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宗門原諒她,放她出地牢,她也已經廢了。”

    “道心已破,她不可能再取得任何進步”

    “哎,雪怡自廢修爲,已是凡人,她活不了幾年”

    “即便見面,也於事無補。什麼都改變不了”

    “還是不見吧”。

    “宗主,要不我去見見吧,反正雪怡不認識我”

    “我不會沾上因果”鐵蘭不忍心道。

    她知道,宗主礙於門規,不便去見雪怡。

    但當師尊的,哪個能放下自己徒弟呢?

    羅宗主沉吟了一下,道“你去看看也行,在牢裏別苦着她,哎”

    雪怡是她徒弟,她能不掛念嗎?

    但雪怡犯了門規,已是必殺之罪。

    誰也救不了她。

    讓她自廢修爲,關在地牢裏,已是看在自己的面子,法外開恩了。

    她不能再偏袒。

    否則,玉女宗上上下下,全是女弟子。

    還不得亂套?

    ……

    鐵蘭來到地牢,

    一進地牢,一股陰森的寒氣直襲骨髓,凍得她一個激靈。

    趕緊運功抵抗。

    再往裏走,

    黑黢黢,暗無天日。

    鐵蘭打着了火折。

    舉着火折,才勉強照亮前方三米的距離。

    再往遠就沒法看清了。

    遠方就象是一個黑洞洞的怪獸,

    彷彿正張開了無底洞般的大嘴,準備吞噬周圍的一切。

    讓人不寒而慄。

    鐵蘭高舉着火折,儘可能地多照一些周圍。

    兩旁的鐵欄後,有的還關押着人。

    一見有人進來,

    都象瘋了一般,向鐵蘭撲來。

    被碗口粗的鐵欄擋住。

    有的嚎啕大哭,有的聲嘶力竭。

    有的破口大罵,有的用腦袋猛撞鐵欄。

    鐵蘭雙目不敢旁視,

    心驚膽戰。

    走了很遠,一直走到地牢的盡頭,

    才見到了雪怡。

    此時的雪怡,就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嫗。

    披頭散髮,滿臉褶皺,老眼昏花,佝僂無力。

    沒有了修爲,她就是凡人。

    又是在這種暗無天日的環境裏,

    歲月催人老啊。

    正象羅宗主所言,雪怡生機不多,活不了幾年了。

    鐵蘭看到雪怡時,心裏一陣唏噓。

    關進地牢才十年時間,好好的一個人就老成這樣了。

    本應是豆蔻年華的青春美少女,現在卻成了風燭殘年。

    本來可以在修煉界叱吒風雲,現在卻在地牢裏苟延殘喘。

    爲了那一段孽情,值得嗎?

    這麼多年過去,那個男人,一次都沒來看看。

    看着老邁不堪的雪怡,

    鐵蘭心裏一陣後怕。

    萬幸啊,

    她沒有被陳六誘惑,

    而是果斷地分手,選擇了修仙。

    她跟雪怡就不是一類人。

    愛情和道心,她毫不猶豫地選擇道心。

    不過,鐵蘭也挺感嘆,

    一個女人爲了孩子,甘願受罰。

    自廢修爲,了斷修仙路。

    偉大的母愛。

    “雪怡師姐,我是聖女,叫鐵蘭”

    “你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宗主不方便見你”

    “鐵……聖女殿下,求你幫我一個忙行嗎?”披頭散髮,骨瘦如柴的雪怡,睜開渾濁的兩隻眼睛道。

    “你說吧,只要不違反門規,我願意幫你”

    “如果你願意悔過,向宗主道歉,然後去殺了那個男人和孩子,雪怡師姐,我可以作主,恢復你的修爲,重踏修仙路”鐵蘭決定幫她一把。

    這纔多大年齡,就老成這樣?

    才六十多歲,

    就老得站都站不穩。

    上氣不接下氣。

    不過也是,六十多歲的凡人,已屬老年。

    “不,不,你不能殺我的孩子,一切都是我的錯”

    “雪怡願承擔一切罪過,換他們父子一生平安”雪怡慌忙搖頭,着急地伸出雙手抓住鐵蘭的手,面露哀求之色。

    “哎”鐵蘭嘆口氣。

    這個女人,短暫的一生,到底值不值?

    就爲了一夜貪歡?

    “雪怡師姐,你說吧,你想讓我幫你什麼忙?”

    “聖女殿下,我兒子來找我了,你能見見他嗎?,告訴他,他娘死了,讓他回去吧”說着,雪怡從懷裏掏出一塊玉佩遞給鐵蘭。

    “玉佩本有兩塊,陰陽各一塊,那塊在我兒子那裏”

    “兩塊玉佩相互之間有感應,我兒子那塊正在向這裏靠近”

    “你能去見見我兒子嗎?靠訴他,他母親早死了,讓他回去,好好活下去”

    “求你了,聖女殿下”說着,雪怡兩隻昏花的眼睛裏,流下兩行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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