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瓦瓦哪裏不對呢”
瓦瓦坐在那裏仔細想想，隨後似乎是開始覺得自己的眼淚礙事,又用手背擦了擦。
“瓦瓦，不那樣哭。”
“那瓦瓦是怎麼哭呢”
閒裕在他自己開始擦眼淚的時候，抓住這個機會幫他擦乾淨。
“瓦瓦，嗚哇，瓦瓦哇”
這時候瓦瓦已經開始擠不出來眼淚了,只能在哪裏乾嚎，試探性的哇了兩聲後又搖了搖頭。
“不對,也不對。”
一直到下午，瓦瓦都還不知道自己之前到底是怎麼哭的,只能瞪大眼睛盯着他爸爸。
“瓦瓦,怎麼哭”
“瓦瓦要這樣哭,來跟着爸爸學。”
閒裕說完後,就看見瓦瓦很認真點了點頭。
“好。”
“來，哈哈哈哈哈。”
閒奶奶看出了閒裕現在又是在故意欺負瓦瓦,但看瓦瓦自己開心也就沒說什麼，只是眼神中帶着些不贊同。
現在瓦瓦身體還難受着呢，等以後好了再逗也來得及。
閒裕只是想惹這個小傢伙來跟自己吵架，沒想到瓦瓦居然真的就信了他的話，學着哈了兩聲後，才用手拍了一下。
“爸爸,不對,這是瓦瓦笑。”
開始坐在那裏背對着自己爸爸，琢磨起自己之前到底怎麼哭的崽，現在一點都不想跟他爸爸說話。
“那我就先回去了,之前來拍你們的人，聽說瓦瓦住院後就走了，還讓我跟你們打個招呼，說一個月後還有一個在一起拍的。”
閒奶奶其實也不懂這些東西，就只把她記得的告訴了自己兒子。
花生已經差不多都弄好了，現在地裏面還有玉米，她得繼續忙着。
“奶奶再見。”
瓦瓦在聽見奶奶說要走的時候，也顧不上自己不記得那件事，就先衝着奶奶揮了揮手。
在閒奶奶走後，隔壁牀的媽媽主動開始跟他們搭話，問起了瓦瓦。
“你家孩子可真乖，真不知道你們大人是怎麼教的。”
閒裕看出了這個媽媽現在已經疲憊到了極致，笑着安慰道
“誰家孩子不都很頑皮嗎以前我兒子爲了讓我給他買東西，還要躺在地上打滾呢。”
“挑食不喫飯，把蔬菜玩的髒兮兮的，看你兒子喫飯就很乖。”
剛趴下想繼續想的瓦瓦，聽見這句話又急忙爬了起來，伸出手捂住他爸爸的嘴，一雙眼睛被瞪到圓溜溜的。
“爸爸乖，學瓦瓦好。”
閒裕伸出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沒想到這孩子自己居然也知道，他那些是不好的壞習慣。
“自己也知道呢”
“瓦瓦，是瓦瓦，不是笨蛋。”
隔壁牀的媽媽只是太累了，看他們父子相處的場景後再看看自己兒子，莫名就覺得壓力好像少了不少。
雖然頑皮是頑皮，但好歹是快要好了。
去過一次醫院後才發現，這孩子身體健康，要比什麼都更好。
瓦瓦當天晚上，固執堅持着要趴着睡，不管閒裕怎麼勸着他。
“趴着睡會流口水，怎麼辦呢”
“瓦瓦忍。”
“不行，躺着睡。”
瓦瓦發覺自己爸爸態度太過於堅定，就試探性的躺下，碰到自己屁股位置後就覺得有些疼，果斷繼續趴下。
“不，瓦瓦疼。”
“側躺着睡就不會，試一試好嗎”
閒裕自己側躺着先睡下，給他家瓦瓦做了個示範，瓦瓦也學着他爸爸，發覺這個姿勢還不錯。
“瓦瓦，這樣睡。”
沒過幾天，瓦瓦就可以出院了，換上一身新衣服走出醫院的時候，瓦瓦每一步都是在跳着走。
在從醫院門口的水果店路過時，瓦瓦稍微有點饞那裏面的橘子，這個季節裏賣的橘子還全都是青的。
“想喫那個可能很酸。”
“不酸，爸爸不酸。”
說着瓦瓦還嚥了咽口水，醫生在出院之前有叮囑過，要按時喝藥，只要不是過於油膩的東西，瓦瓦不用再忌口。
“那瓦瓦可以自己去挑選，但是必須得答應一下爸爸，自己買回去的一定要喫完，好嗎”
本來以爲自己爸爸給自己買就已經是不錯的事，沒想到爸爸居然還願意讓自己挑。
“好”
水果店老闆給瓦瓦扯了個袋子，想幫他一起挑選時被瓦瓦拒絕。
“叔叔，不要。”
瓦瓦專門挑那些摸起來舒服的，在摸起來舒服的裏面去挑選大一點的，非常貪心把袋子幾乎裝滿，才遞到水果店老闆的手上。
閒裕看見這一幕無奈的搖了搖頭，已經開始想這些橘子如果喫不完的話，能用什麼辦法解決掉。
哪怕閒裕自己很清楚，瓦瓦絕對喫不完，但是也沒有絲毫要去阻止的意思。
