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天下遍佈我馬甲 >第7章 第七章
    康知府猛地擡頭看向他,卻只見少女扶着白衣青年逐漸遠去的背影,而那雙胞兄妹二人早已不知去向。

    他緩緩站起身,擰着眉,顯然也想通了些其中關竅,只是他倒沒以爲盲醫是六皇子的人,比程須回想的更深。

    今天一早他從客棧回來,就有人稟報在青樓後巷不遠發現了五人屍體,接着是青樓的鴇母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他暗中着人調查,又將巷子裏的那戶人家抓進牢裏仔細審問,沒想到還真問出了點東西。

    “安德二十年,八月十三號,浮雲山莊導世組白衣客,行刑。”

    安德是現在皇帝的年號,康知州在康城這麼長時間,除了寫奏摺的時候幾乎沒聽過這兩個字,八月十三是昨日的時間,浮雲山莊他也暗中差人打聽,卻連只毛都沒打聽出來,還有導世組又是什麼意思?一個組織膽敢號稱導世,還行刑,這是要造反嗎?

    白衣客倒是好理解了,那對雙胞中的女子就叫白衣客。

    現在一看,死那五個人倒是小事。

    書房之中,康知州從進來起眉頭就沒松過。

    窗外忽有暗影閃過,他霎時一驚,轉頭看去卻什麼都沒看到,他在原地靜了靜,走近窗邊,猛地推開:“誰!”

    然而窗外靜悄悄的,家僕都去打掃花園,一時間連個人影都沒。

    康知州鬆了口氣,垮下肩膀回身。

    “康知州,奴家主子有些事想同您商量。”

    ……

    【完成度10——浮雲山莊,初露頭角。】

    系統:【恭喜宿主邁出成功的一大步!現在就要建造基地嗎?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唐蔓蔓:“好。”

    系統:【另外,現在有兩次抽卡機會,要抽嗎?】

    走在最後的盲醫腳步微頓,叫趙翠翠去找福德買些乾果路上喫。

    此時四周無人,雙胞兄妹早已收回到系統空間,他將手按到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光屏上,熟悉的金光頓時亮起。

    【夢想家:下巴冒着一排胡茬的二十青年,潦草的頭髮雞窩一樣堆在頭上,擅長是寫小說且挖坑不填。】

    盲醫一頓,站在他面前的邋遢男子有些羞澀的笑了笑,然後笨拙的朝着牆角跑去,一蹦——連牆檐都沒碰到。

    【武力值爲零,但極擅長苟命。】

    他還得臨時叫出玄衣客將人拎出去。

    第二張卡與夢想家截然不同。

    那是一個極爲妖嬈豔麗的女人。

    她膚若凝脂、眼含春波,僅僅是一個睜眼的動作就叫人心臟怦動不已。

    火紅的紗衣籠罩住她美好的曲線,手中一柄紅色竹傘靜靜擋着月光,微涼夜風吹來,撩動起她鬢角的一縷黑髮。

    “見過先生。”

    聲如吐蘭,差點叫人身子一軟。

    唐蔓蔓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臟。

    幸好她自己是個女子,也知道紅胭是她控制的,否則系統給的殼子這麼好看,自己戀上自己也不是不可能啊!

    就連剛纔邋里邋遢的夢想家,鬍子底下那也是有一張精緻的娃娃臉的!

    盲醫微微點頭,毫不留念的轉身離開。

    紅胭掩脣,紅傘的流蘇輕晃。

    “康知州,奴家主子有些事想同您商量。”

    康知州身子猛地一抖,一個火紅的身影站在燭光旁,塗着鮮豔丹蔻的指尖撩過跳動的火焰,像是燭火的反應取悅到了她,她紅脣一勾,發出酥人的輕笑。

    康知州胸口起伏,狠狠地喘了口氣。

    “你是誰,你可知本官乃朝廷命官,府邸不是你說闖就能闖的!”

    “哈哈哈——”女子揮動手指,若無其事的依靠在他書桌上,隨手捏起一張單薄白紙,“四月三十日,青樓進賬白銀萬兩,已僞裝糧車送往二皇子府上;五月七日,得美女四人,消籍後送往二皇子府上;五月二十三日……又是萬兩白銀,康知州,想不到你小小一洲之官,‘俸銀’不少嘛。”

    康知州劈手就去奪那張白紙,紅胭手一送,隨意他奪取,轉而又拿出一張,放在脣邊吹了吹。

    康知州瞪着她,臉色黑了白,白了青。

    紅脣上下一碰,說的話讓康知州心驚肉跳。

    “讓奴家猜猜,康知州的女兒嫁給二皇子後,她想做二皇子的賢內助,你這個老丈人就想做二皇子的銀袋子——你私建青樓賭場,暗中將錢財與美女送往京城讓二皇子籠絡人心——怎麼,你是想擁從龍之功嗎?”

