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稱霸三國從出走江東開始 >第二百六十二章 借刀殺人誅張松
    劉璋擡眼看去,卻是益州主簿黃權。

    劉璋驚訝的問道:“邀劉備入川助我討伐漢中,既可除去心腹之患,又不傷我益州兵丁,此乃兩全其美的好事,主簿有何異議?”

    黃權冷冷瞥了張松一眼,拱手回道:“回稟主公,下官以爲此事不妥。劉備驍勇,聲名卓著,如今自領荊州,爲君也!若請劉備入蜀,主公以何禮待之?若依部下之禮,太過輕慢;若依貴賓之禮,只恐貴客欺主。豈不聞一山不容二虎,一國安能有二君也?”

    黃權言之有理,議事文武大臣有不少紛紛點頭附和。

    張松反駁道:“公衡真迂腐之言也!名者,虛也;利者,實也!劉皇叔當世英傑,非是貪慕虛名之輩也。我在荊州時,皇叔便時時有言,漢室傾頹,獻帝蒙塵,只恨漢室宗親,多碌碌之輩,幸有吾弟季玉,方使其不孤也。皇叔此生所願,便是與主公,守望相助,共扶漢室!皇叔心胸寬廣,些許虛名必不在意;主公請他拒賊,實在是有百利而無一害,還請主公無疑!”

    劉璋感慨道:“玄德兄真英雄也,吾當以兄事之!”

    張松見說動劉璋,心中暗喜,這時又有一人站出來反對道:“主公,下官同意主簿之言,請劉備入蜀,萬萬不可!”

    衆人一齊向那人看去,卻是從事王累。

    劉璋不悅道:“王累,你又爲何反對?”

    王累上前一步,大聲道:“主公,漢中不過廯疥之疾,若劉備入蜀,必成心腹大患!張魯者,豚犬耳;劉備者,豺狼也!焉有爲驅豚犬而引狼入室的道理?”

    劉璋搖頭道:“此言太過!玄德乃吾同宗,焉能做出害我基業之舉?”

    王累繼續勸諫道:“主公何以輕信劉備?劉景升亦漢室宗親也,當年劉備倉皇逃至荊州,劉景升待其如同親弟。然如今劉琦仍在,爲何荊北卻屬劉備矣?……”

    張松不待劉璋反應,放聲大笑,打斷了王累的話,王累怒目而視,道:“你笑什麼?”

    張松斜着眼睛看向王累,譏諷道:“我笑你大言不慚,笑你口出狂言,笑你誇誇其談,笑你書生意氣!你有何能,敢笑張魯豚犬,敢說漢中來廯疥之疾?若果真如你所言,張魯早已覆滅,何勞主公如此費神?你們一個個鼠目寸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猜忌皇叔,不讓主公請皇叔入蜀,有本事,你們自己去把張魯滅了!”

    王累被張松說得啞口無言,張松得理不饒人,繼續道:“爾等書生,只會空談誤國,實則百無一用!爾等既不能北平張魯,更不該嫉賢妒能,不該阻攔主公請能者爲之!”

    王累是文臣,並無領兵之能,想要反駁張松,卻不知道如何反駁,又氣又急之下,竟然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黃權見狀,冷哼道:“張松,你也是蜀人,何敢如此小覷我蜀中文武?主公,末將不才,願領兵北平張魯,爲主公分憂!”

    張松嗤笑道:“公衡勇氣可嘉,然忘了前年之事乎?”

    黃權滿臉通紅,恨聲道:“張松,你……”

    張魯與劉璋幾乎每年都有衝突,前年黃權領命北伐張魯,卻被張魯擊敗在漢中城下,如今張松舊事重提,黃權又氣又急,卻也無話可說。

    張松憑藉一張利嘴,說得反對的王累、黃權二人啞口無言,羞愧難當,其他有心反對之人此時也訥不敢言,否則張松一句你行你上啊,就能立於不敗之地,他們可不想自取其辱。

    劉璋見臣下沒有異議了,準備正式下令邀請劉備入蜀北伐張魯,張松環顧四周,見無人再敢反對,不由得洋洋得意,哈哈大笑起來。

    “張松,休要猖狂!”這是殿外傳來一聲暴喝。

    張松眉頭一皺,向殿外看去,卻見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了進來,當先那人龍行虎步,氣勢不凡;身後那人卻是唯唯諾諾,神色不安。

    此二人張松都認得,前一個是蜀中大將張任,後一個卻是兄長張肅。

    張肅來做什麼?

    張松心中猜測,他這個兄長無才無德,膽小懦弱,平日閒居在家,今日怎會到此,還是與張任一起。

    張松看着張肅惴惴不安的神色,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覺。

    張任大步走到殿中,對劉璋拱手道:“主公,張任有要事稟告!”

