改色的說罷,接着立刻招手,將守在門口的兩個高大魁梧的alpha保鏢喚了進來。
“你們進來。”
“是,夫人。”
“請這位不小心走錯病房的beta先生離開這裏,別讓他打攪到少爺休息。”
在別讓他打攪到少爺休息這幾個字上,郝夫人特地着重的強調了些許。
保鏢心神領會,再次應了聲是。
橋上愚難以置信的看向郝夫人。
他睜大了雙眼,對着郝夫人不可置信的問道:“郝夫人,您在說些什麼?我明明是——”
“閉嘴。”郝夫人飛快的將他打斷。
在郝夫人的命令之下,高大魁梧的保鏢上前一步,直接一座一右的架起了橋上愚的胳膊。
他們架着橋上愚,不容他的抗拒,一步步的朝着病房大門的方向走去。
保鏢力氣極大,不管橋上愚怎麼掙扎抗拒,都始終無法動搖他們半分。
很快,保鏢就這樣強硬的將橋上愚‘請’出了醫院。
整個過程中,坐在病牀上的城決表情至始冷漠,無動於衷。
就好像橋上愚對於他而言,不過只是一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
被‘請’出病房之後,保鏢將橋上愚扔在了醫院大樓下,橋上愚傻傻的站在醫院大樓下,表情發矇,腦子裏有如一團漿糊。
城決在病牀上的厭惡神情,在橋上愚的腦海內不斷的回放。
城決他……他是把他給忘了嗎?
爲什麼?
明明他還記得郝夫人,爲什麼會不記得他?
他是在做夢……
他一定是在做夢……
橋上愚伸手掐了下自己的胳膊,用力到將自己的胳膊上掐出了一個深深的指甲印。
從胳膊上傳來的清晰痛感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現實,並不是在做夢。
所以……
城決好不容易出車禍醒過來了,卻把他給忘記了嗎?
他追求了他五年……他好不容易點頭答應和他訂婚……他們明明還有一週就要舉行訂婚儀式了……結果卻在這個時候,他把他給忘了,不記得他了。
這不是真的。
他不想相信。
橋上愚喉嚨發酸,想也不想,準備再次衝回醫院,問他是不是因爲什麼事情生氣了,在故意裝作不認識他。
但守在醫院外的保鏢無情的將他攔下。
他們盡職盡責,謹記郝夫人向他們下達的命令。
“抱歉先生,您不能進去。”
橋上愚心急如焚,聲音裏帶上了哭腔。
“求求你們了——”
保鏢冷酷無情。
“抱歉,您不能進去,這是夫人下達的命令。”
同時間,另一邊。
在將那個礙眼的beta給驅逐出病房之後,城決頓時只覺得病房內變得清靜不少,空氣也變得清新了許多。
郝夫人同樣也是如此感受。
她的心情更是好了許多。
當然,這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爲,城決不記得橋上愚了。
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原因,但這件事不可不說得上是一件大好事。
不過一碼歸一碼,這其中具體的原因還是必須得要去查清楚,以免這其中有什麼隱患之處。
念及此,郝夫人立刻將醫生請了過來,讓他們再次爲城決檢查身體。
但一衆高級醫師們將城決上上下下又仔細的檢查了一番,卻依舊並未能檢查出什麼問題。
身穿着白大褂的醫生一邊翻閱着手中的病歷本,一邊表情嚴肅的問病牀上的病人,“請問城先生,您現在身體可有不適之處?”
“沒有。”
“腦部呢?可有什麼疼痛之處?”
“沒有。”
那就太奇怪了……
醫生看着手中的病歷本,蹙眉。
“夫人,按照目前所檢查出的數據,病人的身體似乎並沒有任何異常。”
“那他怎麼會——”
說到一半,郝夫人倏地意識到什麼,迅速噤聲。
病牀上,城決對於自己一直只能病臥在病牀上的狀態感到了無比的厭煩,他蹙眉,倏然起身下牀。
一旁的醫師們猝不及防,驚慌失措。
“病人您還需要繼續觀察休養,不能隨意下牀——”
“我已經躺夠了。”城決語氣不快。
病牀旁的半身高的瓷面櫃上,正放着一疊財經報紙。
城決的視線不經意略過。
接着,他像是看到了什麼令人疑惑的字符,身形驟然一頓。
“2020年……?今年不是2015年嗎?”
隨着城決的這句話,在場的所有人頓時愣住。
醫生們表情怔愣錯愕,猝不及防。
郝夫人錯愕間,心下頓時跟着變得無比微妙。
因爲五年前,正好是城決還不認識橋上愚的時候。
而那個時候,也正好是城決最爲厭惡beta的時候。
……
同一時間。
醫院大樓下,不論橋上愚如何苦苦的向保鏢出聲哀求,保鏢都始終無動於衷。
就在橋上愚正滿心絕望間,他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橋上愚個人專用號碼的特設鈴聲。
難道……是城決?
雖然心知不可能,但他的心底天真的抱着一絲幻想和期冀。
橋上愚掏出手機,低頭看去。
果不其然。
並不是城決。
不過……母親怎麼會突然打給他?
橋上愚心下疑惑,遲疑的接通。
電話接通,一個陌生的女聲從電話內響起。
“請問您是這個手機機主的家屬嗎?”
橋上愚的心下突然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遲疑的應了聲是。
“請您趕緊前來市中心醫院一趟。”
橋上愚呆住,手指冰涼。
這是他母親住處附近的一家最大的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