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二師兄總路過修羅場 >第43章 二師兄舉步維艱
    日上中天,光芒逐漸毒辣,烤得演武臺前院兩側肥大的芭蕉葉蔫頭耷腦。

    晨起時飛走的仙鶴成羣又振翅飛回,落到飛瀑前飲水,互相梳理羽毛。

    熾盛天光下,虞淵心底最後一絲幻想隨四師弟話語徹底蒸發,眼前盡是太陽曬出的無數個黑點。

    完了。

    他想,要是這名聲一出,他以後就再也帥不起來了。

    雖然事情尚未發生,但虞淵已經可以想象彼時彼刻的場景。

    某日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如神兵天降,救他人於水火之際時,被救之人詢問他的姓名,他報出“虞淵”二字。

    隨後那人一臉激動地說,哦,我知道你,你就是那個愛看熱鬧四方奔走圍觀八卦的修士對?你真的燉過仙鶴嗎?你連螞蟻打架都看,不會也偷窺過我什麼祕密?

    一想到這個場景,他便已不對未來抱有任何期望了。

    殊不知見把人逗過了頭,輕咳一聲。

    但外界傳言比天機閣的情報更誇張,他也張不開口安慰,只好將話題拉回正軌:

    “問乾榜只排出五十歲以下青年才俊前百名,原本二師兄你如今風頭正盛,又戰力成謎,大部分人,即便修爲比你高,也不會選擇直接挑戰你。”

    虞淵挑了挑眉,猜測道:

    “但是我一個月之前還是練氣修爲,一練就是三年,雖無意幹出了兩件大事,但總有人以爲這是運氣,想踩着我往上爬?”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忽然名聲大噪,自然會引起有心之人關注,而其稍微一打聽便能得知他來崑山三年無時無刻不在摸魚,這倒是不難猜。

    殊不知頷首表示贊同,雙眸微彎,笑意卻不達眼底,因爲這次消息,是人爲散出去的。

    “崑山雖是修行之地,但也不乏心術不正之輩,心比天高不去登天,卻總想着把別人拽下來。二師兄可還記得趙宿川這個人?”

    虞淵微愣,心底居然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不愧是利用率最高的炮灰,真是哪裏需要哪裏搬。

    “依他的性格,不會蠢到親自散播這件事?”

    “依趙某所見,二師兄入門三年,修爲一直停在練氣,看似不學無術,實則厚積薄發,而今一朝天下聞名,能鬥羣鬼戰金丹,可見其天賦異稟,不枉昭明尊者苦心栽培。”

    殊不知改音換調模仿了一段,隨後問二人,

    “聽出來了嗎?”

    三師兄蹙眉,苦思冥想片刻,怎麼聽都是在誇二師兄,但就是有點怪怪的,他不理解。

    殊不知面無表情地將視線越過三師兄,停在虞淵臉上。

    虞淵撐着下巴道:“一個成日在崑山上不學無術的練氣廢物,一夕之間名聲大噪,變得厲害起來本就可疑。偏那廢物的師父還是天下第一人。很難不讓人以爲,是昭明怕我太廢,丟了他的臉,故意在給我造勢。”

    但趙宿川的指向卻很隱晦,言語間的暗示若有似無,即便被人察覺,他也大可以咬死自己絕無其他意思。

    沒有證據的事,豈能用來胡亂污人清白?

    堪稱一代語言藝術大師。

    旁聽的三師兄恍然大悟,想不到一句話里居然藏着這麼多彎彎繞繞,他將臉扭向四師弟,一臉好奇:

    “你是怎麼知道的?”

    殊不知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不雅地翻了個白眼,傲然道:“我可是殊不知。”

    不出門而知天下事,身在深山,卻能攪世間風雲的神卜鬼算。

    三師兄點了點頭,覺得他簡直答非所問:“我知道,然後呢?”

    然後我什麼都知道不是應該的嗎!

