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城決懷抱着橋上愚將他抱到一旁,眼神驚恐,心下顫抖。
橋上愚的手被玻璃碎渣割開了好幾道傷口。
傷口鮮血淋漓,正在不停的滲着血。
猩紅的血液將橋上愚的衣服染紅,很快將城決身上的睡衣跟着一塊染上紅色的血跡。
空氣裏瀰漫着濃重的血液的鐵鏽味。
城決命下人將繃帶和止血藥拿上樓,下人慌張應聲,連忙照做。
下人在將簡易藥箱拿上樓後,這才終於看到了臥室內的情景。
下人捂住嘴,震驚的驚呼出聲。
“天吶——”
意識到自己震驚的發出了聲音,下人慌張的連忙閉嘴,然後拎着藥箱來到了城決的身邊。
“先生,我來……”
城決伸手攔住了她。
“我來吧。”城決聲音黯淡,“你去做別的事情。”
下人應了聲是,然後輕聲道,“我去給先生打水過來。”
下人轉身進入浴室,爲城決打了一盆水,放在了城決的身邊。
打完水,幾名下人立刻拿着清理工具去將一旁的血跡和玻璃碎渣給打掃乾淨。
另一邊。
城決輕哄着精神恍惚的橋上愚張開掌心。
“橋橋,張開手好不好,我來給你擦手止血。”
“聽話……乖。”
城決耐心的哄了好一陣,橋上愚這才慢慢的張開了掌心。
誰料,在橋上愚張開手掌之後,一塊細小的玻璃碎渣赫然出現在了他的掌心內。
他好像感受不到痛楚,感受不到血液的流失,剛纔就那樣一直靜靜的握着。
見到beta掌心內的玻璃碎片,城決腦袋嗡的一聲悶響,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城決手指顫抖,心疼的落淚。
他一言不發的將橋上愚手上的玻璃碎渣拿走,然後拿起一旁下人準備的溼毛巾,將橋上愚手上的血跡一點一點的擦拭乾淨。
擦乾淨手,alpha眼簾低垂,手指顫抖着爲懷中的伴侶上着止血藥。
他抱着橋上愚,溼潤的眼淚墜落在了懷中伴侶的肩膀之上。
帶着哭腔,城決悶聲開口,“你要是生氣,怨恨……你可以傷害我,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不管你是想用刀刺我,劃傷我的臉……我絕不會反抗……但是我求求你,你別傷害自己。”
城決哽咽着,溫熱的眼淚一滴又一滴,砸在了橋上愚的肩膀之上,很快將橋上愚肩膀之上的布料染溼,浸透。
beta毫無反應。
下人將房間打掃乾淨,早已悄無聲息的退出了房間。
寬敞的房間內迴盪着城決壓抑的哭聲。
城決握着橋上愚的手,表情痛苦,眼眶通紅。
而與其相形成強烈對比的,是從始至終表情始終漠然的橋上愚。
不管是對於自己手上的傷口,還是對於城決壓抑的哭聲,他表情冷漠,無動於衷。
橋上愚的漠然撕扯着城決心房。
“我錯了……橋橋……我知道錯了……”
“我會改正的……”
“你……”城決聲音顫抖,可憐兮兮的懇求,“理理我好不好?就一句話……一個字也行。”
不多時,醫生急匆匆的趕到。
醫生拎着自己的專業藥箱來到三樓,然後敲響了城決的臥室房門。
“城先生,是我。”
聽到家庭醫生的聲音,城決擡頭。
“進來。”
家庭醫生拎着藥箱走進臥室。
打開房門,臥室內的血腥味和止血藥的氣味瞬間迎面撲來。
醫生上前,爲橋上愚仔細的檢查了下手上的傷口,然後用鑷子將卡在傷口內的一塊細小玻璃碎渣給夾了出來。
再次上藥,醫生小心的用繃帶將傷口包上,接着下意識按照以往的流程,關切的開口詢問患者,“橋先生身上可還有哪裏不適?”
沒有迴應。
“……橋先生?”醫生再次輕聲詢問,“是嗓子疼,不舒服,所以不想說話嗎?是的話您點一個頭。”
沒有反應。
醫生十分耐心,“還是……您這會聽不見?”
以爲橋上愚是聽不見,醫生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一個平板電腦,特地在平板電腦上敲下一行字,然後拿到了橋上愚的面前。
注視着眼前的平板電腦,橋上愚愣了愣,這才從魔怔的狀態中脫離。
他眨了眨眼,注視着眼前平板上的文字,然後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繃帶和血跡,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見剛纔一動不動,一直都沒有任何反應的橋上愚這會終於有了動靜,醫生在他的面前揮了揮手,連忙出聲問:“您現在可以聽見了嗎?”
橋上愚終於應了一聲嗯。
醫生長舒了口氣。
一旁的城決聽着橋上愚的這個嗯字,眼眶一熱,幾欲當場落淚。
“橋先生的身體還有哪裏感到不適嗎?”
“沒有。”
“腦袋呢?會不會有暈眩和疼痛的感覺?”
“沒有。”
醫生蹙眉記錄,心下仍是不放心。
他蹲下身,擡手在橋上愚的小腿以及胳膊上輕輕的捏了捏,隨後再次詢問,“這樣呢?會不會疼?”
“不會。”
醫生記下,然後起身站了起來。
“城先生,從目前來看,除了手上的傷口之外,橋先生的身體並無大礙。不過爲了保險起見,我建議還是得帶橋先生去一趟醫院——”
聽到醫院二字,橋上愚血色盡失。
這段時間,情緒一直都十分平靜,沒有任何波動,宛如一潭死水的橋上愚,突然之間慌張起來,情緒變得十分激烈。
他猛地抓住城決的胳膊,慌張道:“我不去醫院——”
他用力的用雙手抓着城決的胳膊,好像完全感受不到手上的傷口和繃帶。
城決驚慌失措,連忙握住橋上愚的手腕,讓他鬆手。
“橋橋快鬆手,你的手上有傷!”
“我不去醫院……”橋上愚仍舊是這句話。
“好好好,不去,我們不去……”
城決輕哄。
橋上愚這才慢慢的鬆開了自己的手。
城決心下悲痛,他沉重的問:“能在家裏檢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