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天下遍佈我馬甲 >第121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京城中,表面看似風平浪靜,然而誰都知道現在風雨欲來,人人自危謹言慎行——除了太子。

    荊紀坐在書房,狠狠地將奏摺摔在桌上,氣的牙都要咬碎。

    “我到底是哪裏做的不好,憑什麼都要參我一本!”

    隨着皇帝對荊紀越發不滿意,那些朝堂上的牆頭草、歷來愛投皇帝所好的臣子就似模似樣的寫了奏本,明裏暗裏的數落荊紀的不是,雖然不是什麼大事至於叫皇帝能將太子廢黜,可能讓皇帝開心一下。

    這就足夠了。

    但是荊紀不開心。

    如不算所說,確實有人刺殺他,若不是不算出手阻攔,他怕不是現在已經住進了棺槨裏。他雖然不願意懷疑父皇,但皇帝對他兩個哥哥又禁又廢可沒見半點心疼。

    他現在處境危險,荊縉外出剿匪,最悠閒的竟然是五弟荊纊。

    至於皇祖母最看好的小七荊縱,近些日子不知道與他母妃鬧什麼矛盾,直接住進了太后的寢宮。

    不算坐在門邊,一身白衣纖塵不染,懷裏的鸚鵡眯着眼睛享受着他的撫摸。

    荊紀看了就來氣。

    “大師就不幫本殿想想辦法嗎?!”

    不算嘆氣:“反正他們的話頂多難聽點,也不痛不癢,殿下那麼在意做什麼。”

    荊紀拍桌:“不行,我心裏不暢快。”

    不算拽下一根鸚鵡的彩毛,舉至荊紀的面前:“殿下是想因小失大,還是……一鼓作氣,直搗黃龍?”

    荊紀盯着這根彩羽,神色一怔:“什麼意思?”

    鸚鵡氣的啄了不算一口,它下口不輕,直接叨紅了不算的手背。

    不算彈了它硬喙一下:“就是這個意思。”

    隨即在它又想啄他的時候,捏住了它的鳥嘴。

    簡單的互動,荊紀卻看得入了神。

    不算低頭看着鸚鵡,脣角微勾。

    然而鸚鵡並不能理解,仍舊在他手下掙扎着。

    貼身太監敲了敲門:“殿下,有人求見。”

    被打斷思路的荊紀不太高興:“誰?”

    太監:“姓章名盛,自稱能爲殿下解決難題。奴才拿不定主意,特來請示殿下。”

    “章盛?”荊紀想了想,從記憶的邊角刨出來一個人,“衛丞相的那個門客?”

    他看向不算,後者聳了聳肩,示意他隨意。

    朝廷的這些暗流涌動是干擾不到靈秀樓的。

    只有發生例如查抄皇子府的那種大事,靈秀樓纔會關門幾天。

    荊縉走了,趙翠翠也走了,就連鸚鵡也被不算要了回去,錢媽媽也不敢強迫她表演,千面負責的部分她也幫不上忙,宮裏有黑貓盯着,紅胭這些日子無聊的很。

    一隻信鴿就在這時飛到了她的窗前。

    夏日炎熱,她的房間內擺着冰盆,飄散着絲絲涼氣,飛了一路的鴿子進來就不太想離開,討好的蹭着她的手指。

    紅胭順了順它的羽毛,思忖着,誰適合離京。

    也許是時候叫那個比她更閒的夢想家來奔波一下了。

    夢想家正混在老張的酒館喝酒,並且在三天內放倒老張七次。

    收到紅胭的消息,他一口酒噴了老張滿臉,提溜爬起來颳了鬍子梳洗頭髮,彷彿換了個人,直叫老張看傻了眼,才知道和自己喝酒的竟然是個沒及冠的小娃娃,自己還沒喝過他!

    京城內的多寶樓自從被禁衛查辦,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開門了。

    不過反正他們不差錢,三當家又要養傷,關門倒也方便。

    一個形似書生的青年確認了下牌匾,上前敲響了門扇。

    管事見人三分笑:“敢問閣下所來爲何啊?”

    “京城將亂,在下奉二當家之命,來請三當家去安全的地方。”

    ……

    而天下第一小心眼的女人——偶師,此時並不知道蠱娘對她的“誹謗”,正打掉學者的手,強調道:“不準摸我的頭髮。”

    一直在用摸狗狗毛的姿勢給偶師梳頭髮的學者面無表情的鬆開手,任由偶師從他膝蓋上滑下去。

    木偶落在馬車內的桌案上,利落地起身瞪了他一眼,自己拎着裙襬小跑到角落坐下。

    如果不發生在自己眼前,光想着還挺可愛的。

    掀開車簾正好看到這一幕的福德撫了撫自己的小心臟。

    “殿下,咱們——”

    轟!

    馬車一陣晃動,馬匹的嘶鳴聲響起,福德一晃,差點栽進馬車裏。

    他眉頭一皺,臉色一沉,脖子梗着搖晃幾下,憤憤回頭,公公架子擺的十足:“會不會駕車啊!萬一摔着了——”

    他猛然閉嘴,把話咽回了肚子裏。

    只見前方官路上一顆巨木橫下,正正好好擋在馬車前方,兩側衝出許多拿着寬刀,但也有鋤頭鐮刀夾在其中的山匪,爲首者帶着一隻眼罩,大喇喇站在路中,擡起手臂,刀尖直指馬車:“搶劫!”

    福德猛一個大吸氣:“殿下,救命!”

    因爲還要去前面的州城調兵,行軍緩慢之下還不知道要耽擱多少時間,所以荊縉詢問了學者的意見之後,決定他們先行前往州城調兵。

    ——這時候荊縉若還以爲他們是剿匪,那就枉費學者的精心教導了。

    如此大費周章,甚至派心腹賢好隨行,他可不認爲是皇帝心疼自己這個兒子。

    福德一個小太監,除了在宮裏幫着主子勾心鬥角,別的他什麼也不會,現在被一幫山匪嚇的不敢動彈,直喊救命。

    他現在心裏後悔的很,早知道這麼快就遇到山匪,在殿下提議的時候他怎麼說也該勸說兩句,或者留下一隊隨軍保護,而不是現在這樣,剩兩個車伕、他和賢好兩個太監、荊縉一個皇子,和一個小孩(與他的木偶人)。

    還不夠山匪一刀砍的!

    可他總不能站到荊縉身後去。

    福德回頭望了一眼馬車內的兩人一偶。

    荊縉眉頭緊皺,不知在想什麼。

    學者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因爲雙眼無神,甚至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睜着眼睛睡着了。

    至於木偶……

    福德實在是觀察不出來木偶能有什麼表情。

    只得心一橫,放下簾子,從那車上站了起來:“哪裏來的刁民,也不看看這是誰的馬車就敢搶劫,不要命了!”

    山匪頭頭獨眼獰笑:“老子管你們是誰的馬車,不留下買路財,就休想豎着過去!”

    前陣子月路宗和飛澗派來往頻繁,他們龜縮了好一陣子,山寨裏今年種的作物還沒好,就差啃樹根子過活。後面來了兩個少年,一見他們,二話不說將他們揍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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