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一如既往,不會得到任何迴應。
下人站在房門外等了兩秒,見房間裏的人並沒有出聲拒絕後,這纔拿着手中的清掃工具,輕手輕腳的走進了房間。
幾名下人走進房間,然後麻利的開始打掃起來。
很快,房間內的血跡和血腥味被清除乾淨,乾淨的就好像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將房間打掃乾淨之後,下人看着橋上愚身上和衣服上的血跡,再次試探着詢問,“夫人,我們給您換上一套乾淨的新衣服,替您把手上的血跡擦乾淨可以嗎?”
沉默。
下人意會,轉身從衣櫥間裏拿出一套乾淨的新睡衣,接着進入浴室,將毛巾沾溼,然後替橋上愚換上了新睡衣,把beta手上的血跡小心的擦拭乾淨。
做完這一切,下人安靜的退下。
橋上愚躺在牀上睜着眼睛,心下空虛虛無。
另一邊。
醫院。
城決的傷口雖然很深,但是要想搶救回來並不是太大的問題。
三個小時後,城決身上的傷口被縫合,血也被止住了。
因爲只是單純的失血過多,所以他並不需要進入icu病房看護。
不過,因爲身份的特權,所以城決的病房依舊是醫院裏條件最好的看護病房。
麻醉劑的效果慢慢的褪下後,半個小時後,城決睜開眼睛,從病牀上甦醒過來。
見到城決甦醒,眼眶通紅的郝夫人立刻忙不迭的迎了上去,緊張的詢問,“傷口疼嗎?要不要叫醫生過來幫你看看?”
但城決在甦醒過來之後,他的第一句話便是——橋橋怎麼樣了?
郝夫人表情一滯。
房間內,omega祕書應聲上前,盡職盡責的回道:“夫人並沒有受傷。”
城決嗯了一聲,又問:“他喫飯了嗎?”
祕書默了默,應:“……沒有。”
城決沉默了下來。
郝夫人看着城決黯然的沉默神情,心下難受無比。
郝夫人張了張嘴,本想要說些什麼。
但注視着城決隱含着痛苦的黯淡眼神,最終什麼也沒能說出口。
橋上愚仍舊沒有喫飯,城決放不下心。
他在牀上躺了沒幾個小時,便想掀被子起身,回別墅。
見狀,郝夫人以及醫生等一齊連忙攔下了他,如何也不能讓他帶着傷出院。
畢竟傷口極深,要是不躺在牀上休養幾天,隨意活動,很可能會讓傷口再次撕裂。
但衆所周知,但凡是城決決定下來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他。
對於現在的城決而言,他現在身上的傷並不重要。
而且這個傷,是他咎由自取。
現在最重要的是他的橋橋,其餘的,一概放到其次。
見如何也勸不了城決,郝夫人想了想,猶豫了下,然後對着自己兒子說道:“之前你一直都陪在他的身邊,現在你突然受傷住院,好幾天都不在他的身邊,說不定……他會覺得各種不適應,然後說不準……會突然給你打電話過來,問你在哪也不一定呢?”
說完,郝夫人又問。
城決身形凝固。
別說是電話。
甚至很久都沒有開口和他說過一個字了。
他已經好久沒有聽過橋橋的聲音了。
想到此,城決愈發苦澀。
雖然或許有些天方夜譚……天真妄想……但在聽到母親剛纔的那番話後,他真的忍不住開始期待起來。
他的腦子裏開始浮想聯翩。
會不會……
橋橋真的會感到不適應,然後開始懷念起他的存在?
城決妄想着,期盼着。
他太想念橋上愚的聲音了,即便是覺得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仍是止不住的心動了。
於是,按照郝夫人的期望,他留在了醫院。
他躺在醫院的病牀上,開始期盼的等待起來。
第一天,手機沒有任何動靜。
第二天,依舊如此。
第三天,他的手機仍舊安靜緘默。
第三天過後,城決等不下去了。
他想要出院。
但他的身體還需要繼續看護靜養,於是郝夫人連忙勸,“這才三天而已,兒子你再耐心的等等,說不定他明天就來給你打電話了。”
在郝夫人的勸導下,又或者說,誘惑下,城決這纔打消了出院的念頭。
他再次躺回病牀。
但是第四天,橋上愚依舊沒有給他打來任何電話。
城決睜着眼睛躺在病牀上,他耐心的等待着。
他從白天等到了黑夜。
他從來沒有感覺到時間是這麼的漫長過。
但他一直等到了黑夜降臨,月亮升起,都依舊未等來beta的一個電話。
城決再也堅持不住,主動給管家打去電話。
他聲音喑啞的問,“橋橋……有沒有問過我?”
管家默然。
管家低聲道:“夫人依舊不願意說話。”
城決了然,安靜的放下了手機。
——是他自作多情了。
城決自嘲,這才醒悟,自己這幾天到底有多麼天真可笑。
他對橋橋做過的那些事情,橋橋根本就無法原諒他,他竟自作多情的以爲,只要他消失上幾天,橋橋就會主動給他打來電話……
他在天真的妄想些什麼?
城決靜默,側臉看向窗外。
他神色頹然,眼眸灰暗無光。
他突然低聲問,“如何橋橋這樣繼續不喫不喝下去,用葡萄糖來維持……他還能堅持多久?”
房間內正在處理工作的祕書默了默,然後低聲應,“回城總……這件事,我不知道答案,所以無法回答您。”
“……是嗎。”
城決不再言語。
城決心下絕望。
如果橋橋不在了……那他似乎也沒有繼續再活下去的理由。
注視着城決的這副模樣,一旁不遠處的郝夫人心下愈發艱澀沉重。
她認爲她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源頭。
如果不是她自以爲是的冒然插手……
郝夫人心下艱澀的走出了病房。
走遠之後,她掏出了口袋裏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