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珏盛氣凌人道:“開門!我要進去!”
下人表情爲難,“可是少爺沒有事先通知……”
裴珏瞪圓了雙眼,“我可是城哥哥的新婚妻子!難道進去坐一會都不行嗎?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們給解僱了?!”
聽到解僱二字,下人頓時就慌了。
再聯想到裴珏的身份,下人連忙驚慌失措的打開了大門,然後連聲同裴珏道歉。
“抱歉少夫人,是我不識相,還希望您千萬別放在心上……”
裴珏一聲輕哼,然後高傲的揚着腦袋,腳步輕快的走進了屋內。
空氣裏,瀰漫着頂級alpha的淺淡的信息素的味道。
嗅着空氣裏的alpha信息素,裴珏立馬心情愉悅的在屋子裏轉了個圈。
這就是城哥哥信息素的味道嗎?真好聞!
裴珏慢悠悠的在一樓的客廳轉了一圈之後,然後安穩的在客廳裏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他穩穩當當的坐在沙發上,顯然完全沒有要離開的心思。
一旁的下人慾言又止,但礙於裴珏的身份,最終什麼都沒敢說出口。
晚上十點半。
工作了一天的城決,終於回到家中。
司機載着城決回到別墅,別墅內的下人聽到門外響起熟悉的引擎聲,於是趕忙上前,拉開大門。
城決拎着公文包下車,走向別墅。
走進到別墅內,城決剛準備下意識的解開領帶,脫掉外套遞給一旁的下人,但他突然在空氣裏,嗅到了一個陌生omega的信息素的氣味。
是從客廳飄來的信息素。
城決動作一頓,臉色頓時就變了。
他扭頭看向一旁候着的下人,冷冷的質問,“誰在客廳?”
下人躬身,緊張忐忑的應,“……是少夫人。”
城決涼涼的說道:“我記得我在很早之前就已經和你事先聲明過,沒有我的準允,誰都不得踏入這個房子一步。”
下人垂着腦袋,結結巴巴,背後已然被冷汗給浸溼。
下人小聲解釋:“可……可是少夫人說……”
城決已經不欲去聽她的解釋,在這裏浪費時間,“明天你不用來了。”
冷冷的丟下這句話,城決面無表情的重新穿上自己的外套,然後沉着臉來到了客廳。
客廳內,裴珏坐在沙發上耐心的等着。
他摘掉了自己脖子上的信息素隔絕項圈,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裴珏倏地從沙發上站起了身,猛地朝身後看去。
他紅着臉,垂下了腦袋。
“城哥哥,你回來啦……”
“誰讓你來的。”
“我自己想過來找你……”
“請回。”
城決的聲音禮貌又客氣,完全是一副對着陌生人的口吻。
“我……我會很安靜,很聽話的!”裴珏懇求的看向城決,“我不會打攪你工作的,就讓我在這裏住下吧!”
“現在就走。”城決無動於衷。
“嗚嗚……”裴珏伸手擦着眼淚,然後委屈的小聲說,“司機已經回去了,我身上也沒有錢,現在這麼晚了……我不知道自己能夠去哪……”
“錢我有。”裴珏要多上他給多少。
“我、我不會打車!”裴珏那宛如小鹿一般水靈靈的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城決,“再說這麼晚了,我這麼漂亮的omega一個人在路邊打車,要是……要是碰到壞人,遭遇到危險怎麼辦?”
聽到此處,城決的臉上已經露出了不耐煩的神情。
他已經不欲在這裏繼續和裴珏浪費口舌。
“你睡樓下。”城決掉頭轉身,“明天就走。”
“好的。”裴珏笑眯眯的應。
明天就走?
好不容易住進來了,他可不會走!
