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小洋樓

    說這棟小洋樓高聳,是因爲在這村莊裏頭,幾乎每家每戶都是一層的平房,只有這戶人家建了一棟小洋樓,站在小洋樓的最高處,能望着村莊周圍的平房,如鶴立雞羣的感覺。只是這小洋樓應該也是多年不曾修繕了,樓頂一側出現了一角坍塌。更何況,這小洋樓是“白虎蓋青龍”之勢。

    俗語說,“白虎蓋青龍,代代有人窮”。簡單來說,“白虎蓋青龍”的意思就是白虎位的建築物比青龍位的建築物高。

    青龍在東方,位於震位。也代表着少陽,少陽也就是男人。白虎在西方,位於兌位,也代表少陰,少陰就是女人。如果白虎蓋青龍,那就意味着白虎佔據了上方,也就是疾病、女人等佔據了上方,壓制住了青龍所代表的新生、男人等。會導致家庭不合、家裏人多病等問題。

    “你怎麼回事,不是叫你去跟你爸送飯去,怎麼這麼晚還在這裏窩着?”一把粗獷的農村婦女聲音在小洋樓內響了起來,而且周圍的平房都聽得一清二楚。

    片刻之後,小洋樓的門打開了,一名拄着柺杖的男人揹着一個揹包,艱難地往農田的方向慢慢地挪動。

    門打開的時候,封念看到了剛纔發出那大嗓門的婦女,在男人出門後仍不依不饒,叉着腰站在門口繼續罵着,“我都不知道造了什麼孽,嫁給你這個瘸子,還說是大學生呢,能下地幹活的都比你利索。”罵完之後,似乎是解氣了,又重重地把門關上,發出重重的聲響。

    與小洋樓相隔的平房內,一個年老的婦女輕輕地搖了搖頭,“天天這麼鬧,也不知道消停會。”

    封唸的嘴角笑起了一個弧度,她走到那平房前,輕輕地敲了敲門。

    “誰呀?”平房內的那年老婦女問了一句。

    “您好,我來問個路。”她臉上掛起了甜美的笑容,看起來就像是個迷了路的學生。

    那婦女見狀,打開了一條門縫,壓低聲音回答道,“往相反方向走,就能出村了。”說完這話後,就想要立即把門關上。

    不料封唸的腳尖抵住了門縫,她朝着門縫露出了個大大的笑臉,隨着笑臉出現的,還有從門縫內塞進去的一張十塊錢,“阿姨,麻煩你,我口渴了,我給您買碗水。”

    她其實心裏頭疼啊,這可是十塊錢,能買兩桶泡麪了,可是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她要把這十塊錢算在肖家的賬單上。

    那婦女笑眯眯地拉開了門,將封念帶進了家裏頭。平房內空蕩蕩的,除了必要的傢俱外,沒有多餘的東西了。

    婦女給她遞來一碗水,這個碗應該是家裏頭最好的碗了,可邊緣還是有些破損。婦女不好意思地擦了擦手,解釋着,“平常這裏也沒什麼外人,家裏沒杯子,大妹子你將就些。”

    封念笑着道了聲謝後,拿起碗喝了一口水,這水應該是井水,很甜,沒有雜味。“阿姨,怎麼稱呼您?”

    見到她沒有在意這些細節,那婦女笑得更開心了,話也多了起來,她自稱自己叫田芳,“大妹子,我說你怎麼到這裏來了?平常這裏可沒有外人進來過的咧。”

    封念早在心裏頭打好了草稿,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道,“都是老師佈置的課外作業,讓我們外出到田裏照相,我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田芳一臉瞭然的樣子,“現在大學生啊,讀個書也不容易;我們村啊,就隔壁那個之前讀了個大學回來,可還不那樣。”她朝着小洋樓的方向努了努嘴。

    田芳的話,讓她繼續順着話頭說着,“讀過大學,還在村裏蓋起小洋樓,很厲害了,說明還是要多讀書;我以後畢業後,也要在家裏蓋一棟小洋樓。”