    殊不知深吸一口氣,維持住自己搖搖欲墜的涵養,指着道旁芭蕉的綠蔭道:

    “從現在起,我和你斷交一個時辰。我有話和二師兄說,閒雜人等迴避一下。”

    三師兄無所謂,反正二人絕交慣了。他嫌殊不知煩的時候也用這招。

    他心裏也覺得與其耗費心神去理解這些彎彎繞繞,不如跳上演武臺繼續練劍。

    殊不知見他離開,總算順了氣,剛要繼續說下去,卻對上二師兄逐漸犀利起來的眸光:

    “你是怎麼知道的?”

    “……”

    “趙宿川要將此事傳播出去,必然不會在崑山說,而是尋一個三教九流魚龍混雜之所,最好是歌樓賭坊,人多口雜,假借與他人閒談時無意透露,被旁人聽了去後再找人推波助瀾。

    這種源頭最是難尋,非龐大的情報網不能做到,所以四師弟,你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算的。”殊不知維持脣畔輕巧笑意,望着臺上三師兄練劍的身影,明明只一刻,自己竟然就開始懷念他了。

    “你會爲了這點小事起卦?”虞淵眯着眼,滿臉不信。

    每日來崑山找四師弟求卦的人如過江之鯽,願意花費重金獻出重寶的也不在少數,但四師弟總將其悉數推脫。

    他總說窺探天機過多容易遭報應,若實在推脫不了的,就假裝起卦,根據對方的衣着,行爲,面色以及態度猜其處境以及所求何事,給出解決之道。

    偏他雖是猜的,但每言必中,竟沒一個人察覺異樣,帶來再多卦金他也只收一枚靈石,久而久之,神卜鬼算的名聲越來越大。

    但少有人知道,他這麼些年,根本一卦都沒算過。

    “我如何得知的你先莫管。”怕虞淵再猜下去真猜到點什麼,殊不知立刻道,

    “現在,登榜大會上想挑戰你的一共有兩種人。一種如你所說,是想踩着你揚名的。真正的天之驕子不會輕舉妄動,首先來挑戰你的只會是不入流但又急功近利的雜魚。這種雖好對付,但架不住人多……”

    “四師弟你放心,我已想好應對之法!”

    虞淵驕傲地揚了揚脣,早在初回崑山之時,他便想到會有真實實力暴露的可能,故而有段時間特意研究了登榜大會的規則,竟真被他找出了一個應對的好辦法。

    殊不知揉了揉眉心:“你鬼主意最多,這方面我倒不擔心你。真正難對付的是第二種人。”

    “什麼人?”

    “認定你就是厲害,你越強他們就越興奮,非要挑戰你的狂妄天才。”

    “這個我也考慮到了,既然是天才,排名一定在我前面……”

    “二師兄。”殊不知搖了搖頭,糾正他的想法,“他們在意的從來不是排名,而是挑戰你啊。”

    虞淵哽住,自己光想着怎麼對付第一種人了,着實沒想到還會有第二種,頗爲無語道:

    “這不是有病嗎?”

    殊不知不置可否,食指輕點,指着玉簡最末尾的一個名字道:

    “其他人有沒有我不確定,但這個人你最好注意一下。此人年歲和你相近,天賦驚人,還有個別號,叫奪劍公子……”

    與此同時,遠在崖州平丘,被羣美環繞着捶腿揉肩喂西瓜的黑衣少年忽然打了個噴嚏,將手中價值十萬靈石的玉簡往後一拋,隨後揮退羣美,獨自一人在空寂大殿中捧腹大笑:

    “罵我?哈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笑聲在大殿中迴盪,驚走檐上飛鳥三五隻,招來尾部繫着綵線的飛針十二根,針針催人命。

    少年卻不閃也不躲,眼睜睜看着繡花針擦過他釘入雕刻精美浮雕的牆上,描出個人形的邊。

    緊隨飛針入門的是少女清脆卻暴躁的吼聲:

    “夏西樓,你要是再發癲,下次我的針就直接扎你肉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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