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裕莫名就覺得芩芩的意思是他還要分給自己一半,這樣算算的確不多,伸手捏了捏芩芩的鼻子,想湊上去親他時被芩芩皺着眉避開。

    機智把腦袋埋在爸爸的懷裏,自以爲這樣他爸爸就碰不到,在爸爸看不見的地方就開始偷笑。

    閒裕看縮在自己懷裏的小傢伙,沒再強迫他被扒拉出來,只是拍了拍他的後背。

    表面上看是芩芩贏了,沒能讓自己親到他的臉,但實際上這崽現在不乖乖趴在他懷裏呢。

    閒裕伸手揉了一下他的後腦勺,覺得芩芩的頭髮稍微有些長,打算在過年之前再帶他去剪一次,不然都能扎個小辮。

    這邊的規矩也是正月裏不能剪頭髮,雖然閒裕自己不信這些東西,但既然到了這個地方,遵守也沒什麼壞處。

    板栗被烤熟後,閒裕拿了出來,芩芩注意力落在了他掌心外殼稍微有些焦的烤板栗上。

    “等等再喫,還有點燙。”

    剝好的黃色板栗放在芩芩的掌心,燙的他抖了兩下,剝開外殼的板栗還保持着一定的光澤度,一看就知道它肯定很甜。

    “好喫嗎芩芩”

    腮幫子一鼓一鼓的芩芩點了點頭,成功被剛烤好的板栗收買,將剛剛他爸爸沒親到的臉湊了過去。

    送上來的崽不親白不親,狠狠親了兩下後剛還笑着的芩芩眉毛皺了起來。

    本來是懶洋洋靠在自己爸爸懷裏,現在卻已經改爲坐了起來。

    “爸爸再給芩芩剝一個,好不好”

    “嗯。”

    芩芩在他爸爸說完那句話後,儘量用稍微平緩一些的動作,又靠了回去。

    等了一會兒看他爸爸還沒去扒拉板栗,還以爲爸爸是在因爲之前的事情記仇,湊上去輕輕親了一下他爸爸的下巴。

    雖然閒裕是真的很喜歡親他家崽崽,但也的確很少被芩芩主動親過,每次被自己親的時候還都是一副不樂意的模樣。

    愣了一會兒纔回過神,察覺到芩芩稍微有些着急,安撫道

    “芩芩乖,還要再等一會兒。”

    “如果沒有熟透的話,芩芩吃了是要肚子疼的。”

    一個個板栗被從灰裏面挑出來,放在一邊涼了一會兒後,芩芩就開始自己動手剝,將自己剝好的第一個喂到了爸爸的嘴邊。

    閒裕對上他的眼睛,喫完後又親了一下他。

    芩芩用手背擦了一下爸爸剛親過的地方,背過身暫時不想搭理爸爸。

    真煩人,天天都要親,根本親不夠,也不知道等喫完了再親。

    閒裕承認自己有些惡趣味,他就是喜歡看見自家崽崽滿臉抗拒被自己強迫的樣子。

    就算再怎麼抗拒,最後還是會被自己親到,偶爾實在是裝不出來嫌棄的樣子,沒忍住偷笑就開始把頭低着。

    只剩下最後兩個板栗的時候,芩芩還想繼續伸手拿,閒裕覺得他如果再繼續喫下去的話晚上應該喫不下飯。

    “芩芩,爸爸也想喫怎麼辦呢”

    剛拿到手剝開栗子殼的芩芩聽見這句話時,剝殼的動作明顯變得慢了起來,開始認真回想自己爸爸吃了多少。

    好像只吃了自己餵給他的那個,剩下全部都是自己喫的。

    道理芩芩他都懂,也知道自己喫的太多現在這些分給爸爸才最合適,但他將剝好的板栗攥在掌心,思來想去還是有點捨不得。

    想問問爸爸最後兩個能不能是他們一人一個,可又覺得自己這樣有點不好,畢竟自己喫的要比爸爸多那麼多。

    最後癟着嘴把板栗送到了他爸爸的面前,看他爸爸咀嚼的時候眼淚都在眼眶裏面打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原主給芩芩喫的東西大部分都是原主自己認爲好的那個原因,在閒裕開始按照芩芩自己喜歡給他做飯後,才發現其實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小饞貓。

    上回惹他生氣,搗鼓了一盤子炸春捲,就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坐在了他的膝蓋上,對於自己惹他生氣那件事隻字不提。

    這次因爲一個板栗,彷彿下一秒就能哭出來。

    “芩芩真好。”

    “嗚,好。”

    芩芩伸手去拿剩下的最後一個,心中有點後悔自己爲什麼不早點問爸爸喫不喫。

    也不是沒有喫夠,他知道自己喫的夠多了,就是惦記着最後兩個。

    閒裕將最後一個板栗掰開,其中一半放在芩芩的掌心。

    “好喜歡芩芩啊,分給芩芩一半吧。”

    從一開始芩芩不確定他爸爸是不是他爸爸,沒有安全感,不管待在哪裏都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外人。