孩子成長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他需要讓瓦瓦自己去試探，然後確定自己是不是能夠承擔起，自己做出某個決定的後果。
比起自己用言語來慢慢教，閒裕更希望讓瓦瓦自己去做，親身經歷後他的感悟應該會更深。
瓦瓦讓爸爸幫自己把橘子放在了三輪車後面，自己挑了一個最大的抱着，坐在爸爸給他準備的專屬座位上。
一路上瓦瓦都在給橘子剝皮，他之前還沒喫過這個東西，剝皮也找到訣竅，就一塊塊的慢慢摳。
等到家的時候，總算是把橘子皮給剝乾淨，掰開後拿了一瓣橘子喂到他爸爸的嘴邊。
“爸爸喫。”
閒裕能察覺到，在他把橘子皮遞到自己面前時，瓦瓦自己正在咽口水。
孩子在喫自己很喜歡喫的東西之前，願意先餵給自己，閒裕雖然明知道這個絕對會特別酸，但還是沒有拒絕。
如果一直在否定孩子付出的話，那孩子的性格很容易養成大人眼中的自私。
把橘子嚥了下去，閒裕強迫自己擺出一副淡定的表情，扯開一抹笑容說道
“真甜。”
瓦瓦抱着橘子找了一圈，也沒看見他奶奶在哪裏，實在是找累了，就把橘子塞到自己嘴裏，咀嚼後酸到一瞬間他的臉開始變形。
強迫自己嚥下去，眼淚汪汪盯着他爸爸看，埋怨道
“爸爸壞。”
“怎麼了瓦瓦”
閒裕裝出一副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把瓦瓦的東西全部都拿到了屋子裏面。
醫院裏有很多地方都不是很方便，瓦瓦有幾件衣服還沒有洗，順手找出盆，準備幫瓦瓦把衣服給洗乾淨。
這件衣服上面，是瓦瓦最喜歡的動漫角色，瓦瓦很喜歡穿。
看見爸爸要幫自己洗這個，再加上之前自己在說話的時候爸爸沒有露出異樣表情，瓦瓦又開始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自己誤會了爸爸。
說不準爸爸是真的不覺得酸，又或者是自己喫錯了。
開始懷疑自己的瓦瓦，又塞了一瓣橘子到自己嘴裏，依舊是酸的不行。
“爸爸，瓦瓦，酸。”
“爸爸剛剛嘗着還可以呀，來讓讓。”
用熱水洗了一遍後，閒裕拿着棒槌去了河邊，他還挺喜歡用這種流動的水清一遍衣服。
想過去再喂爸爸一個橘子嚐嚐的瓦瓦，看見爸爸開始拿起那個棒槌，急忙就躲到了一邊。
晚上閒奶奶在傍晚還沒回來，閒裕就自己做了晚飯，再招呼着瓦瓦去喊人。
玉米地就在家裏不遠處，瓦瓦牽着自己的老朋友大黃出了門，走在小路上聞着被陽光暴曬過的植物味道，讓瓦瓦開心到繼續蹦。
這一次的瓦瓦把閒裕心疼的不行，同樣也給瓦瓦自己狠狠漲了一個教訓。
喊奶奶回來時，看見了村子裏面眼熟的人，還打了個招呼。
“瓦瓦現在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呢”
閒奶奶挑着玉米回來，走在瓦瓦的身後，看見自己小孫子走在前面的身影，沒忍住問了一句。
“沒有，瓦瓦很好。”
瓦瓦甚至覺得，今天晚上在回家的時候，還能喝兩瓶奶，就是不知道他爸爸願不願意。
閒奶奶看見閒裕已經做好了的飯菜，走到水龍頭旁邊洗了洗手，坐到桌子旁邊時，不可避免問起了到底花了多少錢。
在老一輩人的眼中，去醫院還是跟花錢厲害掛鉤，就算現在有醫保能夠報銷，還是有不少人捨不得。
“沒花多少錢，醫保都能報銷。”
閒裕沒告訴閒奶奶具體的數字，幫瓦瓦夾了菜，看他抱着碗喫的很香的模樣，笑着提起道
“媽，之前在醫院裏面，瓦瓦就一直唸叨着家裏頭做的飯菜。今天一看我準備開始做飯，他還鬧着說想奶奶。”
並沒有說過這句話的瓦瓦瞬間擡起頭，盯着他爸爸看，大大的眼睛裏面帶着疑惑。
閒裕衝着他眨了眨眼睛，瓦瓦似懂非懂的點了點腦袋。
“瓦瓦想奶奶。”
“爸爸，木有奶奶會。”
其實閒裕自我感覺廚藝進步了不少，有點懷疑自家崽是爲了配合自己說出來，還是因爲他自己藉着這個機會說了兩句真心話。
“你爸爸以前連廚房都不進，現在爲了你開始學呢，瓦瓦。”
閒奶奶說了一句後，看見自己兒子因爲孩子成長，是打心眼裏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