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
將橋不歸送回到住處,司機目送着橋不歸離去的身影,完全難以想象,這位冷靜話少的新祕書,就是當初那個在城總面前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橋上愚先生。
沒想到橋上愚先生現在竟然成了城總的祕書……這可真是造化弄人啊。
司機心中感慨。
自然,在經過對方的警告之後,對於城總這位新祕書的真正身份,他半點也不敢在城總面前提及。
若要不是對方出聲警告了他,他甚至差點忘了郝夫人向他警告過的事情。
他並不確定城總在知道這位新祕書的身份後,會不會因此保住他的工作。
而且他更無法確定的是,城總會不會信他嘴裏所說的話。
起碼,他目前能夠確定的是,一旦他說出口,郝夫人絕對不會讓他好過。
同時也是也確定的是,雖然不知其原因,但依照目前橋先生的性子,如果他和城總說他就是他的那位前男友……橋先生必定會直接否認。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他對着城總說出真相後,在s市,他是別想安生的過下去了。
司機離開,橋不歸拿着手中城決給他的合同回了家。
與其說是家,倒不如說只是一個住處。
因爲除了住之外,這裏再提供不了任何的功能。
回到家中,橋不歸放下手中的公文包,然後進入衛生間洗漱。
裴珏的臉在他的腦子裏清晰可見。
真好看。
和城決……真般配。
在親眼見到裴珏後,他終於了悟到了城決周圍的其他人,對於他和城決的不配評價二字,究竟是何意了。
的確不配。
他們說的沒錯。
他認不清自己,自以爲自己有着一捧真心,就可以去追求城決,和城決在一起,完全罔顧兩人的家庭差距和身份差距。
但現實是,要想和城決這樣的頂級alpha在一起,光是真心,卻是遠遠不夠的。
還需要對等的身份、家境、以及優秀程度和修養。
真心這個東西,實在是過於的廉價和可笑了。
誰都能有。
所以也就毫不值錢。
雖然他是beta,嗅不到任何信息素,但光是從裴珏的精緻外貌來看,就已經完全能夠想象出,裴珏的信息素到底有多麼的甜美誘人了。
這是沒有信息素的beta永遠也比不過omega的一點。
只可惜,這件事他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實在是太晚了。
橋不歸木着臉在洗漱臺前洗了把臉,他隨意的在廚房裏爲自己做了頓飯,喫完後,他進入臥房,換上睡衣,在房間內所打的地鋪上躺下。
屋子裏早就已經沒了牀,所以其實他睡在哪裏都是一樣的。
橋不歸躺在地鋪上,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他今天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的謊話。
謊話說的太多……導致他甚至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些是現實了。
他真的和城決在一起過嗎?
他甚至忍不住開始懷疑。
說不定,那些記憶,實際上都是他所做過的荒唐至極夢,其實壓根就不存在。
城決躺在自己的臥房內,始終難以入睡。
始終無法入睡,城決終於不得不從牀上睜開了雙眼。
他打開燈,眼神幽暗的從牀上坐起了身。
坐在灰色的大牀上,城決伸手拿起擱放在一旁牀頭櫃上的舊手機。
他嫺熟的輸入密碼,將其解鎖。
解鎖後,他再一次的開始翻閱起手機裏的內容起來。
手機被他翻看了一遍又一遍,但凡是能夠翻看的內容,已經不知道被他點開了多少遍。
但他所能找到的,依舊只有當初的那點寥寥無幾的內容。
照片裏的那個背影的主人到底是誰,始終是一團迷霧。
早上七點半,橋不歸準時早起。
他早起洗漱,然後換上鞋,帶着文件和公文包離開了屋子。
下樓來到小區外,司機早已在小區外等候多時。
這個情景有些似曾相識。
就好像是回到了過去。
橋不歸目視着轎車的身影默了默,然後拉開車門坐上了車。
不。
還是和以前有所不同。
起碼城決不在車內。
坐上了車後,司機發動車身,徐徐的朝別墅的方向駛去。
車內,坐在前方驅動車身的司機悄悄地通過後視鏡偷看了坐在後方的橋不歸一眼。
在被後者覺察,冷漠的回看了過來之後,司機心下咯噔一跳,迅速的收回了視線,不敢再多看橋不歸第二眼。
司機將橋不歸送到了別墅內。
橋不歸拎着公文包走到別墅大門外,擡手剛要敲門,門就跟着自動打開了。
大門打開,精神顯得有些頹靡的城決走了出來。
他身穿着便裝走出大門後,垂眸瞧了一旁的橋不歸一眼。
“你全身就只有兩套衣服?”城決隨口問。
他總共見這個beta三次,加上今天是第四次。
四次裏,他就只看到對方身上穿過兩套衣服。
“嗯。”橋不歸癱着臉應。
見橋不歸應聲,城決不免感到略有些好奇起來。
“你到底是多缺錢?欠了高利貸?”
“嗯。”
“欠了多少?”城決隨口又問。
聽着城決嘴裏的問題,橋不歸眼珠微轉,緩緩地將目光對準了他的這位新上司的臉。
“您的問題太多了。”
“……”alpha瞬間噤聲。
霎時間,帶着十足的嘲諷意味的‘話多’二字再一次的從城決的腦中浮現。
城決立刻噤聲,不再多問。
他冷着臉,大踏步地朝轎車的方向走去。
橋不歸安靜的跟在其後,一同上了車。
上車後,城決掀脣:“去醫院。”
司機應了聲是。
橋不歸眼皮一跳。
車內,城決在說完剛纔的那三個字後,便閉上了嘴,沒再多言。
橋不歸一同坐在車內,不好的預感漸起。
轎車在城氏企業下的直立醫院的地下停車場內停穩。
城決推門下車,大踏步朝着電梯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