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知道,這貓靈性得很,只讓太后摸,之前還差點撓了婉貴妃,太后喜歡得緊呢。”
提到婉貴妃,幾個侍衛之間猛然一靜。
三皇子成爲太子之後,沒過多久就有大臣以“後宮不可一日無主”的理由請封婉貴妃爲皇后,眼見皇上即將同意的時候,太后來插了一腳,卻是正中皇帝下懷。
婉貴妃就算知道此時自己風頭正盛,不可過於張揚,對太后此舉仍舊懷恨在心。
就算明着不能和太后對着來,暗地裏添些堵也是可以的。
比如這隻在宮裏大搖大擺晃盪的黑貓。
然而黑貓也不是受欺負的,劃爛了她的衣服,沒傷到她一點皮膚,然後就躲去了太后那裏,叫她抓都沒地方抓。
第二日早朝,皇帝對前朝餘孽之事隻字不提,轉而說起了花生城外匪患一時。
天知道最近因爲月路宗和飛澗派都在花生城,城外的山匪都已經老實了多日沒有下山。
“諸位愛卿,誰願爲朕分憂,剿滅匪患啊?”
步卻青步將軍兩步站到了中間:“爲陛下分憂,臣義不容辭!”
然而皇帝好不容易把他架的一點兵權都沒有,又怎麼願意讓他帶兵“剿匪”。
“步愛卿的心意朕明白,只是愛卿年事已高,朕實在是捨不得愛卿勞累。”
步卻青沒什麼意外的站了回去。反正他的意思表達到了。
只是境內匪患確實太多,已經威脅到了百姓的生活,若皇帝願意他去剿匪,他絕對不會推辭。
步卻青低着頭,暗歎:可惜皇帝對他戒備太深,是絕對不會讓他掌兵的。
荊紀站在側方,低着頭一動不動。
他已經成了太子,剩下的三個兄弟兩個不着調,一個還沒他胸口高,根本就不用再另行做事博得聲望。
皇帝看他一眼都覺得眼睛疼。以前還覺得自己幾個兒子都不錯,現在是恨不得回到他們出生的時候,直接把他們都掐死。
他重重一拍龍椅扶手:“滿朝文武,難道連個能做事的都沒有嗎!”
幾個平日偷奸耍滑慣了的差點一抖,其中一個眼珠一轉,想了個好主意,出列進言:“啓稟陛下,臣有一人選,不知當講不當講。”
皇帝伸手一點:“講。”
“這合適的人選,正是六殿下。”
皇帝一怔,最近這些時日沒見到小六,他差點把這個兒子忘了。
賢好本就站在皇帝身邊,此時微微傾過身子,輕聲道:“六殿下名縉。”
皇帝瞪他一眼,賢好立即直起身子兩手握在身前,目視前方。
皇帝身體前傾,也不叫愛卿了:“你說說,怎麼就合適了?”
這大臣乾咳一聲,正色道:“陛下,太子須在京城輔佐朝政,剿匪之事,也不需太子出手,否則我朝顏面何存?由此來看,六殿下雖年少太子幾分,然而也有十七之齡,正需要些事情來歷練成長。是以,六殿下正是最合適的人選。”
然而皇帝和賢好心裏知道,這根本就不是剿匪的事。
只是朝廷百萬雄獅,還怕保護不好一個人嗎。
荊紀雖免除了被派出京,心情卻不怎麼美妙。
皆來源於早上出門之前,不算堵着門給他的一句話。
“不能讓荊縉離京。”
深吸一口氣,荊紀頂着數道目光,走出一步,拱手道:“父皇,兒臣有異議。”
皇帝伸手一擺:“說。”
“父皇,六弟雖即將成年,然而他回京甚至不足一年,修習練武尚且稚嫩,若是能多練上幾年,待到及冠,定然比現在成熟許多。那時再行剿匪,也更加安全。”
說着,他神色黯然起來:“父皇,兒臣幾個兄弟,五弟與兒臣並不親近。”換句話說,五皇子連和皇帝都不親近,仿若皇家的隱形人,“經上次荒北之行,兒臣才重新體會到兄弟手足之親。朝中能人甚多,不必非要六弟踏足危險啊。”
好像也有點道理,然而這話從荊紀嘴裏說出來,皇帝就不願意聽。
此事拖到了下朝,皇帝坐在御書房裏左思右想,覺得還是得讓荊縉出去歷練歷練。
他的兒子若是膽小怕事,那死在外面他也不心疼!
荊縉留在京中,那是叫他的三兒子逞心如意。自以爲搬出兄弟情深的戲碼就能掩人耳目,實際就是不願諸臣有其他的選擇。
荊縉若是此番表現好,就提前冊封王位,再不然,廢太子改立雖說沒有先例,可由他來開這個先例,也不是不可以!
“賢好,去把小六叫來。”
賢好躬身應是。
荊紀一回到府裏,就步履匆匆滿面嚴肅的去找不算。
早先他成爲太子,已經不怎麼看中不算,平日對他也多有無視,現在倒是後起悔來。荊紀想着,他是少年意氣,不算看樣子怎麼也年過半百,定然不會和他一個小輩計較,否則今日早上也不會攔住他。
不算彷彿早有預料,沒有抱着那隻荊紀討厭的破鳥,正坐在院子裏等他。
“大師,我該怎麼辦?”
不算目光注視着他,仿若透過他看到什麼景象,格外平靜。
他越是這樣,荊紀越是害怕。
“大師,你幫幫我,我只差一點了,我不能功虧一簣啊!”
嘆出一口氣,不算目光終於落在他的臉上,有了神采。
“等。”
荊紀不解:“等什麼?”
不算:“等人來殺你。”
“殺我?”意識到這個字的沉重,荊紀渾身一僵,“誰會殺我?”
不算搖搖頭。
“荊縉?父皇?”
又是搖頭。
可看不算的神情,既悲且痛,全然不似否認的模樣。
他眸光一暗:“那就是父皇了。”可由他來開這個先例,也不是不可以!
“賢好,去把小六叫來。”
賢好躬身應是。
荊紀一回到府裏,就步履匆匆滿面嚴肅的去找不算。
早先他成爲太子,已經不怎麼看中不算,平日對他也多有無視,現在倒是後起悔來。荊紀想着,他是少年意氣,不算看樣子怎麼也年過半百,定然不會和他一個小輩計較,否則今日早上也不會攔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