    “小洋樓有什麼好,還不是靠——”田芳的話說了一半,似乎察覺到這些話不能當着封念一個外人的面說,她立即轉移話題,“我說大妹子啊,喝完水,快點走吧,這村裏頭可沒什麼好看的。”

    她順從地點了點頭,將水碗放在了桌子上之後,就向田芳告辭,起身離開。

    順着村道往回走去,她看到了剛纔從小洋樓內出來的那個男人,旁邊一個和他長得有八九分相似的、年紀更長的男人正往口裏頭塞着窩窩頭,照理,到了這樣年紀的人,極少還會下田幹活,除非家裏頭沒了勞動力。那家人,即使蓋起了小洋樓,沒有注意格局,現在也是人丁凋零,家人多病的狀態。

    這村子裏頭藏了祕密,既然從別人口裏問不出,那就讓肖家的人來查吧。再說了,到了她去咖啡店打工的時間。

    ————

    午後的陽光從窗臺斜斜地映在牆上,暖暖的,如同咖啡店內的溫度一般,安靜而溫馨。

    窗戶旁邊,一名身穿深藍色襯衫的男子慵懶地坐在沙發上,衣袖半卷,桌上放着一臺筆記本電腦。魏圳喜歡在下午不忙的時候,來咖啡店點上一杯咖啡,享受下午的悠閒時光。

    忽然一陣喧譁聲打破了咖啡店內的寧靜。

    “怎麼回事,這咖啡怎麼那麼難喝?”這是一名三十出頭的男人,正大聲地在店裏喧譁着。

    “又來了,每個月總有那麼兩三次,比我大姨媽還準時,”和封念一起在咖啡廳打工的常意,走到封念身邊,低聲說道。

    這男人是這條街上有名的潑皮,每天都會挑不同的店鋪胡攪蠻纏,店主們不是沒試過找治安員,可治安員一走,他又鬧的更厲害了,店主們只好息事寧人,花點錢了事,只求這尊大佛趕快走,別影響他們做生意。

    封念望了那潑皮一眼,這人穿着一件衣袖口有污跡的襯衫,下巴滿是鬍渣,渾身都是濃濃的煙味,可她還是從那人身上感受到了鬼氣。

    忽然一隻吊死鬼伸出長長地手臂,從潑皮的背後探出頭來,它牢牢地圈住那潑皮的脖子,長長的舌頭耷拉在他的腦袋上,口水滴在了他那狀如雞窩的頭髮上。要是有人能看到,那肯定會被這場景噁心得三天喫不下。恰巧的是,魏圳看到了。

    他本就沒打算搭理這事情,但他的口袋內發出了陣陣的灼熱,他將手伸進了口袋內,一塊濃紫色的玉佩正散發出陣陣熱意,這是魏家祖上傳下來的,能感知到鬼怪的存在。他望向了那個潑皮,正巧看到了封念看到的一幕。

    封念心裏有了個主意,她的臉上掛起了職業性的笑容,拿起托盤,走向了潑皮。“先生,您好,這是本店免費爲您贈送的魚子醬麪包一份,祝您用餐愉快。”

    那潑皮愣了愣,原本以爲會來的爭執一句也沒有,反倒是一個長得十分好看的女孩子給自己送上一份麪包,他注意到了麪包下還放着一張大紅色的人民幣,原來啊,這是花錢了事呢。他笑着接過了麪包,點了點頭,安靜地坐了下來。

    潑皮的安靜,讓沒了熱鬧可看的人都返回了座位。她趁着周圍沒人,將一張黃色的符紙貼在了潑皮的背後,那吊死鬼一臉惶恐,它不停地掙扎,想要離開潑皮的後背,可惜一切都遲了,它被吸入了符紙內,就這樣化成了灰燼。

    魏圳的嘴角揚起了一個弧度,這丫頭還真的有仇報仇,吊死鬼被滅後,符紙上的硃砂也一同消散,徒留下符紙上畫的一隻王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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