離開客廳邁上樓梯上至二樓,城決拎着公文包,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回到房間,城決下意識準備擡手,摘掉自己脖子上的信息素隔絕項圈。
但他猛然想到了客廳的裴珏。
他皺了皺眉,又面無表情的將手放了下來。
……
翌日。
一大早,城決就起牀更衣去了公司。
他工作繁忙,事務繁多,因此扭頭便將裴珏的存在給拋至在了腦後。
現在的他,除了工作之外,只關心一件事情。
前往公司的路途中,車內,城決再一次的從口袋裏掏出了舊手機。
掏出舊手機,城決嫺熟的輸入密碼,然後將其解鎖。
手機解鎖,點開號碼簿,城決點下通話記錄上的第一個號碼,再一次的打了過去。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但是這幾天,提示突然從關機變成了空號。
號碼的主人在前些天悄無聲息的註銷了號碼。
對方對他避之不及,壓根不想見他。
對方不可能不清楚他的身份。
所以,也就從而導致城決對號碼主人的身份,愈發的執着。
遇上紅燈,轎車的速度漸緩。
車內,依舊沒能撥通電話的城決沉着臉放下手機。
他放下手機,視線不經意的向窗外掃去。
在這不經意的一眼下,他突然在馬路邊,看到了一張曾經在醫院裏見過的臉。
實際上,城決第一眼並沒有認出對方。
因爲對方的變化實在是太大。
當初那個在醫院裏表情委屈的望着他的beta,和眼前的這個出現在馬路邊的beta,完全就像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
見到橋上愚的第一眼,城決只是覺得這個beta的臉似乎略有些熟悉,像是在哪裏見過。
因爲那一絲略微的熟悉感,於是城決蹙眉,狐疑的又看了橋上愚一眼。
在第二眼之下,城決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對方就是他在從醫院醒來的那天,出現在他病房內的那個beta。
因爲一直以來,他都無比的厭惡beta,所以這段時間裏,他從未回想起第一天他在病房裏醒來時,在醫院裏所見到的那個beta。
而在想起橋上愚的身份之後,城決眉頭緊鎖,這才突然意識到,一直以來,不慎被他忽視遺忘的一件事情。
母親一直在試圖隱瞞他什麼事情。
這是已經完全確定的事情。
所以纔不惜威脅祕書,更甚至是刪除了珠寶店的監控視頻,讓店員對他撒謊。
那麼,眼前的這個母親嘴裏所說的,只是誤闖病房的beta……真的和母親嘴裏所說的事實一樣嗎?
病房外分明有着保鏢。
誤闖?
……這似乎不太合情理。
越想越覺得違和,城決冷着臉開口,命令司機,“在前方五米處停下。”
司機聽話的照做。
另一邊。
橋上愚正要準備擡腿過馬路,突然間,一輛黑色的轎車靜靜地攔在了他的面前。
車牌號他再熟悉不過。
因爲這輛車曾經早上專程載了他不知道多少次去公司上班。
橋上愚腳步滯停,表情平靜。
轎車停下,後座的方向,車窗緩緩降下。
車內,城決那張慣來矜貴冷漠的臉出現在了橋上愚的視線之內。
他沒有回頭,居高臨下的出聲命令。
“上車。”
這是自從醫院一別之後,橋上愚終於再次同城決相遇。
實際上並沒有相隔多久的時間,但對於橋上愚而言,卻好像已經相隔了一輩子。
城決於他而言,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雖並未相隔多久,但橋上愚的心境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橋上愚表情平靜,看着城決的眼神,完全在看着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
語氣疏離淡漠。
“抱歉先生,我還要去上班。”
見橋上愚回絕,地位尊貴,高高在上的頂級alpha,城總,終於降尊紆貴的扭過頭,將目光轉向了馬路邊的這個beta。
“不會要多久。”
“還是說……你希望我命令保鏢將你請上來?”
隨着他的這句話,坐在副駕駛上的高大魁梧的保鏢靜靜地扭頭看向他,眼神兇狠。
橋上愚眼神淡然的看了保鏢一眼,然後終於安靜的拉開車門上了車。
時間分明才相隔不到兩個月,再次坐上這輛車,車內的他和城決的關係卻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城決已經變成了一個頂級omega的有夫之夫。
而他,則是一個無家可歸,被人拋棄的笑話。
“有事嗎先生。”橋上愚疏離的,先一步開口問。
“你和我之前所在醫院裏見到的模樣,似乎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城決表情微妙的打量了橋上愚一眼,眼神怪異。
在城決,又或者說,該叫橋上愚那宛如舔狗一般追求了五年的前男友的眼神打量之下,橋上愚依舊面色平靜似水。
“先生叫我上車,就是想問這個嗎。”他面無表情的反問。
當然不是。
雖然對方的模樣爲什麼會有如此巨大變化的原因的確讓人好奇,但那是這個beta自己的事情,同他無關。
於是只聽城決聲音一轉,立刻直奔中心。
“當初你在病房裏,到底想要和我說些什麼。”城決的表情變得極爲嚴肅。
“哦。”橋上愚輕飄飄的回,“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