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很是真誠的與他對視。
羊知州看出荊紀不太想去,哈哈兩聲道:“這位道長真是說笑,今日天色已晚,那藏寶地距離此處亦有些距離,若真去了,怕是半夜才能趕到,二位殿下一路舟車勞頓,正是疲乏的時候,還是進入府中用些酒菜,休息一晚的好。”
不算對他的話左耳進右耳出,只管對荊紀道:“殿下,貧道的卦,目前可未出過錯啊。”
荊紀很想問他“你算過什麼卦”,可一想自己比之當初更好的處境,就不知道該不該問了。
於是羊知州就見三皇子表情逐漸轉變,明顯改變了注意。
這下羊知州就不太笑的出來了。
他閨女還在給三皇子安排的廂房中躺着呢!
荊紀收回邁上臺階的腳,轉身對不算狠狠道:“你最好算得準!”
不算笑呵呵的點頭:“準、準。”
另外一邊,兩天之前,向輪三人帶着乾糧和水重新走回了藏寶地,站在人堆裏,無言的看着被足有上千精兵圍攏的藏寶地。
向輪目光從他們手中武器上一一掃過,低聲道:“應該是守衛邊城的精兵,不是普通官兵可以比擬的,你們看那邊,是先前六大門派留下來的弟子,現在只怕都被這羣精兵逼得退了出來,想來還不知道自家掌門已經出來了。”
有趣的是,飛澗派和越山派都不見了蹤影。
先前在地宮之中他們沒遇到這兩個門派的人,現在倒是顯而易見起來。
“他們應該是被地宮內機關逼退,出來後又遇到精兵,自覺奪寶無望,乾脆先離開了。”
向輪想到什麼,笑了起來:“憑飛澗派掌門非前輩的嘴,只怕能把其他五大門派的慘狀編出花來。”
周圍的江湖人議論聲始終沒有停下,然而雖然他們人數也不算少,也有武藝在身,可比起訓練有素的精兵來說,到底是一盤散沙,於是就這樣愣是相互對峙了兩天,直到傍晚荊紀領着更多的精兵及京城禁衛趕來。
混在人羣中的烏塗雅不悅的看着大批人馬攜帶者風沙趕來,知道自己徹底沒了戲,就想後撤。
她還未轉身,就覺肩膀一沉。
“這位公主殿下,大荊的風景,很好看吧?”
烏塗雅心下一驚,抓住這隻手的同時橫邁一步轉身,一個白色的人映入她的眼簾。
不算被抓着手,面上帶笑:“公主殿下,是不是該做正事了呢?”
“你是誰?”烏塗雅鬆開手,一邊後退,一邊用餘光觀察着左右情況。
“貧道當然是個普通道士了。”不算攏着手,也不怕她跑,還友情提示她,“別再退了,再退就——”
烏塗雅身形一頓。
不算慢悠悠道:“就撞到人了。”
藍淺鶴轉過身,莫名其妙的看着神色警戒的烏塗雅與不算。
不算擺了下拂塵,拿出了全身的仙風道骨。
烏塗雅眼睛一眨,眼眶瞬間紅了起來,晶瑩的淚水在她眼底打轉:“少俠救命啊!”
眼淚一下,她便往看似最好說話的藍淺鶴懷裏撲。
“少俠,我根本不認識這個道士,他突然竄出來要拉着我做什麼正事,分明是不安好心,少俠一定要救救我啊!”
烏塗雅長相貌美,面容與大荊人極爲相似,也沒有烏駝的口音,便是向輪都無法發現她的來歷,藍淺鶴自然被矇騙其中。
不過他好歹長了個心眼,沒完全聽信她一言之詞,用手隔住撲過來的烏塗雅,問不算:“她說的是真的?”
烏塗雅自然不會給不算說話的機會,她神色一變,憤憤的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扔開藍淺鶴護着她也攔住她撲不過去的手,走到不算面前,倔強道:“你不就是想抓我回去嘛,算我眼瞎沒求到好人,我跟你走,要殺要剮都隨你們的便!”
向輪抱着偶師,眼中透着看透一切的滄桑:“這位姑娘,未免戲份太足,你若是說真話,在下說不定還會考慮考慮幫你;可你若這樣謊話連篇,在下及朋友就只好愛莫能助了。”
幾人間靜了一瞬。
烏塗雅欲哭未哭的表情一收,整個人氣質驟然改變。
她一把摘下手腕上的玉鐲,看到錦衣玉飾的向輪時一頓,將腰上的玉佩也摘了下來,一起塞到藍淺鶴手裏:“這些僱你們保護我兩天總夠了吧?”
藍淺鶴張着手,沒想到這姑娘就認死理覺得他好心,沒防備之下手心裏啪嗒落了兩塊玉。
向輪反應極快,抓起玉就塞到了不算懷裏:“這姑娘的事我們不管,你們自己解決吧。”
不算動作利落的將手鐲和玉佩收好,道:“公主也看到了,還是乖乖隨貧道回去吧?”
向輪眼神一飄:“公主?”
不算拱拱手:“這位是烏駝公主,奉命和親來的。”
向輪:“哦——烏駝來的啊。”
他就說,憑大荊的國風,怎麼也教不出來這樣的公主啊。
被掀了個底掉的烏塗雅面色說不上好看,雙手抱臂,冷着臉:“囉嗦什麼啊,走吧。”
藍淺鶴喃喃:“不知道哪個倒黴蛋要和這位公主成親。”
就這麼幾息接觸下來,他就覺得招架不住了。
烏塗雅恨恨的瞪了他們一眼:“本公主記住你們了!”
不算用拂塵捆着烏塗雅一個手腕,對着向輪拱手一揖。
向輪摸下巴:“我這麼出名嗎?”
習修竹眼神下移:“是在拜別前輩吧。”
這人太多,偶師沒做聲,只無聲的笑了笑。
荊紀帳篷剛剛搭好,還沒走進去,老遠就傳來不算興高采烈的聲音:“殿下,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