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們本來就不是來管造謠與否的事情,我們這次來只是爲了能找到錢叔真正的死亡原因,好解救張大爺和其他的擡棺匠。

    但話又轉過來說,無風不起浪,既然村裏有這樣的流言蜚語傳出,那錢叔和他老婆的關係一定不和睦。

    眼下我們只能前往錢叔家裏去尋找答案。

    錢叔家確實很有錢,相比起一般的家庭可以用“富裕”二字形容。

    錢叔有一兒一女,兒子已經結婚有小孩了,女兒還在上大學。

    錢叔死後家裏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部落在了老婆肩膀上。

    不過好就好在他們的兒子和兒媳會幫錢嬸,因此錢嬸的日子倒也不艱苦。

    “你們是不知道啊,那男人死了好啊,要不然經常打他老婆。

    他老婆吶經常傷痕累累,自從他死後他老婆身上再也沒有傷痕了。”

    見我們站在錢叔家門外,一個鄰居走過來說道。

    當然還沒等我們問的更詳細些,鄰居就走開了。

    看來錢叔有家暴傾向這件事情是實錘了,否則也不會有這麼多人說他的不是。

    “你們找誰?”

    一個年輕的女人走了出來,大概是看我們鬼鬼祟祟,所以她想出來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女人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的樣子,若是沒有錯的話那就是錢嬸的兒媳了。

    “你好,我們是來找錢嬸的,這裏是錢嬸的家吧?”

    張大哥非常有禮貌,舉手投足之間都是溫文儒雅。

    年輕女人看了我們一眼,隨後說了聲稍等,再次出來的時候她身邊跟着一箇中年的樸實女人。

    女人身上穿着圍裙,手裏還拿着雞毛揮子,看起來好像是在打掃衛生。

    想來這就是錢嬸。

    “媽,就是他們找你。”

    年輕女人說道,錢嬸點了點頭就示意年輕女人回去。

    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年輕女人的腹部微微隆起,看樣子應該是懷孕了。

    “哎喲,這是小張嗎?之前就聽你爸媽說你要回來了。

    幾年不見變成大小夥子啦,快快快,往裏坐,這兩是你朋友啊。”

    錢嬸審視的目光在我和阿笙身上來回掃蕩。

    大概是錢嬸把我們當成了張大哥的“女朋友”了吧。

    “對,這次我是跟媳婦兒一起回來的,這兩位是我朋友。

    錢嬸,其實今天我是來向您打聽一點事情的,您也知道自從錢叔出殯之後我爸就病倒了。

    這不看了很多醫生都沒有效果,眼看着我爹越來越虛弱,我呢就找了個師傅看了看。

    師傅說首先要找到錢叔真正的死因,錢嬸您也知道,六個擡棺匠現在已經病倒了三個,這剩下三個着實生死難料啊。張大哥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錢嬸打量在我們身上,接着笑眯眯對着張大哥說:

    “小張啊,你可是文化人,知識分子,怎麼還會相信這些鬼神之說呢?

    你找的師傅該不會就是這兩小姑娘吧?這兩小姑娘年紀加起來也不超過五十歲吧。

    這麼小的丫頭能知道什麼,依我看吶,小張你是被騙了。”

    聽到這裏,阿笙險些氣得冒煙,還好我及時拉住了她。

    其實這也不怪錢嬸,防範意識強一點不是什麼壞事。

    畢竟現在相信迷信的少之又少,而在上一輩的思想當中,只有農村那些老太太纔會相信迷信。

    而張大哥是文人,是受過科學教育的知識分子,怎麼還相信這些迷信的說法。

    “錢嬸啊,我這不是沒有辦法了嘛,眼看着我爹傷口潰爛的面積越來越大,我只能眼睜睜看着也不能替我爹喫苦。

    您看,咱們言歸正傳,錢叔到底發生了什麼,依我看錢叔身體好得很,外面現在的傳言想必錢嬸也聽說過了。

    今天我們來首先就是要找到救我爹和其他兩個擡棺匠的辦法,第二就是爲錢嬸您洗脫嫌疑啊。”

    張大哥一番話說得很巧妙,用外人的話引出來,這樣即使是後面有什麼話得罪了錢嬸,倒也開脫得了。錢嬸原本還笑着的臉漸漸收斂起了笑容。

    外面的流言蜚語她不是沒有聽見,但有時候控制流言傳播最好的辦法就是置之不理。

    畢竟謠言止於智者。

    “小張啊,該不會你也以爲你錢叔的死跟嬸子有關係吧,你若是不信咱們可以去調監控。”錢嬸臉上染上了一層着急和一層無奈。

    自從錢叔去世之後這樣的謠言就一直流傳在錢嬸的耳邊。

    錢嬸一開始還會反抗這樣的流言,漸漸的也就麻木了。

    只是每次被人問起來她那樸素無華的臉總是會染上一層哀傷。

    “錢嬸您可不要這麼想,我也是想知道錢叔真正的死因,這樣擡棺匠們纔有救。

    錢嬸您心善這是十里八村都知道的,說是您殺了錢叔,我是不敢相信的。“

    張大哥總是能夠幾句話就讓別人笑逐顏開,這大概就是在社會上最喫得開的人。也就是我們俗話所說的情商高。

    錢嬸一聽果然笑了,誰不喜歡聽誇讚自己的話呢?

    小到三歲小女孩,大到八十歲老太太。

    每個女性都喜歡聽被人誇讚自己,這對於自己來說是一種認可。

    “小張你嘴兒真甜,嬸子說啥都是空口無憑,不如你跟嬸子去看看監控。”

    錢嬸說罷就帶着我們走進了電腦室。

    因爲錢叔家有一個超大的冷庫,爲了保證冷庫裏食品的安全,因此在這裏設置了很多監控。

    而這個電腦室是平日裏用來記賬、査看監控的房間。

    “當時你錢叔喝醉了酒,回來一如既往對我動手,之後他就自顧自去了冷庫,被發現的時候已經過去一天了。

    還是第二天早上我去冷庫取東西的時候才發現。”

    說到這裏我看見錢嬸眼神閃躲了一下,但也僅僅只是一瞬間,快到我還沒來得及反應。

    我想大概是我看錯了。

    畢竟監控就在這裏擺着,張大哥是人民JC技術部的,電腦裏的視頻有沒有拼接情況他最清楚。

    監控中確實是錢叔一個人手提着一瓶啤酒歪歪扭扭走進了冷庫,緊接着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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