    “你、你住嘴!”康知州指着紅胭,手抖腿抖,差點連站都站不穩,他另一手緊緊的抓着桌沿,生怕自己跌坐下去,“你不要胡言亂語,你若是再造謠本官,休怪本官派人抓你砍頭!”

    紅胭又要笑了:“康知州,康大人,咱們都不是小孩子了,你以爲奴家在同你講什麼睡前故事嗎。”

    康知州的山羊鬍都炸開,這個女人口口聲聲自稱奴家,卻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

    “你到底想怎麼樣!”

    紅胭伸手在他胸口撫了兩下,被他如避蛇蠍的躲開,“只是一點小事情,大人何不聽聽呢?這可是……對你我都很好的事情,日後,說不定大人還要謝謝奴家。”

    ……

    福德被盲醫給氣個夠嗆,連今晚的驚嚇都顧不上了。

    他本來都買好馬車坐上去了,趙翠翠一來,他不想冒着刺客回頭的風險下車,只好把錢袋子裏的碎銀拿出來兩塊給趙翠翠買去買乾果,少女一身白衣在夜晚亮的像白燈籠,他磨了磨牙,到底怕人聽到沒敢抱怨什麼。

    這一趟出來接人,好處沒撈着,錢袋子空的倒是快。

    趙翠翠給盲醫捶腿,後者依靠在軟枕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喫着乾果,她瞅着那乾淨修長的指尖捏着的乾果,忍耐的嚥了咽口水。

    因着今晚的刺殺,整個隊伍都靜悄悄的,每個人都繃緊着神經,生怕刺客去而復返。

    就在這時,盲醫忽然道:“知道爲什麼我要留你在身邊嗎?”

    趙翠翠一怔,搖搖頭:“不知道。”

    盲醫:“因爲你很聰明。一般女子經歷你的事,不說尋死覓活,便是與男子獨處一室都做不到。可你不同,你自如的與我相處,沒有仗着我眼盲偷喫乾果,也沒有對我們的來歷多有疑問,你做到了少說多看。”

    趙翠翠乾笑:“是、是嗎……”

    “送你去六皇子身邊怎麼樣?”

    趙翠翠揉按他膝蓋的手一頓,“我自然是聽先生的……先生不用導盲棍了?”

    盲醫自顧自道:“這一路就教你怎麼給李嬤嬤鍼灸,等到時候入了宮,你就負責給她看病——如果不小心看死了,”他矇眼的白紗對向趙翠翠,“那你就做死翠翠吧。”

    趙翠翠一抖,盲醫悶哼一聲,艱難的維持自己溫和的表象:“……你想讓我變成瘸子嗎?”

    趙翠翠罕見的露出笑臉:“怎麼會呢,我只是心疼先生,眼盲還要操心這麼多事。”

    她盯着盲醫的臉,卻見他不僅沒生氣,反倒笑了出來。

    接下來的十多天,她謹記盲醫的鍼灸步驟,就像他說的那樣,她確實聰明,長針插在皮膚的長度都能與他一般無二,滴入藥水的動作也精細小心,沒有一滴浪費,後兩天快到京城的時候,已經完全是由她來給李嬤嬤鍼灸了。

    比起盲醫,她現在跟在李嬤嬤身邊的時間更長,不知他與李嬤嬤說了什麼,李嬤嬤似乎已經默認她會跟着進宮了。

    趙翠翠暗自苦笑,她做夢也沒想過自己還有進宮的一天,似乎從那個夜晚開始,一切都變得如夢似幻起來。

    眼見即將到達京城,程須回緊繃的臉驟然放鬆不少。

    現在他們是在距離京城最近的騰城之中,大荊之中,越是靠近京城的城池越是繁華,車隊甫一進入,熱鬧的叫賣和吆喝就隔着車板傳了進來。

    盲醫這幾天被晃悠的整個身子都快散架了,聽着外面的熱鬧難得起了點興趣支起身體,撩開一點車簾,側着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聽說了嗎,京城最大的秀靈樓要有新的花魁了!”

    “早就聽說了,原本的花魁都說好了要嫁給一富家公子,結果新花魁一出現,原本的花魁瞬間被比了下去,別說嫁人,現在還在秀靈樓呆着呢。”

    “那新花魁真有這麼美?比咱們騰城的花魁如何?”

    “這還用比,那就是一個天一個地,十天後新花魁首次登臺,聽說不僅達官顯貴要去,不少書生和江湖人也要去看看呢!”

    馬車漸漸駛遠,那兩人的聲音模糊起來,新的聲音又傳入馬車之中。

    “這一陣子江湖上可是出了不少事情,不知道哪裏傳出的絕世祕籍,只要練了就能成爲武林至尊,傳得有鼻子有眼的。”

    “我聽說的是藍家的絕學,不過藍家現如今繼承人天賦太差,練不了,他們怕別人學去,把祕籍藏起來了。”

    “只怕這江湖要亂起來了,還是少出門爲妙。”

    “你沒發現最近城內的江湖人都變多了麼。”

    ……

    馬車停下,一個兵卒掀開車簾,“先生,到客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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