    張任爲人剛正不阿,文武兼備,是蜀中難得的大將之材,他常年坐鎮南中,威震南蠻,正是因爲有他在,南蠻不敢造次。

    漢中與益州,道路崎嶇,益州雖然攻不下漢中,但只要謹守陽平關、劍閣等關隘,張魯也奈何不了益州,但南蠻可不同,南方並無險隘可守,一旦南蠻入侵,後果不堪設想。正因如此,張任只能在南中鎮守,分身乏術,無法北伐張魯。

    所有人都知道張任此次突然來到成都,必然是有大事發生。

    劉璋面色沉了下來,問道:“張任,你有何事,只管奏來。”

    張任轉身指着張松,語破天驚,道:“張松裏通外敵,勾結劉備,如今人證有張松之兄張肅,物證有張松與劉備親筆書信,證據確鑿,請主公斬此奸佞,以儆效尤!”

    張松聞言如遭雷擊,轉投看向張肅,張肅早已匍匐在地,顫聲道:“主公,小人主動告發張松,此事乃張松與法正、孟達所謀,與小人無關,還請主公明鑑,不要牽連小人及小人家小!”

    劉璋勃然大怒,死死的看着張松,想着此人剛纔還侃侃而談,力邀劉備入蜀,心中已然信了八九分,他幾步走下主位,走到張松身前,咆哮道:“張松,你爲益州別駕,位高權重,我自問待你不薄,你爲何反我?”

    張松知道張任此來,自己決無倖免之理,心中絕望,指着在地上顫抖的張肅,慘然道:“此人無才無德,若非吾兄,吾必厭之!吾也待其不薄,他爲了苟活性命,不也出賣於我?”

    張松說完,又轉頭面對劉璋,厲聲道:“劉璋,你空有益州,此乃天賜王霸之基,你卻胸無大志,不思進取,如此暴殄天物,我張松天縱英才,有經天緯地之能,當事明主,成就封侯偉業,豈能跟你一般混喫等死?”

    張松自知必死,也便放開了一切,又轉頭對着羣臣罵道:“爾等鼠目寸光之輩,只知貪圖享樂,胸中全無大志,辜負天賜基業,張松恥與爾等爲伍!”

    羣臣面露慚色,劉璋被張松罵的臉上青紅不定,見張松死到臨頭依舊如此猖狂,殺心頓起,厲聲道:“給我將此不忠不義之徒退出去砍了,將他的人頭送給劉備!張家除了張肅一脈,其餘盡皆處死!”

    殿外甲士衝進來,就要將張松拖出去,張任卻忽然阻止道:“且慢!主公,我有一計,可爲主公消此心頭之恨!”

    劉璋大喜,道:“卿有何妙計,快快道來!”

    張任道:“劉備勾結張松,狼子野心,謀我益州,其心可誅!既然如此,主公何不請君入甕,假意邀請劉備入蜀討伐漢中,待劉備領兵過了永安,再下令封鎖關隘,讓劉備進退不得,到時候我們再甕中捉鱉,先殺劉備,再取荊州!”

    張松聞言大駭,黃權、王累等文武紛紛讚道此乃妙計,請劉璋依計行事。

    劉璋想了想卻搖頭拒絕道:“劉備謀我益州,我殺他內應,此乃天經地義,他須怨不得我。但若依卿之計,那便是生死仇人。劉備梟雄也,其帳下關張趙皆有萬夫不當之勇,諸葛亮更是足智多謀,萬一事有不逮,後患無窮矣!吾已與漢中張魯不死不休,不可再樹強敵!”

    張任再三保證自己親自謀劃,必然萬無一失,劉璋卻是不肯鬆口,只是不許。

    張任、黃權等對視一眼,面露苦澀,張松卻是哈哈大笑,劉璋聽出張松笑聲中滿是譏諷之情,暴怒下讓人立刻將張松殺掉,並派人去捉拿法正、孟達。

    自恃懷才不遇的張松,如同歷史上一般被兄長告發,被劉璋處死,出師未捷身先死,只是他到死也不知道,這一次張肅之所以主動告發他,其實是被人脅迫。

    脅迫張肅的人,自然是長沙王啓的手下,就在衆人疑惑孫紹爲何沒有行動阻止劉備入蜀的時候,孫紹卻忽然命令王啓讓手下之人威脅張肅,張肅若不告發張松與劉備勾結之事,便自己將此事告發,到時候張肅就得跟張松一起去死。

    張肅膽小怕死,果然去告發了張松,不過他不是向劉璋告發,而是向剛正不阿,嫉惡如仇的張任。

    之所以找張任,是因爲孫紹擔心劉璋昏聵,容易被張松言語矇蔽,而且張松爲益州別駕,位高權重,一般人是很難相信他會里通外敵的,絕大部分人即便知道此時,也不一定敢聲張出去,或者無力對付張松。

    只有張任,他眼裏容不得沙子,又有兵權,足以對付張松。並且由張肅親自告發,張任也會重視此事,只要張任插手此事,必定能夠將此事查清楚,不會給張松任何機會,至他於死地。

    事情果然如孫紹所料,張任以雷霆手段沒有給張松任何機會,只是張任也不會想到,他其實只是一把刀,一把借來對付劉備,殺張松的刀。

    失去了張松爲內應,劉璋又下令嚴防劉備,劉備至此也徹底失去了進取西川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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