    閒裕判斷應該也是那個原因,所以芩芩對他自己的東西掌控很強,還有輕微的強迫症。

    到現在,閒裕天天都在說喜歡他,天天都在誇他優秀,實際行動也能證明他對芩芩到底有多在乎。

    以前的芩芩內心世界像是一片貧瘠的沙漠,而現在早就在父親的關心下長成了春夏之交裏的花園。

    父親的每一句誇獎都像是一陣風,吹過的時候所有花都在彎腰。

    年邊閒裕特意去村子裏其他嬸嬸家裏看了看,原主母親當時沒把太多做飯的手藝教給原主,總想着只要有自己在,那她就能做。

    村子裏過年喫的東西,大部分都是婆婆教給了媳婦,閒裕帶着芩芩一起去偷師,打算等回家了再做給芩芩喫。

    待在這個環境裏生活,芩芩肯定會看見別人家喫的東西,雖然不承認但的確就是嘴饞又貪喫。

    閒裕也不拆穿他,只是自己默默學着做,反正也不麻煩。

    村頭有個老光棍,平常最喜歡對別人家的生活指指點點,看見閒裕羽絨服外面又穿了一層圍裙,正在那裏學習怎麼搓丸子。

    “閒裕啊,這些東西你有什麼好學的,要我說小孩子貪喫這毛病,你把他嘴狠狠打一頓就好了。”

    “現在他要一個丸子喫你給他做,等以後他想要天上的星星,你是不是也要給他摘”

    “這種事情你現在可能不太懂,但那樣的娃養起來可省心不少呢。”

    正在那邊跟其他小孩子玩的芩芩聽見這話時動作一僵,他有一點害怕,爸爸真的會相信這個人說的話。

    也不顧自己的那些小夥伴,急忙跑到自己爸爸身邊坐下。

    “乖乖,不聽。”

    閒裕搓好了丸子後腦袋裏回想之前記得的配料,抱着芩芩一起去看那個嬸嬸炸。

    剛炸好那嬸嬸就用筷子夾了一個遞到芩芩的面前,同時也開始招呼起在她家裏玩的其他孩子。

    芩芩伸出手指尖觸碰了一下,就又迅速縮回了手,閒裕接過來放在掌心,芩芩鼓起腮幫子像是一隻小青蛙,對着爸爸掌心的丸子輕輕吹着氣。

    希望它可以快點涼,也希望它能早點進自己的肚子裏來。

    這嬸嬸很熱情,在閒裕他學會了準備回家時,還給閒裕裝了一碗。

    閒裕踩在厚厚的積雪上,芩芩一路都在喫丸子。

    “爸爸,不打芩芩。”

    進家門口前,芩芩突然主動說了這句話,說完後還緊張抱着爸爸的腦袋等他爸爸回答。

    “爸爸什麼時候打過芩芩呢”

    其實閒裕也有見過那些,因爲孩子貪喫打一頓就好了的情況。

    但他不覺得這是真的好了,那副場景讓當時沒打算結婚並且做好自己以後不會有孩子準備的閒裕都有了心理陰影。

    甚至還有幻想過,如果自己有孩子的話,絕對不要這個樣子。

    拿着拖鞋抽一個孩子的嘴,只因爲他貪喫想喫別的小朋友手上有的棒棒糖。

    大部分家長都不愛聽見孩子說誰家有什麼,孩子自己就想要什麼,還會藉此來教育孩子不要攀比。

    閒裕不覺得是這樣,大部分人都有的從衆心理,再加上不願意承受異樣的眼光,攀比在孩子裏面其實和大人一樣。

    大人們看誰家有車有房,孩子看誰有玩具零食,和對現狀的不滿足纔是常態。

    能完全剋制住自己,不對任何東西產生想法的人太少也太常見,閒裕從一開始就能接受他家孩子的平庸普通。

    自己這個當爹的擺在這裏,崽當然也差不多,總不能讓自己這麼一個本來就沒什麼大能耐的人,再生出一個絕世天才孩子。

    期待值降到最低,芩芩每一次的聰明和乖巧,都是送給他父親的意外之喜。

    閒裕或許算不上是一個合格且負責人的父親,但勝在他是真的足夠開明。

    芩芩靠在爸爸懷裏仔細想了想,發現他爸爸還真的沒有打過自己,在他自己現在有的記憶裏面沒有過。

    哪怕他頑皮摔碎了自己爸爸最喜歡的杯子,爸爸也只是耐心告訴他下次需要注意,再讓他把弄壞的玻璃收拾起來扔掉。

    芩芩將自己喜歡喫的丸子遞了一個到他爸爸的嘴邊,又湊上去想跟自己爸爸親密點貼貼。

    孩子不乖的時候閒裕想讓他乖,但現在真的乖了閒裕又忍不住想逗他,看芩芩變臉。

    “不過如果芩芩真的很想的話,那爸爸可以努力去學,儘量滿足我家乖乖的每一個要求。”

    “芩芩放心,爸爸這麼聰明,肯定很快就能學會的。”

    作者有話要說芩芩你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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