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上,洗漱更衣完畢,橋不歸拎着行李箱,站在玄關處,回頭朝身後望了眼。
身後,空空蕩蕩。
沒有傢俱,沒有燈光,沒有溫暖,黑暗一片。
橋不歸靜靜地凝視了幾秒後,毫無眷戀的收回了視線。
再見了。
橋不歸拎着行李箱,推門離開。
拎着行李箱離開小區,橋不歸乘車前往機場。
前往機場的路上,橋不歸掏出手機,向房東退房。
房東是一個十分慷慨且豁達的人,在得知橋不歸要退房,離開s市之後,房東在對話裏,不免感到十分的惋惜。
因爲橋不歸事情少,愛乾淨,並不挑剔。
像橋不歸這樣的租客,十分難得,任何一個房東見到了,都會歡喜。
房東非常利落的將押金和剩下的房租一併在手機內退給了他。
退了房費之後,橋不歸立刻將城決轉給他的那套房子掛上了拍賣。
既然已經前往b市發展,在b市居住,那麼這套大房子也就沒必要留下,不如直接賣了。
做完這一切,正好抵達機場。
橋不歸放下手機,扭頭看向車窗外。
車窗外,行人來來往往。
有離開s市的,有來到s市的。
他靜默不語,推門下了車,從後備箱拎上了自己的行李箱。
在橋不歸登上登機口的那一刻,同一時間,正在會議室裏開着會,像是突然感受到了什麼的城決,面色一變,猛地捂住了胸口。
他的面色驟然間變得無比蒼白。
會議室內的其他人見到上司突然間面上血色盡失,面色蒼白,頓時不由得露出了異常慌張的神情。
“城總?!”
“城總您還好嗎?”
“快叫醫生!”
“城總您是哪裏不舒服?”
一旁,新上任的omega祕書張皇失措的上前,連忙去查看自家上司的神色。
但被城決擡手攔住。
城決的胸口劇烈的起伏了幾下,這才重新恢復正常的呼吸頻率。
他的面色也跟着漸漸地回溫。
“會議繼續。”他冷冷的說。
會議室內的衆人還想要再說着什麼,但望着上司不容置喙的臉色,於是最終還是乖乖地應了聲是。
……
幾個小時後,橋不歸到達了b市。
橋不歸拎着行李箱走下登機口,然後來到了機場外的候車站處。
他站在原地,目視着b市的情景,眼神一時間有些茫然。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去哪。
候車區,的士司機見不遠處的一個beta拎着行李箱站着不動,顯然是還沒有叫車的模樣,於是熱情的上前去招呼。
“先生還沒叫車吧?”一名的士司機問。
橋不歸愣了愣,下意識嗯了一聲。
“我的車還空着,先生快上車,保證給您最優惠的價格!”的士司機連忙說道。
橋不歸默了默,一時間沒應。
因爲他還不知道要去哪。
旁邊,的士司機在熱情的介紹着b市的風土人情和風光景點。
“先生我跟你說,雖然我們b市的經濟發展和別的城市不能比,但是我們這裏的空氣質量和風光景點,那可是一絕!”
“好多大城市的人,都專門跑到我們這邊來玩!”
“特別是我們這邊的福廟,那可是最爲出名的一個地方,去過的人都說它特別靈驗!”
的士司機侃侃而談。
在的士司機的侃侃而談中,橋不歸沉默了數秒,接着突然道:“那就去福廟那吧。”
的士司機的介紹聲突然被打斷。
的士司機的聲音戛然而止,他露出一個笑,然後笑呵呵的應,“好嘞!”
40分鐘後,司機載着他到了市區。
司機在福廟附近的一家旅店前停下。
“看您的樣子,應該是突然決定要過來的,還沒打算好要去哪,做什麼。”見多識廣的的士司機說道,作爲的士司機,他們見過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只需同客人對視上一眼,他們就能看出,此時客人的心理狀態,和到底是來b市做什麼的,“您應該是突然決定要去福廟的吧?福廟人多,您拎着行李箱不太方便,您要是目前還沒有住處的話,先找個地方落腳。這邊都是旅店和賓館,高檔酒店也離得不遠,您想住哪裏都行。先找地方落腳後,前面的那條街上,人最多的地方,就是福廟。”
說完,司機朝前方擡手一指。
橋不歸愣了愣。
“……謝謝。”
“不客氣。”司機溫和的笑了笑,“雖然不知道先生您遇上了什麼事,不過有什麼坎是過不去的?您得讓自己快點開心起來纔行。”
聽着司機的聲音,他臉上的表情一時間顯得有些異常沉默。
過不去了。
從母親在他面前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他就已經過不去那個坎了。
和旁人無關。
自己的那道坎。
橋不歸沉默數秒,再次低聲道謝。
道謝罷,橋不歸用手機付了車費,推門下車,然後從後備箱裏拎出了自己的行李箱。
他拿着自己的身份證件,隨意就近找了個旅館入住。
此時已經入夜,雖然b市的經濟水平不如s市,但在市區內,晚上卻和s市一樣,十分熱鬧。
反正呆在旅店窄小的房間內也是無所事事,於是橋不歸索性將行李箱留在旅店內,口袋裏揣着一盒香菸與一個打火機,帶上手機便出了旅館。
按照之前的士司機所指的方位,他很快找到了所謂的b市最出門的福廟。
和的士司機嘴裏所說的一樣,福廟人山人海,幾乎可以說是這個商業大街上,最爲熱鬧的地方。
前來福廟的有情人,有父子,有母女,還有爺孫。
有alpha,有beta,還有omega。
前來福廟的人神色不一,有的面色紅潤,有的面色灰敗,還有的滿眼期盼……
不同的人,不同的神情,不同的祈願。
目視着眼前熱鬧的景象,橋不歸反而只生出了想要離開的心思。
靈驗?
它能讓他回到過去嗎?
它能讓人死而復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